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莲忘不了昨日和她一同被困在噬心株消化袋里的那几位骑士。
像昨天那样走在路上无故被触手抓紧地底的经历,这样的事她是难以遇到第二次。
本来伊莲认定自己是逃不出去,但没想到在那黏糊糊的地方居然还有十来个和她拥有相同遭遇的人。
他们之间相互打气,并合力抵抗噬心株消化液的腐蚀,终是挺过了危机。
自从昨天从那个地方跑出来之后,却再也没听过那些哥哥姐姐的消息。
虽然阿鲁特哥哥和罗兰哥哥这些老熟人是见到了,但她昨晚在公会酒馆瞎晃悠的时候并未看见这些老熟人的身影。
少女穿过了被暴力破开的木门,撬开了散布异味的地窖,纵身钻了进去。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伊莲面色惨白地望着眼前的场景,记忆中曾与猫耳少女患难与共的几张面孔,他们都被整齐地摆放在地下室的石板上——这些骑士的身躯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解剖,身上似乎还残留着被缝合的痕迹,脚边缠着被挂以标号的牌子。
少女无法判断这些惨遭毒手的骑士们是否还活着,这些人身上并未完全失去生气,但从他们躯体的破损程度来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
昏暗的地下室中,唯独站着一个女人。她的背影的正朝向闯入的猫耳少女。
陌生女人身着黎格特骑士团的铠甲,伊莲辨别的出来。
“有客人来了?”
她的声音如机械般冰冷,语调微弱且毫无起伏。
“原来是一位可爱的小客人。”
疑似女骑士的存在回首望向有些手足无措的伊莲。
“似乎还很有研究价值。”
女人饶有兴致地说,猫耳少女的出现对她而言就像是一件有意思的玩具那般。
“这些...是你干的?”
伊莲为眼前的惨剧而倍感惊愕。
她不知道为何哥哥姐姐们会被带到这里,遭受此等非人的待遇。
震惊之后,满腔的怒火便充斥了少女的胸膛。
对于坏人,伊莲绝不会手软。尤其是滥杀无辜的坏人。
她亮出了自己的尖牙和利爪,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进入战斗的准备。
“大姐姐...为什么要对你的朋友们下手?”
伊莲认定眼前穿着盔甲的女人是骑士团的人。
“朋友...?”伊莲的话似乎挑起兴趣她的兴趣,女人干裂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阴冷的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确实成为了我的朋友...”
女骑士踱步向靠在天窗旁的伊莲靠近着,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响指,
“看啊,他们获得了新生。”
赤色的纹路于女人赤裸的手臂上显现,浑浊诡异的魔力流向了躺在石板上的人。宛如提线木偶般,那些失去意识的骑士们动作僵硬地起身,四肢抽搐着将伊莲包围。
“你这坏家伙!!!”
伊莲再也无法忍受女人出格的行为,少女扬起利爪,以极快的速度向女骑士冲去。
她想要放到这个女人,让被这些疑似被操控的骑士们从中解脱出来。
雷恩镇本地没人任何跟得上动作迅敏的伊莲。
尽管猫耳少女的心智仍是孩童,但她打起架来可毫不含糊。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伊莲便将这位奇怪的女骑士制服在地。
“不许动,否则咱就划破你的喉咙!”
伊莲将锋利的利爪靠在女骑士脖子上,如此威胁道。但被按倒的女人脸上毫无惧意,而是自顾自地说着晦涩难懂的话。
“可惜他们都是失败品。但是没关系...最起码他们能成为烬血的养分。”
猩红的链状物从这些受控骑士躯体上的窟窿中挤出,无数段蠕动的肉链还在不停地向外延伸着,将他们所有人的身体扭曲的面目全非。
那些骑士们在未知力量的作用下成为了姿态扭曲,只大致看得出人形的怪物。
“这是排异反应,如果撑不过去就会变成这种生物...多么可悲。”
“你个坏人!”
猫耳少女尖叫着想要制止眼前的悲剧,她已经起了杀心。
尖爪刺入了女骑士的血肉,毫不留情。伊莲想要撕破这个女人的喉咙,为这些沦为怪物的骑士复仇。
“下手还蛮狠的,小朋友。”
女骑士淡淡地开口道,伊莲本想对眼前这位穷凶极恶的女人下死手,但自己的身体却跟失去使唤了那般动弹不得。
女人推开了压在她身前的猫耳少女,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
“这下麻烦了。本还想着为接下来的行动多弄点傀儡,但这里呆不下去了呢。”
伊莲被女人的术式定在了原地,就当少女在为是否杀掉她而犹疑时,女骑士对伊莲施展了定身术。
她回身望了眼被定在原地的伊莲,神情惋惜地低声喃喃:
“真可惜。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我还想要个像你这么可爱的小奴仆呢。”
女人摇了摇头,驱动身上的红色纹路发动了命令:
“处理她,不留痕迹。”
被操纵的生物缓步向失去行动能力的伊莲靠近着,欲图将一动不动的少女撕成碎片。
...
“得换个地方行动了...”
女骑士自言自语道,她打开了地窖的天窗,扫视一圈教堂的环境,无奈地做出了决定:
“那就放弃这里吧...既然昨天没有把阿鲁特骗到这里来,那我为此准备的一切也都失去了意义。”
...
“赛琳娜·琳德队长。你刚才呼喊我的名字,是为我准备了什么意外惊喜吗?”
女人似乎并未注意到,她刚好提及的那个人正注视着自己走出了地窖。
巧合地简直像是戏剧。
“阿鲁特队长...?请听我解...”
女骑士慌乱地想要解释些什么,她毫无表情的脸上首次浮现了出了惊慌失措的神色。
被称做赛琳娜的女人回头望向了身后声音传来的方向,但阿鲁特根本不吃她这套,长剑已然贴近了她的背脊。
“闭嘴。”
阿鲁特的眼神锐利得几乎可以贯穿她,钢铁冰冷的触感架在了女人的脖子旁。
用在猫耳少女身上的招式并不适用,女人知道阿鲁特对法术的抗性高得吓人,她还没蠢到自寻死路。
“你要做的,现在只有两件事。”
赛琳娜知道,阿鲁特是绝不会手软的。
“首先,跟我一起下去。”
男人望向地窖的活板门,他冷冷地说,
“其二,再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不希望自己人头落地的话。”
剑刃划破了她的皮肤,渗出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