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站，不对，应该说是趴在我面前的，是被西方文化喻为破坏和毁灭同在的最强幻想种之一——龙。
而在我一旁的良辰和我反应差不多，唯一区别就是他还能张着口并且指着这头龙，喃喃的说着龙啊这是龙啊什么类似梦呓的话。
虽然说我也害怕，可更多的是本能的恐惧，就像一只被狼围住的羔羊一样，面对这只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我这个底端的生物就连反抗意识都无法做出。
至于为什么这条龙是趴着的，我觉得它仅仅是为了看清它的猎物——我，仅此我想不出别的可能性。
然而奇怪的是，下一刻这头龙竟然笑了。
没错你没看错，就是笑了。
像人类一样两边嘴角上扬，鼻子呼出高温的气体。
这种笑容在我看起来就是恶魔的微笑。
而良辰这个家伙，竟然还在我旁边，还很兴奋的说什么龙笑了啊还问我看到没有。
啊啊啊我承认高中的时候我是有中二病，可是现在关乎生命危险，你就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吗？？
这么想的我，突然想起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接受社会的洗礼，没有体验过人之间的你欺我诈。
有的人，喜欢戏弄弱小的人，然后看他们害怕的样子满足自己的欲望，就像现在这条龙一样。
据说龙喜怒无常，随心所欲，可能就因为看到一个公主漂亮所以去抢，可能因为看到金币就去杀，可能因为觉得碍眼就毁掉一个村庄，可能因为口腔溃疡就把整个森林烧毁……
咳咳，总之没人能够预知龙的想法。
所以这头龙的笑容在我看来，是戏弄好猎物后再给予绝望，然后吃掉。
至于为什么只对着我笑，估计是龙喜欢漂亮的女性，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恶龙抢走公主这种老套路的故事。
那么我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就是选择。
舍生，还是取义。
这个问题完全不用考虑。
所谓鸟为食亡，大自然的各种动物都是自私的，包括人，所以我也不例外。为了自己的话，什么也干得出来。
我这个——死过一次的人本来就不该存在的！哪怕是别的个体的自己！我也要让他活下去！
不就是一头龙吗？
凶什么凶？
你提莫有我凶？
啊？
然而当我这么想的时候，这头龙竟然笑的更开了，仿佛洞察了我心中的想法。
得，今天不把你吓回去当我输。
于是我想起前世某个QQ群里边发的表情，举起双手，长大嘴巴，狼牙虎爪般对着这头不知所谓的龙。
“喵呜！~”
“噗——”
……
……
这条龙，竟然……
竟然……
竟然敢看到我的超凶（胸）之后别过头去耻笑我？你这头什么龙？
哪怕你面无表情也好啊,为毛是耻笑？看不起我们人类？
我们人类可是有个比龙还顶端的贝爷，把人类惹急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用广东话来说你系会被煲成龙汤噶。
知唔知啊？
“汪呜呜uuuuuu！！”
被不明火激怒的我这次是真正怒吼，虽然听起来和之前的没什么区别，不过我非常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吼声是带有力量的。
如果我此时有一条尾巴的话，估计发毛起来吧？
像猫一样发火的时候竖起来。
嗯，没错。
就像那条龙尾一样竖起……来？
龙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过鼻子依然呼出明显的高温气体，而且节奏似乎越来越快了。
它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似乎是被我激怒，又似乎是在告诉我人类在它看起来就是蚂蚁一般的虫类。
“小…坦，它是要喷火吗？”
从一开始就在身边的良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而且像是证明了良辰的猜测是正确一般，龙开始张口吸气。
四周黑白的景象突然变得颠倒，黑和白之间不断交替，让人眼花缭乱。
但是所有的黑白都有一个共同点——以龙头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型漩涡。
一切的黑白都是由这头龙掌控着。
我从未听说过有这种龙。
哪怕是书中写龙天生拥有强大的魔法，但是顶多也就控制天气，比如下雨、干旱，一些拥有强大破坏魔法的龙最多和精灵王匹配。
而这种可以让天地失色，只存在黑和白，虚假和真相都被这头龙看破一般的魔法，听都没听过。
而且仅仅是呼吸间就发动的魔法。
到龙吼的前一刻我才认清楚，我面前的这条龙身份，绝对不是普通的龙。
“噶呀呀呀呀呀呀呀啊呀呀呀呀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
。。。。。。
“老师，您有没有听到一些不寻常的声音？”
坐在石头上，一个身穿着平民衣服的青年放下手中的面包，望着东边问道。
同样是身穿着平民装的一个老年人，面对青年的疑问迟疑了一下，随后再说：“那是龙的咆哮声。”
“龙！”
听到这个字，青年激动的站了起来，右手握紧系在腰上的双手剑剑柄，作好随时要拔出来的准备。
“是我们要找的那头吗？”
“然也。”
听到肯定的回答，青年凝重的看着传来声音的方向，放在剑柄上的手握的更加紧了。
甚至可以听到手和剑之间的摩擦声。
“怎么？后悔没有换剑？”
“嗯，我没有想到竟然真的会遇到。但是……”
哪怕是用这柄普通的剑，我也会去。
看着神色充满坚定的青年，老年人不禁叹了一口气。
“没用的。”
“老师？”
这种从还没开始就放弃的话，很少听见老年人说过，所以青年非常不解的看着老年人。
老年人也站了起来，伸出的手有被严重烧灼过的痕迹，指着东边。
“那不是一条普通龙的吼声。”
“不是？”
“那条龙的位置以我们最快的速度也要走半天才能到，而且正确来说那并不是龙吼。”
“能发出这么远的声音竟然不是龙吼？”
看着青年脸上的震惊，老人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只是像我们人一样，深呼吸然后呼气。”
“这……那条龙为什么？”
“估计是吓唬吧？”
老人自己也不确定，毕竟如果是如此一条强大的龙，就因为要吓唬而呼出听起来像是龙吼的声音，实在有点……
“吓唬……老师您也有会开玩笑的时候啊，哈哈哈。”
“那么，你依然要去吗？哪怕不敌？”
听到老人问的问题，青年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最后以刚才更加坚定，更加明确的姿态回答老人的问题。
“嗯，既然是邪恶之龙，我必定会去讨伐，不然怎么去贯彻我的正义？”
他手中的剑不知是不是赞同他的看法，发出“嘶嘶”般的声音。
只是老年人看着他，一言不语，让人完全猜不透老人心中的想法。
这一往直前的正义，也不知道是正确的，还是只是他强烈渴望的愿望。但不管是否如何，老人能做的就只能支持并帮助他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自从耳中听到类似电波般嘤嘤的声音之后，就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连世界恢复了颜色，还有龙吼已经停下我都没有发觉。
我瘫坐在地上，身体被动的颤抖着。
而且很奇怪的，感觉身体下面有种以前，那是很久以前才会有的感觉。
已经接近被遗忘的感觉。
“怎么回事？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前面的良辰，整个身躯阻挡了我看向龙的视线，并且嘴里好像在说着什么。
“我的耳朵好痛，好像流血了。小坦你没事吧？”
良辰一边摸着流出血的耳朵，一边看到我奇怪的样子于是关切的问道。
只是在我的视角里边，只看到良辰的嘴不停在动，但是我却一个字都听不到。
“没事吧？小坦你抖的好厉害啊。”
为什么我听不到你说话啊？
“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你露出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是在可怜我什么都听不到了吗？
良辰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摇晃了我几下。
但是我现在已经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让他任意的摇动。
于是乎他放弃了，决定观察我身上是否受伤。
“喂，能回答就应我一声，啊！小坦你——”
当他的视线到达我双腿的时候，他惊得说不出话。
而我，也因为良辰身体的移动而从视角的边缘看到刚才发出毁灭吼声的源头。
脑袋瞬间像是被锤子打了一下，嘴里甚至连同身体都发出不像人样的悲鸣声。
而且，我清楚感觉到从大腿内侧为中心，某种湿润的感觉在快速扩散。
“噫噫噫！！！”
我好害怕！
我好害怕！！
我差点以为要死了！
我好害怕死亡啊！！！！
放下全身的戒备，我完全忠于本能，投入良辰的怀里，双手要抓住最后的救命绳一样紧紧抓着他的腰。
并且放生大哭。
“喵哇哇哇哇哇！！”
我，面对上位者，食物链的顶端的龙吼，我这个下位者仅仅是个人类，无法做出任何反抗。
明明还是死过一次的人，却依然如此害怕死亡。
甚至连一丝的求生欲都生不出，瘫坐在地上，失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