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深沉的夜幕如同一层厚重的天鹅绒,将一切喧嚣与光明隔绝在外。焰姬的身影在这幽暗的室内显得格外朦胧,她单膝跪地,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明亮而锐利,凝视着最后一缕血色在公主掌中无声中消逝。
她心中明白,刚才一同行动的同族,在这尘世间留下最后一丝的痕迹,亦随之归于虚无。她的心跳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提醒她,她仍然活着,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几个月前还是一副蛮横样的魔族公主突然性情大变,但也庆幸自己听命行事,在此次行动没有擅自行事,造成任何多余的风险。
“妖唯灭,魔暂退,人必清。”
公主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似乎在寻求某种答案,又或许只是在自言自语。
“这……?臣愚钝。”焰姬以为是在问自己,遂低声说道。
哪怕有魔族桀不驯的特性,但面对这将天下三族得罪干净的话,任谁都觉得太极端了。
公主的目光转向焰姬,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那如果有一个男人背叛了与他并肩备战的女人,刺穿心脏,却还要扒开女人的眼皮,就算让女人死不瞑目,也要记住他的模样,让下辈子找他算账……这你怎么看?”
焰姬被问的不明所以,犹豫了一下,然后才缓缓说道:“……是渣男吧。”
魔族公主叹了口气,“是吗?但感觉还行吧,尤其是对别人~”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话锋一转,清冷的声音中突然带着一丝玩味,“算了,这次你佯攻有功,想要些什么?”
焰姬的心跳微微加速,她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但她更清楚,在这个少女面前,任何的贪婪都可能变成致命的毒药。她急忙应声答道:“此非臣之能,更仰仗殿下之智,方能使计划得以顺利推进。”
少女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她喜欢这种谦卑的态度,更喜欢这种能够随时掌控的感觉。
“你听话便是有功了,不必妄自菲薄,你突破再及,待会儿下去领枚丹药去吧。”
“谢殿下!”焰姬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她的嘴角的魅痣不由地上扬。皇室嘴中随口赏赐的丹药,对她来说,却是晋升的关键。
然而,少女的话题突然一转,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寒意:“不过....这柄剑为什么会在你手里呢?就像从前一样,你不是他的对手。”
少女轻曳裙摆,似花舞般转身。清冽的嗓音,闪耀着寒芒的剑尖,一同悄无声息地抵着焰姬纤细的脖颈。
焰姬的心中一紧,她能感受到那股寒意正从剑尖传来,直指她的脖颈。她知道,这是一场考验,也是一场赌局。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殿下,那人虽只有悟道后境,但未曾想蕴道之深,仅是将这下品灵剑……投掷于我,其威竟可震杀我等。我虽躲闪及时,但血狮嗜血难改,不依圣言,斩杀了一名人族,那人直冲血狮而去。我因谨记殿下之言,才能得此剑,顺势脱逃。”
少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她收起了长剑,转身走向窗边,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银边。
“倒是跟这蠢物的记忆相符,但它似乎死的太早了点……嘛~但也确实像是他的作风。”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柄灵剑,仿佛在睹物思人着什么。
听到这话,焰姬低着的头颅,不禁流下了一滴冷汗,虽然之前还对同族的死亡感到一丝悲伤,但现在她只感庆幸,幸好死的早,没听到她之后的对话。
公主却没有察觉到她这些小心思,只是突然在自己下腹处展开地一闪着星光的黑洞,随着小手将灵剑缓缓放入其中,不由得轻哼起来。
那黑洞深邃而神秘,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灵剑一进入其中,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下是我们先融为一体了~这比我们之前的进展快很多呢。但你现在一定还在怀疑吧,但没关系的,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你再也离不开我了!”公主喃喃自语着,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一丝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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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深夜的安宁之中,星峰峭拔,恰似两位守卫苍穹的巨灵。隐初谨慎地推开了院落之门,犹如夜行的野兽,轻盈地踏上了通向其居所的小径。皎洁的月色洒落在青石铺就的路上,树木的阴影斑驳陆离,为他的行踪增添了一抹幽深的神秘。
而有一人却孤零零地坐在房门前,小手儿托着下巴,双足因身高的限制而离地,随着身体轻轻摇晃,一声声充满忧虑的叹息从她口中传出,宛如承载着她满腹心事。但闻到有人回来,韩宁宁立刻跳下台阶,即刻站得笔直。
"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在这里等了你一整晚了。"韩宁宁双手叉着腰,那可爱的神态中带着几分娇怒,凶巴巴地说道:“你不会在躲着我吧?”
二星峰之上,人烟稀少,以至于一年四季,难见同门一面。因此,门下弟子因师尊要求,通常情况下应聚居于副峰之侧,各自筑屋,以期相濡以沫,同舟共济。
而师尊一般是在主峰清修。
副峰之中,三徒三房紧密相连,师姐赵雨初正于主峰闭关,故而此刻会来此地的,也只有他们二人而已。
隐初无奈地笑了笑:"师妹,我这不是怕打扰你休息,想明天再跟你好好解释吗。熬夜可是会从大美人变成小美人的哦。"
“你在看哪里啊,笨蛋师兄!"韩宁宁撅起小嘴,抱着胸,别过头去不看隐初,只是别扭地说道:“还有,我才没有傲娇呢,才没有!我只是...只是觉得你今天回来太晚了!"
隐初走到她身边,轻轻摸着她柔顺的秀发:"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你看,糖葫芦不也是平安回来了吗?"
隐初取出一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于韩宁宁朱唇之前轻轻晃着,那糖葫芦如她唇色般娇艳,亦如她眼神般璀璨,彼此交相辉映。
他接着说道:“但这个得安全到明天哦,不然现在吃会长蛀牙的。”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更是具灵巅峰的糕手。”韩宁宁瞥了他一眼,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个带有标识的玉盒,将糖葫芦小心浮于其中,再将玉盒收入戒指中。
隐初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韩宁宁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是十分在乎他的。他轻轻揽过她的肩膀,一同走进屋内。
屋内的灯光柔和,散发着淡淡的光晕,照亮了两人的身影。隐初点燃了桌上的油灯,火光跳跃,映照出韩宁宁脸上的细微表情。
看着摇曳的火光,韩宁宁回忆起先前之事,眼中闪过一丝泪光,语气中带着两丝委屈和一丝哭腔,“解释呢?为什么要去那种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