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来说,二人的行动完全是过于冒失的行为。
毕竟,诺伦斯只能按照某个不怎么靠谱的神明的大致指示,往南边走,连去哪都不清楚。
好消息是,商队也在往南边行进,可以同行。
坏消息是,商队的行进速度太慢,二人只能同行短短一段路。
不过,这一段时间,也够两人从商队那儿打听清楚自己要去哪里,路线怎么行进了。
二人前进的方向,最近的一座聚落,也是南方几百公里内唯一的聚落,是有着万人的大型聚落,被称为黄金之源。
那里盛产黄金与宝石,那里的工匠能生产绝妙的工艺品,他们的信仰似乎与矿脉,黄金有关。
不然在这个黄金本身只能作为装饰,没有货币价值的世界,也不会有哪个团体对金子产生如此狂热。
从商队那换了辆更合适乘坐而非适合运货的马车,将一些之前买下,但不感兴趣的东西换成了粮食和干果,二人便脱离商队,先一步前进着。
时间就这么在路程里过去了三天,周围还是那般景色,稀疏的荒草,偶尔能看见几丛灌木,错落在石滩上。
路途中,也遇见过几波怪物。
有一次看见一群状如身上全是褶子与黑色长毛的小矮人的怪异生物用木杆抬着一只比它们体型大出三倍多,满身黑色甲壳的六足生物,从不远处经过。
下位仆从在群体狩猎上位仆从,它们看起来并不是无智的怪物,虽然看起来原始,但它们在某些方面的造诣,甚至比如今的人类高得多
还有一次远远的看见一只母神的子嗣——如果不去特地分辨形态,便可以看见那奔跑的巨树,撞开所有拦路的碎石与灌木,在荒原中带起一阵烟尘。
仔细看的话,那巨树的形态就有点恶心了。
不过路上战斗发生的寥寥无几,大多都是些零星的下位仆从,不知为何,他们脱离了自己的文明,流落荒野,里面还偶尔有些会用魔法的,相对难缠些,不过……
阿洛拉冲出去就杀完了。
又是一个平凡的中午,马车已经停下。
阿洛拉正在准备午餐。
而喂完马,穷极无聊的诺伦斯正马车里再度试图研究自己的存货……亵渎之器的存货。
一柄被打造的如同火焰般形状的祭刀,可以用来从绝望的祭品中抽取些什么,用作强化魔法,代为支付代价。
但使用要付出什么代价,连洛德的记忆里都没有。
至于祭品的类型……路上诺伦斯已经用折断触须和腿脚的昆虫试了试,完全没有反应。
主动袭击的下位仆从也试过了,还是没一点反应。
目光移向另外两件。
一件看起来像是银币,但已经磨损的很厉害了,上面的图案隐约能看出来雕刻出四足生物。
一件是一枚银色的吊坠,细线连接着一枚水滴状的银色饰物,中间嵌着宝石。
血生教团里搜出来的东西,这两件玩意儿更是从代价到作用通通不知道。
“还是得找个大一点的落幕人节点,问问这些到底是什么。”
第三次什么也没有琢磨出来的诺伦斯自语着,又看向另一边正准备食物的阿洛拉。
食物一如既往,水搅上褐色的未脱壳稻米,煮出来的粥,撒了些不知名的干果,勉强增加了口感。
最后盛饭的时候泡上一条不怎么咬得动的肉干。
至少比吃干粮强不少。
除了两人刚刚离开商队的那一晚上,发生了些不太适合详细描述的事情——有人成为了暖床的对象兼抱枕。
其余几天完全重复着睡觉,吃饭,喂马,上路,学习的循环……
魔法的学习相当繁琐,没什么进展,冗长音节,专注,甚至是其中的含义都需要学习,简直比枯燥的路程还无聊。
“好无聊啊……”
诺伦斯感叹着,躺在了座位上。
“无聊可以多和我学一会儿深海窒溺?”
阿洛拉端着碗,将午饭送了过来,顺带回了一句。
某人起身,接过碗,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一天学六个小时还不够吗!”
“多学早会嘛!”
“不要随便造词啊喂!”
短暂的喧闹后,无言地吃完了饭,用一块布擦干净了碗,收好。
马车再度启程,二人一并坐在驾驶位上,吹吹风。
“你说,路上会不会有一点,嗯……奇遇呢?”
诺伦斯已经是有点没话找话了。
“比如在路上捡到报恩的兽耳娘?”
只见阿洛拉认真地思考了一番,随后回答道。
“那是什么啊喂!”
各种意义上充满槽点的话语立即引来了吐槽,
“在路上和捡到兽耳娘这两件事挨着吗?!而且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兽耳娘啊喂!”
“这可是上个世代文明记录的事情。”
阿洛拉倒是一点也没让,反而是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上个世代文明的记录不会错!”
“你说的上个时代文明的记录有几个是听起来靠谱的啊喂!”
在奇怪话题上,诺伦斯开始了与阿洛拉的争论,
“要是荒郊野岭能捡到什么兽耳娘,我就把这个桌子吃……”
然而,刚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阿洛拉拍了拍诺伦斯的肩膀,随即指了指路边。
向着看去,荒滩边上,碎石上,一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身上披着一件有些残破的灰色袍装,盖住了大部分身体,只能看出其身形相对较小。
诺伦斯跳下马车,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地靠近些,却没有敢直接蹲下检查。
昏迷?还是尸体?
还是陷阱?
如果是人类,这样的状态下没被路过的其它什么东西拖走,就算奇迹了。
试探性拿剑柄戳了戳,挑开了那宽大的袍子,看见里面东西的瞬间,诺伦斯愣住了。
橘色长发,猫耳……?
等下,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猫娘啊喂!
在诺伦斯一副理解不能,陷入混乱的状态中的时候。
“看吧,我就说上个世代文明的记录准没错。”
阿洛拉此已经停好了马车,走了过去,蹲下身子,验证了一下对方的鼻息和脉搏,点点头,接着,转头,看向诺伦斯问道,
“对了,你刚刚要对桌子做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