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才是笨蛋，最大的笨蛋！”
小椛不满地看着我，双腮鼓鼓的，像只可爱的小仓鼠。
“把我的手还给我，不给您握了。”
“嗯，好，我不握了。”
“欸，您说什么？”
小椛虽然这么说，但丝毫没有放开我的手的打算，她转而幽怨地看着我。
“您竟然都不挽留我一下！这下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再给你握住了。”
小椛想要把手抽离，嗯哼，可我偏不让她走。
“快点放开我！”
小椛装得一副很凶地样子看着我，有点儿像是......白白胖胖的龙宝宝拿柔软的翅膀扑棱你？
总之，一丁点威慑力也没有，反而惹人生怜了。
“好小椛，快别闹了，我们赶紧收拾下东西吧，今天是周五是吧？您还记得前天我的邀约吗？”
“诶，这么快吗，我，我好像准备地不是很好。”
“哎呀，没关系的，您又不是要来见我的家长，哦！难道小椛你真是这么想的？想用些花言巧语骗取我妈妈的信任，然后如任重负地请求她将我交予您，诶，小椛，你好狡猾啊。”
“没有没有，我才没有，哎呀！您到底在说什么呀。”
“我很开心看到小椛你这副反应喔，不过呢，又有点不平......我总感觉，小椛你比我自己还要喜欢我呢。”
“……”
“我知道的，我这样说，是极其圆滑的，抱歉，我现在无法给予您一个清晰的态度，我也正在当学徒，不，或是说我兴许还没有入门，我只是意图这么做，但我的‘意图’又算得了什么呢？”
“……”
“我不大愿意将种种情感冠之以名号，加之以区分。我只知道谁好、谁坏，谁的灵魂是奶油蛋糕色的，谁的灵魂是沼泽淤泥色的，然后任凭心意去接近他们。”
“……”
“对您的种种情愫，是以柔白的小麦为底色的，除此之外，我别无所知。我不知道这应该将其称呼为什么，也不知道这情愫的来源是否正当，毕竟，我还说过要当一个‘斯万’呢。”
我的声音愈来愈小，我不敢直视小椛。
“唉，我真担心您以后会受骗。”
我怎么样也想不到，小椛回应我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小椛转身拉紧了我的手，凝视着我。
二人无言。
“我们快走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嗯......“
对不起。
我对着小椛的背影道歉。
……
就在刚刚，格蕾丝小姐向我阐明了心意。
她是太自觉了，还是不自觉呢？
不过，我丝毫不担心，是的，丝毫不担心。
“格蕾丝小姐，您待会儿怎么走？”
“呃，我们要先走到市政公园那块儿。”
“为什么呀？”
“嗯，我妈妈她回来了，她在市政厅那边工作，呃，她今天刚好找我有些事情。”
“欸，您知道吗，您叫的是‘妈妈’欸，我还以为您这样的家庭会用‘母亲’甚至是‘母上’这样用语呢。”
格蕾丝小姐别过头去。
我们出了校门，一边朝市政公园走去。
天色渐渐地暗了，但万物尚有余光。
嵌进大理石地砖的夜光灯开了，像藤曼一样环绕在青树之上的串串荧光灯亮了，远处高耸的住宅楼逐渐将灯火亮起，预示着一家又一家将开始他们的晚间生活，或与家人欣喜地分享一天的遭遇、或与爱人如蜜般同桌共餐、又或是孤单一人形影相吊。
而所有一切欣喜、爱情、孤单，在他们眼中如天似地般的情感，在莫不相干的人们的眼中与微微萤火无异。
“我们要到哪里去等令堂？”
“小椛！我都说了，不要用这么严肃的称呼，随便一点，叫她，呃，阿姨，对！阿姨就好。”
“好的。”
“还有对不起小椛，我上次瞒了你，嗯...就是你打电话让司机送我回去的那次，那天我其实是开车来上学的，车就停在停车场里头。”
“诶，那您干嘛不直接和我说呢。”
“嗯.......当时我们聊的很开心，而且......我总觉得在你面前开车有点不好意思。”
“为什么呀？”
“不知道，总感觉是年龄的问题，开车显得我有点太成熟了，而在小椛你面前开车，唔，就更感觉不对劲了。”
“等等，您有驾驶证吗？”
“当然有呀，唔！怎么你也觉得我不靠谱。“
“好啦好啦，其实您是很靠谱的。”
我踮起脚来摸了摸格蕾丝小姐的头。
“不过我记得您的年岁好像不济吧？”
“我拿的是德国驾照。”
“这样呀。”
“我们再往前面走一点吧，我好像看到妈妈在停车场里等我们了。”
格蕾丝小姐拉着我的手，小跑向那个收费停车场去。
……
“哎哎，您就是小格蕾丝的那个‘可爱’的朋友吧？”
“诶，是，是的，阿姨。”
格蕾丝小姐的母亲显得很年轻，也许是因为她神采奕奕，加之不松懈日常保养。
“等等，可爱的朋友，您叫我什么？”
“呃，我要向您说明，我是很想叫您姐姐的，可格蕾丝小姐指导了我。”
我向格蕾丝小姐投以幸灾乐祸的眼神。
“格蕾丝！”
“噫！”
“干，干嘛，妈妈。”
“还愣在这干嘛，还不去挪车，快点，还有你怎么不和我说一下你的‘朋友’今天要来呢？”
“妈妈，朋友来家里做客总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必要特意向您说明吧？还是您又要开始您的我行我素的专制主义了？”
“油嘴滑舌，快去挪车，回家再收拾你。”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格蕾丝小姐即刻瞪了我一眼。
“瞪她干嘛，格蕾丝。”
“我就知道小椛一来‘宝贝女儿’的宝座就要让位了。”格蕾丝小姐气鼓鼓地从她妈妈手中接过了车钥匙，背对着我们说这番话。
“格蕾丝叫您‘小椛’是吗？那我也喊您小椛怎么样？”
“当然可以，姐姐。”
“好啦好啦，就管我叫阿姨就好了，虽然听到‘姐姐’这个称谓很开心，但还是得接受年岁剧增的事实呀。”
“格蕾丝平时有欺负您吗？有的话我帮您欺负回去。”
“没，没有。”
“嗯，我对您的印象又好了些，好啦，格蕾丝把车开来了，我们上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