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回收站卖掉捡来的东西后，D就来到了医院。
这个医院很小，在贫民区和低产居民区的中间，如果不是门口的十字灯牌，甚至都不知道这里是一个医院，更像是某个帮会的聚集地。
进到医院，D交了医药费后进到母亲所在的病房。病房里，除了一张病床和呼吸机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D的妈妈就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他从布袋里拿出一支小白花放在母亲胸前，花是他在路边随手采的。
“妈，我给你说，我今天淘到了一个宝贝，一万点数呢！下个月的住院费已经交了，你安心养病。等你好了，我们就一起去外面看看，走走……”D在病床前诉说着。
里耶在病房外面等候，他坐在过道的椅子上背贴墙壁，身体微微倾向门口，悄悄地听着。
“妈妈，我真想和你去外面看看，离开城市，去看高山，去看河流，去看……”
D的眼神里充满了向往。
滴滴！
D定的闹钟响了。
“妈，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简单收拾一下后，D出房门。
“我晚上还要去酒吧打工，你自己先回去吧。”
里耶点点头，两人一起离开了医院。
低产区里的酒吧虽说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许多下班的年轻人都会来这里喝酒放松，D就在这里面当杂工。
老板看他可怜给他一千点数一个月，但是要做很多事，打扫清洁、充当服务员，大大小小的杂活都是他做。
酒保：“喂！小子，过来收拾一下，随便再洗一下杯子。”
D小跑过去收拾杯子。
调酒师：“D！帮我去后厨拿一瓶朗姆酒。”
手里的杯子还没洗完，D急冲冲跑去拿酒给调酒师。
酒保：“小子！杯子呢？还没洗完吗？杯子不够用了。”
送完酒的D小跑回去继续洗杯子。
老板：“D！这里脏了，过来打扫一下。”
“好的老板！”D大声回应。
酒吧里很嘈杂，三两人凑一堆聊天。有个喝醉酒的醉汉，吐得一地都是，这可苦了D。
凌晨两点了，是D下班的时间。
D在换衣服的时候，老板叫住了他。
“D，这是你这个月工资。”老板给了他一沓钱，“我知道你急用钱，好好干。”
拍拍D的肩膀后，老板叹口气离开。
D数了一下，里面有两千，D感动的看着老板的背影深深鞠躬。
“谢谢老板，您的恩情我不会忘记。”
老板没回头只是摆摆手。
下班回家，D把布袋抱在胸前。
贫民区周围可不是个太平地方，除了那几个小混混还有其他危险的人。
“哟！这不是那个小屁孩吗？”
走在巷子里，一只手从后面搭在D的肩膀上，接着两人从左右围来，手里都拿着一把小匕首。
“这里离那个人的家还有一段距离，你直接喊的话，他是听不到的吧？”
冰凉的匕首拍在D的脸上，他因为恐惧，身体微微僵直。
“哈……哈哈，你怎么知道，我大叫一声，他听不听得到呢？”D的声音微微颤抖。
“先把你喉咙割断了，你怎么喊呢？”
匕首紧贴在D的喉咙上，一点鲜红滴落。
“把你包里所有的钱给我们，不然……”
匕首贴得更紧了，D能感觉到脖子在发痛，死亡的威胁让他闭上眼睛。
“拿来吧你！”
旁边的混混A一把抓过布袋。
“还给我！”
D被死死按住，伸出去的手被打回来。
“哟！里面有两千，够我们大吃一顿了。”混混A笑嘻嘻的递给混混B。
“撤！”
混混C一吼，三人立马开跑。D倔强地追上去，抱住了混混A的脚。
“还给我！”
“滚开！”
混混A两脚踩在D的头上，但对方死死抓住不松手。
“快点！”混混C在后面催促。
一时情急，混混A拿起匕首往D的背上插去。
“给我放手啊！”
啪！
里耶的大手打开匕首，在一把抓住对方的脖子。
“这么小的孩子你们也欺负，太不是人了吧！”
里耶捏碎了混混A的脖子，原本挣扎的双手顿时无力下垂，然后他被随意地扔向一边。
“你……你，杀……杀了他！”
混混B和混混C惊恐地看着里耶声音颤抖，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对方居然敢杀人。
“你们两个人都该死！”
里耶迅速冲到两人面前，一手一个人头，然后用力一捏。
头盖骨破裂的清脆声，两个混混当场死亡，双眼因为充血而发红，死状惨烈。
这个事的全程，D都在旁边看着，他扶在墙边呕吐。
刚刚混混C在死之前，哀求着瞪大双眼看着自己，他在向D求救，然而D因为害怕说不出话。
里耶回头看向D，他手上的温血还散发着热气，D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
里耶缓缓走来，伸出的大手放在他的头上。
D全身因为害怕在发抖。
“没事了，坏人都被打败了。”
里耶温柔的安慰声，让D错愕的抬起头。
看到D惊恐的表情，里耶楞了一下，手上的血沾染到D的头发上。
他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心跳漏了半拍，默默的低下头。
“对不起。”
“你救了我，我不怪你。”D脱口而出。
里耶微微抬起头，他不敢去看D的眼睛。
D指着头发上的血渍说：“我的头发上也沾了他们的血，这些都是你做的，现在开始我们是共犯了。”
里耶阴沉着脸，点点头，不知为何，他感觉到自己的心深深地被刺痛，仿佛D的话对他来说是一把贯穿心脏的利刃。
“走吧，回去。”
D拍拍里耶的肩膀往家走去。
里耶能感受到D说话时在颤抖，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在他心中蔓延。
“放心吧，我不会到处说这件事的。”
里耶点点头，无言地跟在他后面。
“我的手脏，回去你好好洗洗。”
“嗯。”
三个混混的尸体在第二天的早上被发现。
“保罗、洛伦佐、索罗。”警察的手环显示三个混混的基本信息，他一一对照。
“这里真臭，赶紧记录完回去吧。”另一个警察一手捏住鼻子，一边做着记录。
“这三个人可是当地有名的混混，居然死了，看来是碰到硬茬子了。”
“你管那些干嘛，叫卫生队把这些人的尸体搬走，我们赶紧收工了，晦气死了。”
草草记录后，两个警察离开了。
不久后，卫生队的车来了，把三个混混的尸体带走，地面残留着发黑的血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