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手?”
灰发男人看着自己只剩下一半的手臂,完全没有搞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还是说他仅仅是眼花,看错了。
但是,那疼痛感是怎么回事?他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左手的存在,但是也感觉不到疼痛,还是说……只是还没感觉到疼痛?
同样不明情况的我也呆了,明明他准备用那黑火箭射向我,但是一道银色光束穿过他的手,就不明不白地断了。
而那手上的黑火箭,化成灰烬消散在空气中。
一道金光突然射向抓住我手臂的岩石手,瞬间破裂开来,终于挣脱出来的我却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小犬。
“小……小犬姐姐汪呜……”
我拖动沉重的双腿,来到小犬身旁,泪珠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混蛋……是谁鬼鬼祟祟的!快点给我出来!”
认定场上刚才我没有能力做到扔出一把大剑,小犬也在刚才被他杀死,也就是刚才说话的人做的,只是看向四周根本没有发现有除了我和小犬之外的存在。
“你是在找我吗?”
“你……什么时候?”
忽然他身前凭空出现了一个背对着他的人。
一个个头和他差不多,金色长发,下面绑有一串一串的发结,锁骨到肩膀处露出洁白的肌肤。从这个人背后看过去看不出性别,仅仅是从他身上的男装布衣分辨出应该是男性,但也不排除女变男装。
但是仅从这个人的背影就能够看出,不管是男是女,绝对都是祸国殃民的级别。
可是灰发男人并没有被眼前这副堪得上是美景的图给迷惑,反而心中产生出从未有过的紧张。
因为,眼前这个人散发出来的杀意可不是普通级别的,就凭他刚才能够凭空出现的本领,绝对不是现在失去带着戒指的左手,腹部还被一把直刀插着的他能够战胜的。
我没有理会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的我感受到自己的脆弱,心里边像是有什么破碎了一般疼痛。
“对不起……老头汪呜……在下……没有完成你的托付……小犬姐姐……怪在下太弱了……没有能力保护好你……”
我趴在小犬身上痛哭,深深自责自己的无能,要是我能够强大一点的话小犬就不会出事。
甚至我在想,这样的自己,能够改变的了自己吗?能过改变良辰吗!
“哇哇汪呜……”
我的眼泪不断掉落在小犬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一道金光落在小犬身上。
“呼……”
-视角转换-
刚对小犬扔出一个光愈术的切列夫呼出一口大气,随后转身用尖锐的眼神看着这个灰发男人。
“冒险者·和平准则,第三条——”
当灰发男人看到眼前的这个人,那对如剑般锋利的眼神盯着自己,气势又如巨兽一样恐怖,他脑中冒出了一段短暂的回忆。
那是几个月前,正是给他那枚戒指的噬魔者对他说的:“去年在曼列奥拓帝国,我们有个据点被一个北风神殿的骑士发现,他单枪匹马干掉据点里边几千人,剩下逃回来的人基本缺胳膊少腿。就是那个最年轻的圣骑士‘十字魔军’,反正你只要见到金发暗金瞳长得很漂亮的人,基本上就是他没错。但是你不要轻易惹他,现在还不知道他准确的真实身份。”
“金发暗金瞳……看起来很漂亮……哦呼——”
“不得伤害无辜者、破坏财产安全,犯下罪行冒险公会有权逮捕你,而且……”
灰发男人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了半空中,明明刚才还站在地面上。他还发现自己的下巴不知道什么时候脱臼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开始觉得痛。
“你身为噬魔师,罪行更重。天链。”
随着切列夫的话,出现一条金色光芒的锁链,先是把插在他腹部上的黑直刀拔出来,然后将整个人都捆住。
“唔唔唔!”
“锤。”
上空中的光元素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光锤,直接下落砸在灰发男人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落在地上。
“唔唔唔!唔唔唔!”
被由光化成的锁链捆住还有同样由光化成的锤压住的灰发男人,拼命挣扎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撼动锁链,而且身上还有一个巨大的光锤压着他。
“从来没有人能够挣脱我的天链,放弃吧。”
看到灰发男人终于认命,动也不动了,切列夫松了一口气。
从来没有人能够挣脱出他的天链这句话是没错的,一旦被天链锁住的人会丧失外界对元素的感知,体内气流动也会被静止,变得跟普通人没有区别。当然前提是能够锁住人。
他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一个噬魔师,本来担心的是小坦魔法暴走伤及无辜的人。
因为那个时候看到的黑色光柱感受到的是属于小坦的魔力,他昨天遇到小坦和良辰之前就感觉到那股魔力,之后遇到小坦感受到她身上还隐隐留着的魔力气息,更加确认了她是一个魔法师,所以才在一开始就把她称呼为“魔法师小姐”。
-视角转换-
我注意到旁边的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但是仍然趴在小犬的身上不肯放手,身体也因为哭泣而不断颤抖。
不断期待小犬还能够有回应的我,终于感受到绝望了,哪怕我知道是这种结果,但是内心却不肯接受,一个生命因为我而逝去这种事情,我怎么也接受不了啊!
因为我的自以为是,大学里被称为良辰的我经常被拜托事情,因为完美地解决加上我姓叶的缘故所以被称为良辰,但是也因为这样,我膨胀了。
说不定……我一直都是这样膨胀,以为自己可以帮助任何人,可以改变任何人。
但是当小犬在我眼前倒下的那一刻,我真真正正意识到自己是错的,正如老大否定我那般,我错的很离谱,我……根本不配被称为良辰。
我只是叫小坦,叫叶坦坦的小萝莉;良辰也不叫良辰,是叫叶渡。我并没有改变叶渡的能力,我只是个连小犬都无法救下,仅仅是个
——弱者罢了
“小坦……你没事吧?”
切列夫看着我满脸泪水的伤心样,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向我伸手并且给予关切的问候,可现在情绪失控的我一感受到头被抚摸,马上挥手拍开,竭斯底里地对切列夫大喊:“为什么啊汪呜!”
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对他发泄的切列夫歪了歪头,不知道我问什么“为什么”。
看到他那一副不明白的样子,我心里边更是来了一团不明火,心里边明明想着的是自己的错,但是却忍不住向他发泄。
“为什么要晚到一步汪呜!如果不是你,不是你晚来一步的话,小犬姐姐就不会死汪呜!都是你的错知道吗!汪呜!”
明知道不是这样的,可是我还是像一个丢了父母的伤心孩子一样,一头撞进切列夫的怀里,用我那毫无杀伤力的小拳头砸向他的胸口。
我不停重复为什么这么晚来这句话,而切列夫像是感受到我的悲伤,一言不发地忍受着我的敲打,连我的泪水沾湿他的布衣也丝毫没有在意。
“卧*,那个混蛋等都不等我——我靠你竟然还当众泡妹纸?当我的话是……”
赶过来的马克本来看到我和切列夫那个样子,想直接过来把我们拆开来,但是注意到倒在地上的小犬,还看到我身上破裂的衣服还有伤口,还有这么伤心的哭泣,也明白过来这时候的气氛,没有再说一句话。
不过在敲打着切列夫胸口的我没有注意到,马克的目光一直看着亚人的小犬。
过了一会儿,我终于砸累了,疲惫的身体让我情绪缓过来不少。
我知道的,这并不是切列夫的错,他能及时赶过来救我已经是奇迹了,所以我应该做的是感谢他,只是……我并不想这么做,也不知道为什么。
疲惫的我,双脚无力呈M字形坐在地上,抽泣了一会儿之后慢慢用手拭了拭自己的泪水……还有鼻涕。
这个时候,我的腿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舔我,痒痒的感觉让我觉得有点熟悉。在我看过去后我就认出是小丸,它注意到我看向它之后,开心地甩着尾巴注视着我。
我再怎么情绪失控也没办法像这么一只可爱的小狗发泄,更何况我刚才已经发泄完了。只不过我有点疑惑怎么明明小丸的哥哥小肉受伤,它还有心思过来这里舔我,还这么开心。
正当我觉得奇怪的时候,我感觉到另一只脚也感受到被什么舔了。
小丸在我眼前,那么又是谁啊?
我转过头看过去,发现一只身上沾满血色,形状和小丸一模一样的马尔济斯犬在舔我的右腿。
我有些蒙了,明明之前,这个分明就是小丸的哥哥小肉受伤成那样,奄奄一息的感觉,现在生龙活虎地在舔我的腿?而且和小丸一样注意到我看着它,它也开心地摇起了尾巴。
“小丸?小肉喵?”
试探地叫了一下它们,结果它们非常精神地“汪”一声回答我。
现在的我头脑非常混乱,明明奄奄一息的小肉,突然完完整整地出现在我面前,不过看上面的血迹之前肯定是受过伤的,也就是说有人给它治疗了?
这么说的话,小犬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