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代杭迪分别后陈灿也回家了。
夜里风大，陈灿怕许亦安骑车会冷，就跟他说不如走回家。
陈灿走在里侧，许亦安推着车子跟她肩并肩。
“安安哥哥，开学就要文理分科了，你说我学文科还是学理科。”陈灿问。
“你喜欢文科的话就选文科，喜欢理科就选理科。”
陈灿点点头，“我想学理科，可是别人都说女孩子更适合学文。”
许亦安停下脚步，“不用管别人说什么，你的人生你自己说了算。”
陈灿比许亦安矮了一大截，只能仰视他。
望着许亦安的眼睛，她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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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灿走进医院，找护士姐姐打听了几句之后走进一间病房。
病房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很。
不出所料，兰世嘉真的在这里。
兰阿姨躺在病床上休息，兰世嘉坐在一边，双手撑着额头。
陈灿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拉了把凳子坐下。
察觉到声响的兰世嘉抬起头来，看到来的人是陈灿后明显愣了。
一段时间没见，兰世嘉肉眼可见地沧桑了。头发没有打理，簇簇呆毛跳脱出来。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嘴唇的胡渣没剃，全都冒出头来。
“你怎么来了？”兰世嘉话说得冷清，叫人听不出他的语气。
“来看看兰阿姨。”
“你怎么知道我妈生病了。”
“刚好路过，就进来看看。”陈灿随意编了个理由，好让自己的出现看起来合乎情理。
“兰阿姨怎么样了？”陈灿问。
“胃癌。”
兰世嘉的声音有点哽咽，怕陈灿听出来伸手替妈妈盖好被子，试图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幸好还只是中期。不过...算了，跟你也没关系。”兰世嘉接着说。
陈灿当然知道这些，不然也不会过来。
那时兰阿姨跟陈灿说要辞职，在陈灿的再三追问下兰阿姨终于肯告诉她辞职原因。
兰阿姨前段时间觉得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查出来了胃癌，中期。医生劝她赶紧住院治疗，免得病情恶化。
可是她承担不起手术费用，她说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于是陈灿找到兰世嘉，跟他说，“兰阿姨的费用我可以出，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跟我在一起。”
对于兰世嘉来说，陈灿的行为无异于将他的尊严揉碎了丢在地上狠狠踩上两脚。
可是那又怎样呢？对于他这种活得像蝼蚁的人来说，尊严算什么？能当饭吃还是能救妈妈的命？
都不能。
那还要这尊严干什么？
最终兰世嘉妥协了。
他找到找到陈灿，“我答应了。”
也就是从那天起，兰世嘉打心眼里开始厌恶她。
酝酿了一会，陈灿开口，“兰阿姨的费用你不用担心，我会出。”
兰世嘉吼了一句，“我不要你可怜我。”他想维护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陈灿冷笑一声后开口，“我不是可怜你，我是可怜兰阿姨。”
陈灿确实没有骗他，她想救是是兰阿姨，管她是兰世嘉妈妈还是金世嘉妈妈。
既然知道兰阿姨的处境，她就没办法放任兰阿姨不管，就那样看着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死去，她做不到。
况且兰阿姨照顾了她那么久，她们之间也是有感情的。
“你放心，这点钱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如果一个人忙不过来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替你照顾兰阿姨。”
陈灿刚准备走兰阿姨就醒来了，兰世嘉赶紧把她扶起来。
“灿灿，你怎么来了”兰阿姨虚弱开口“坐。”
兰阿姨伸手牵住陈灿，拍拍她的手背。“难为你还记得阿姨，”“最近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陈灿赶紧开口回答：“我挺好的呀阿姨。”
兰阿姨看向兰世嘉，“世嘉，给灿灿倒杯水喝。”
“好。”
兰世嘉起身拿出柜子里的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水给陈灿。
“谢谢。”陈灿接过。
又拧开保温杯的盖子，伸手搂住兰阿姨，让她喝口水。
兰阿姨喝完水后，笑着说：“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当初不顾所有人的反对生下世嘉，”兰阿姨咳嗽了两声后接着说：“世嘉从小就孝顺，也懂事。从小到大但凡是教过他的老师没有一个不说他懂事的。”
兰阿姨嘿嘿笑了两声，回忆起往事脸上多了几分温柔。
“那时候他就那么大点，”说着还用手比划比划，“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都学会照顾人了，都是我这个当妈的没用...”
想到这，兰阿姨的眼泪就止不住往外流。
“妈...”
看到她哭了，兰世嘉的开始抽咽。这么多天的委屈此刻再也忍不住了。
兰世嘉仰起头，想把眼泪憋回去，也害怕陈灿看见他的脆弱。
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兰阿姨抹抹眼泪。“
灿灿，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家吧。”
陈灿没有理由久待，“好。”起身准备走。
“世嘉，你送送灿灿。”
兰世嘉跟着陈灿下楼，她走到服务中心，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替兰阿姨结清了所有费用。
“我到时候再给你转五万，钱不够了再说。”边说边往外走。
“好了，不用送了，上去照顾兰阿姨吧。”
陈灿刚走出医院兰世嘉就跟了上来。
“今天谢谢你，”他接着说：“钱就当是我借你的，之后会算利息一起还给你的。”
“行，随便你。”陈灿并不以为意。
“你最近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有吗。”陈灿回。
“有。”他说的有点着急，“从我拒绝你那天起，你整个人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可能是被你拒绝之后脑子突然清醒了吧。”陈灿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显然，兰世嘉并不懂她的意思。
继续开口说：“可是，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