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一会儿便来到前方村镇中。早已饥肠辘辘的两人连忙下马，走进一家相当破旧的小饭馆里。
“老板，来杯牛仔咖啡，再来两份套餐，主食要玉米饼，炖豆当配餐，再来几块肉干。”
刚走进去，牛仔就从浑浊的空气中的饭菜香味判断出了今日伙食。毕竟在这种偏远的地方，伙食的选择相当贫瘠。
“好的。小哥眼生啊，长得真秀气。”
皮肤上满是沙尘的大汉穿着破烂不堪的围裙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口黄牙。一时间让人食欲全无。
梅丽莎缓缓皱起眉头，对此处糟糕的卫生环境表示不适，但牛仔一脸平常，对这种环境显然早就习以为常。
只是此刻的他也伸手握住了腰间的手枪，秀气，这个宛如人畜无害的小绵羊的评价只会让自己处境变得危险。
感受到周围嘲弄的视线，他淡定地说道：
“老板，你不太称职啊。”
紧接着，他突然转过身，将背后某个鬼鬼祟祟的男子一脚踹飞。
男子先是痛苦地呻吟一声，回过神后的他又惊又怒，立马从腰上掏出手枪。
然而一根铁链重重打中他握枪的手，剧痛让他再度惨叫，下意识松开手。
下一刻，一只靴子映入眼中。
牛仔毫不犹豫一脚踩上男子的脸庞，整个面部塌陷下去，怪力和痛楚将他整个人击晕过去。然后牛仔回头看向眼中闪烁惊讶但仍然露出温和笑容的老板，冷酷地说道：
“该干啥干啥，别说太多废话。不然则你可能会比这扒手的下场更惨。”
“知道了。”
知道不能再多说什么的老板连忙背过身，走进里面的厨房，开始新一轮的烹饪。
而牛仔横眉冷笑着回应周围的视线，眼中的狂傲不羁仿佛一只恶龙展露锋利无比的巨齿，既是警告和威慑，也是蠢蠢欲动的准备。
这样的疯子，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
他不会像杀手一样，以精准高效为目的，也不会像保镖一样，以雇主的生命优先。
只要被他视作敌人，他就会像条疯狗一样撕咬着自己的敌人，不管死活，只要会让对方痛就会下嘴。
难怪敢带着一个小姑娘来到这种混乱不堪的是非之地。
这种疯子，没有人愿意招惹。
“……你原来这么狂妄吗？”
梅丽莎有些惊讶地看着坐下来的牛仔，这份仿佛目中无人的狂妄，似乎在离开行者之人后开始不断膨胀。
是刻意为之，还是说这就是他的本性。
牛仔接下厨子递过来的牛仔咖啡，在梅丽莎惊讶和嫌弃的目光中将冒着滚烫热气的浑浊黑色液体痛饮一半。
强烈的苦涩味让本以为自己习惯的牛仔痛苦地皱起眉头，强压下肠胃的不适感后，牛仔才缓缓说道：
“即便行者是为相同的理想信念而战，但每个人的行事准则都不相同。像索尔先生就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服之以拳。而我则是坚持以暴制暴。”
“可你也没多强啊？”
“你闭嘴！你个杀人未遂的可疑分子！怎么？灭世级能力了不起啊？ゞ◎Д◎ヾ”
牛仔气愤地大喊大叫，然后又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没办法，我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道德。总不能指望我给别人讲大道理打嘴炮吧？偏偏能力又是这种玄而又玄的玩意，我到底哪里和这能力搭配了？”
“看着没什么攻击力实则也确实没有什么攻击力这点？”
“……你要不喝点什么？也来一杯牛仔咖啡怎么样？”
牛仔果断转移了话题，在这个看着娇滴滴实则与怪物无异的女人面前，谈论实力和能力都是在自取其辱。
梅丽莎也识趣地配合他转移话题，当然，对于这种漆黑浑浊的不明物，她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就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那就只有酒水饮料了，但是很贵。”
话语刚落，牛仔就感受到来自梅丽莎的灼灼目光。
在沙漠中前行的二人节水节食，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地方，自然需要饮品来润润嗓子。
当然，作为罪犯的梅丽莎没有钱，只能由某位牛仔来负责支付。
“那个，你成年了吗？未成年不能饮酒的！”
“成年了。”
“但是，那个，喝醉了会很危险的。”
“你不就是来保护我的吗？”
“话是这么说了……算了，我没钱，你爱咋地吧！难不成还能把我卖了吗？”
梅丽莎想了想，然后在牛仔欣慰的笑容下点点头，接着朝一旁大喊：
“全新出炉的牛仔小男孩，有人要吗？长得好看，内脏器官也非常新鲜哦！”
“你在胡乱叫些什么啊？！”
牛仔连忙阻止了梅丽莎，同时凶狠地看向那些
仿佛看傻*的其他人。
“那些小说报纸不都这么写的吗？牛仔们会掠夺商人，抢劫居民，一言不合就掏枪开干。而且还会参与奴隶买卖。”
望着这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牛仔无语地叹了口气，开始解释道：
“少看点乱七八糟的。牛仔最开始就只是放牧养牛的。在没有边际的草原中，牛仔们会骑马随牛群驰骋。
当然，也别抱有什么幻想，牛仔的生活就是这样，长时间驱赶牛群会让你的精神肉体都濒临极限，而得到的工资又微薄可笑。而你觉得简陋恶心的伙食就是牛仔的家常便饭。
这浑浊的咖啡没有人会喜欢，但却是让所有牛仔坚守工作的必须品。”
只是，牛仔们的失业情况越发严重，惨无人道的工作强度和难以果腹的薪资才让这群朴素自在的牛仔们开始抛弃底线，踏上劫匪之路。
出于某种奇怪的心态，他并没有把这段话说出口。
是顾忌此处的其他人，还是说，想起了沦为奴隶前憧憬自由自在、豪放不羁的牛仔的自己？
想到这里，牛仔下意识地触摸了被绷带包裹住的左眼。透过绷带感受到的那份空洞感在告诫自己当年那段绝望的岁月并非幻觉。
看出了什么的梅丽莎不再胡闹，而是轻声说道：
“那么，牛仔先生，能为我也来一杯牛仔咖啡吗？”
牛仔先是一愣，然后不禁笑出了声。
“当然，欢迎品尝。”
两人不禁相视一笑，彼此之间的距离感也逐渐消失。
直到梅丽莎一口将咖啡吐在牛仔的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