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处理完幻梦教团那边的事情,二人便准备返回丰典所在的据点,只不过,比起来时,诺伦斯多拎着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被沾满血迹的一个箱子大小的血肉团块,依稀可以分辨出其表面上有没有牙齿的嘴巴,一颗嵌在其中的眼球,一些碎掉的骨头。
它就是被吊着命的马托斯,阿洛拉用特殊的方法最大化的轻量了这个人。
如果外人来看的话,大概没人会把它和人类联系在一起……
除非看了制作过程。
当然,如果是普通人,看见有人拎着这种东西,就算不知道对方手上拎了个人,也会认为这位是邪教徒。
这也是落幕人很难被大多数人接受的原因之一,他们使用的力量和手段,实质上与教团,乃至堕落教团别无二致。
单从使用力量时的表现来看,很难分清到底谁更危险些。
话说回来。
返回丰典教团的据点,却看见了完全预料之外的景象。
中央的巨木被生生撕开,于石缝间生长的青麦被践踏,身着盔甲,手持火铳的财富信徒们,以零散的站位,一齐分别瞄准了二位。
赫德如所言,他正在弥补破绽。
诺伦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后悔于自己的判断失误:
“该死,自己早该想到的,他能定位我们,那就能派出队伍清扫……”
至于眼前这不到二十个财富信徒?
他们确实有所进步,学会了分开开枪,以免齐射的子弹被诺伦斯的一次魔法就全部变成花瓣。
甚至多带了一把枪,用作补充火力——起码比装填快多了。
然而也就是让诺伦斯多放了几次而已。
沐浴在花瓣中的阿洛拉,迅速地完成了杀戮。
“呼……连续施法还真是有点头疼。”
诺伦斯小声自语,揉着太阳穴,缓解着头因为精神力损耗而掀起的阵阵的疼痛,她皱起眉头,开始调查起周围的情况。
哪怕是最坏的情况,整个教团被掳走做了人质,反抗时也会留下些痕迹。
思考着,她走入石窟中凿出的房间,视线扫过路途。
没有发现一点战斗的痕迹,除了刚刚倒下的尸体,甚至没有其它血迹。
赫德有某种能够瞬间控制所有人之类的魔法?
如果有……之前自己与他对质的时候,他就该用了。
用力地甩了甩头,诺伦斯意识到考虑魔法就完全是无用功,自己对于魔法的理解还是太浅,不可能清楚每种魔法的作用。
她干脆坐在房间床上,虽说是床,实际上不过是开凿出的平坦石阶,简单铺着稻草。
她托着下巴,敲了敲脑袋,试图换一个角度思考。
这么短的时间,对方除非能够进行远程传送,或者亲自带队,否则根本不能带人转移出金矿。
但是,如果能够进行传送,就没必要剩下这些财富信徒了。
说起来……那些财富信徒的当时的状态也不是在搜查残余,反而像是刻意埋伏。
念及此处,诺伦斯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返回了空地,拾起了一根倒伏的麦草,看着上面干净的切痕,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原本拧紧的眉头也逐渐舒展。
“发现什么了吗?”
一直跟在身后的阿洛拉,察觉到诺伦斯心情的变化,戳了戳对方的肩膀,问道。
“你相信……运气吗?”
诺伦斯没有回答,反而是用一种赞叹的语气如此说道。
“我不相信,我相信准备,以及……计划。”
阿洛拉摇头,认真回答,在交流这方面的能力发挥稳定,完全没有读懂诺伦斯话语间的意思。
不知为何,一种想笑的感觉油然而生,诺伦斯看着阿洛拉,强忍笑意,解释道:
“总之,丰典教团暂时没事。”
“接下来是汇合,还是说?”
阿洛拉说着,解开了刀鞘,看起来已经打算找路了。
“先别急,还不能汇合,”
诺伦斯按住了对方跃跃欲试的手,进一步地说道,
“我们正在被定位,如果汇合的话,反而会暴露位置,不如,咱们主动进攻,打乱赫德的布置。”
“嗯,要怎么做?”
阿洛拉收起了刀鞘,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诺伦斯的手,如此问道。
虽然察觉到对方的小动作,但一时间又不好意思挣开,诺伦斯不太自然地顿了顿,才问道:
“你的传送可以锁定到之前那间宴会厅地地下,大概两米地位置吗?”
“没问题。”
阿洛拉点头应下,从怀里抽出祭刀。
“那就麻烦你了。”
诺伦斯回道。
“再这么生分,我就要把你按在地上亲了哦?”
“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啊喂!”
“你的意思是,过一会就可以了?”
“这种事过一会也不可以啊喂!”
……
极尽奢华的卧室,不必提及那些床榻纱帘,桌椅台设如何穷奢极欲,就连用来照明的火盆上,都镂着金丝,镶着宝石。
这就是赫德的起居室。
此时,他正坐在书桌旁,看着一个用沙坑和石子,简易堆砌出来的聚落模型。
两枚猫眼石,原本在中央的坑洞中,下一刻,却忽然出现在了临近山顶的位置。、
“来我这里……?要和我对决吗?”
赫德自语着,拖起下巴,凝视着沙盘。
这就是赫德用于定位二人的魔法。
标记的力量来源于血的仇恨,从一开始反复抽调梦之崇高围杀之时,赫德就计划好了对方如果不同意邀请,自己要如何去处理后续。
此刻,赫德正自语着,揣摩着二人的意图:
“不对,马托斯那个软骨头。”
意识到发生什么的赫德,立即开始召回信徒。
财富神殿的地下,放着很多重要的东西,那些东西一旦损毁,有很多规划都会受到影响。
哪怕再度重回“商队”,也会受到影响,这是赫德无法接受的情况。
“逼我收拢阵型……好,你成功了,那么你又能拖多久呢。”
赫德起身,打了个手势,唤起了房间里潜伏的梦之深骸。
覆着铁面具的女仆从门外进入,为之穿上外衣,整理好仪容,
赫德接过一根胡桃木的手杖,如一位老绅士般,不紧不慢地前往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