“啊，终于到了！”
当马车停好，王子健便立刻下车，用力地伸了个懒腰。
陆鸣紧随其后。
“哎哟，我这倒是第一次出远门，没想到如此不容易，幸好没遇上什么坏事。诶，陆兄，你身体倒是好，在这马车上颠簸了这么些天，你却一直气色饱满、精神振奋。看来，是我在家里坐久了，亏了气血，才如此虚弱啊！”
王子健甩着手臂扭着腰，也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十分放肆地活动着筋骨，看来这一路舟车劳顿，确实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反观陆鸣就要好得多。
但他没什么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迈入了灵丹境。
靠着狗系统几次莫名奇妙的奖励，他的修为一路高歌猛进，在短时间内就有了质的提升。
灵丹境不愧是灵丹境，果然不是前面三个境界可以比的。
聚灵境，乃是人初步踏入修炼之境。此境界中，修炼者可以吸纳天地灵气，蕴藏于身，是修炼的开端。
炼灵境，乃是第二境。此境界中，修炼者能够将灵气运遍全身，并且可以将其外放，以达到一些奇异的效果。
淬身境，乃是第三境。此境界中，修炼者将以灵气淬体，从内而外地锻炼自己的筋骨皮肉、五脏六腑，使得自己的肉体更为强壮，也为将来能吸纳更多灵气做准备。
此三者都是基础中的基础，尽管十分重要，但就外在实力而言，并没有质的飞跃。
可灵丹境就大有不同。
到此境界，修炼者已经可以凝聚灵丹，在拥有更多灵力的同时，不仅能使用威力更强的功法，身体的恢复能力也提高了不止一个层级。
这一路上，陆鸣靠着零零碎碎的修炼，就基本能让自己一直处于较为完美的状态之中。
灵丹境都这样了，灵者境，乃至更后面的境界，陆鸣都不敢想会变成什么样。
见识过更美好的事物，他也不由得心生向往。
当然，那是后话。
此时此刻的北山县城，那就是龙潭虎穴。
因为修为的提升，他的感知能力增强，才与王子健随便言谈两句，他就已经感受到暗处有目光盯上了他们。
只当作不知道，在付了马车钱后，他和王子健便商量起了下一步行动。
“陆兄，我们这一路颇为顺利，倒是提前来了这里。离书院正式开院招生还有两天，我们还有些时间。我今儿实在是劳累，不想走动了，你若是自己想四处游玩一番，那就请自便，我今天啊，陪不了你了。”
“哈哈，看得出来你是真累了。不过今天我也没什么心情逛，别看我显得没事，实际上也是倍感疲劳，强撑着罢了。不如我们先一起去找个客栈，吃个饭，泡个澡，然后就早些歇息，明天再一同出门游玩。”
“那也好。”
二人这就慢慢去寻客栈。
实际上，陆鸣一直能感受到有人盯着他和王子健。
他猜得果然没错，这北山县城里，早就遍布了眼线。
那些暗处而来的目光，也不一定是针对他的，而是平等地对待每一个进入这里的人。
他不打算一个人去逛街，正是怕打草惊蛇。
有王子健在一旁，他也好有个“与友人同游”的幌子，借此再去询问探索些东西，会让对方不那么容易怀疑到自己。
“幸好让她们去了斜阳镇，不然就以这种盯梢的力度，只怕今晚就要出事。”
心中暗自庆幸，他不动声色地一边与王子健畅谈，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地貌。
由于临近碧山书院开院招生，县城里多了许多年轻男子。
他们找了好几家客栈，却都是客满，甚至连坐着吃个饭的地方都找不到。
最终，他们俩只能寻到一个偏僻小巷内的小客栈。
这客栈装潢一般，一看就不是什么住宿条件优越的去处，但即便如此，大厅中也是满满当当的人。
二人上前询问，还好，还剩两间房。
他们俩迅速定下，而后来到角落里唯一一张空着的四方桌处。
“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来书院就读，就连地处这么偏僻的客栈，居然都快满员了。”
“谁说不是呢？王兄，这碧山书院每年都收这么多学生吗？”
“不知道，我这也是第一次来，这个盛况可是吓我一跳呢。”
“哈哈，一看两位就不是黔洲人吧！”
忽然一声大笑，一个中年妇女提着茶壶就过来了。
她给他们各斟上一杯茶，接着就拉开了嗓子：
“两位小兄弟，你们是不知道，这碧山书院，早在好些年前就改了规矩。
以前呢，那就是个贵族子弟的去处。光是入学费，就得花五十两银子，还不算吃的住的用的，你们说，那哪是一般家庭敢奢望的呀！
可近几年，书院改了。为了帮助广大贫寒学子，书院将每年的学费降低至了一两银子，而且学费还包括了住宿和三餐！
这样一来，那些家境贫寒的学子就有福了。一两银子，就能有个不愁吃住、安心读书的去处，而且这价钱，稍微凑凑也拿得出来，多好的事儿啊！
还不仅仅是这样。
因为这规矩的改动，那来读书的人就多了。
我们这小县城原本没什么赚钱的去处，人一多，就不一样了。你们看，我这地方的小客栈都能客满，也算是造福了县城的百姓呐！”
妇人口中的介绍，充斥着对碧山书院的感激，令王子健对碧山书院又多了几分好感。
可陆鸣听到耳朵里，滋味儿就不一样。
五十两的学费降低至一两，还包食宿，这碧山书院真是做慈善的么？
价格降至如此之低，不用想，就是为了吸引更多人来。
联想到仙鸾宗弟子的失踪，陆鸣心里有了底。
只是他不露声色，故作惊讶：
“是嘛！都说读圣贤书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这碧山书院不愧是闻名天下的书院，在下当真佩服！看来只要通过入学测验，生活上的事倒也不用担心了。”
“测验什么呀，没有测验，早取消了，交钱就能进的！我儿子都去读了两年书，可惜不是那个材料，没考上，这就回来帮家里做事了。”
正说着呢，远处突然传来大喊：
“娘，这桌客人的菜呢！”
“哦，我马上去拿！”妇人回应一句，又转身笑着，“抱歉啊客人，得麻烦你们等等了，今天客人实在太多了，我待会儿再来招待你们。”
“好好，你先去忙。”
陆鸣笑着看她走开，而后目光落在了那妇人的儿子身上。
兴许是离得较远，他没看出什么端倪。
倒是王子健，还一心沉醉在那妇人的话语中。
“哎哟，陆兄，看来这到一趟碧山书院，是件好事呀！如此有担当的书院，必然会教导出优秀的学子，即便我无法考中，若是能结交几个好友，也是有极大的好处啊！”
“是，当然好。”
陆鸣敷衍地应付一句。
有余穗之前给他的消息，再结合刚刚妇人的言语，深入想想，他只觉得碧山书院不是什么好东西。
降低学费到一个几乎亏本的程度，那营收从哪里来，书院的日常开销、先生们一年的薪酬从哪里来？
要知道，这些书院都是私人的，没有朝廷拨款。
而且一个名声在外的老牌书院，就算是要接济天下学子，那质量上总得把把关吧？
可是连入学测验都取消了，难道书院就真不怕混进来什么人，给它砸了招牌么？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不过，他现在可不方便打破王子健的美好滤镜，毕竟自己可是卧底，少说点总归是好事。
于是他没再去多想，转而与王子健边喝茶边闲聊。
就在此时，有一人徐徐向他们这边走来。
她着一身青衣素裙，脚踏厚底的绣花布鞋，但最惹眼的，还是那双腿上裹着的白色薄丝，柔软顺滑，看上去甚是可口。
来到他们面前，她轻挽耳边的发丝，声音细软：
“两位，不介意的话，我能与你们拼个桌吃饭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