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楼层都装上了面积不小的双层玻璃,设计者起初也许是为了美观装饰,现在倒是起到透光的作用,借着冷冷的月光看清脚下的楼梯。
但现在没时间去欣赏什么,知道了这些光的来源,真是恨不得将自己暴露在外的皮肤全都裹起来。
掏出手机,时间显示为1:00,通讯依旧无法使用。焦躁不安的心情又浮动上来,你虽然已经不知道它在这短短的一小时浮动了几次了,但一定很多,不然你为什么会这么累。
手里拿着的那个装着证物的透明袋子似乎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诡异的现象是在拍摄后突然出现,难道是因为满足了血字的要求,但也不能笃定真的如此……”
正思索着这些东西的关联,视线突然开始向右倾斜,而且越来越严重,直到倒地,迟钝的脑子才反应过来。
“有东西绊倒了我,那是什么?”颠倒的视线,瞟到那抹熟悉的东西,正想缩回楼梯那道狭小阴影。
“这样的话,不摔也难啊!”
这视线是一会儿是朝上,一会儿是撞到大理石制的楼梯面,浑身都疼,尤其是鼻子,脸,疼的最厉害。
“都磕烂了可怎么找对象啊?!”混沌的脑子突兀地划过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紧紧抓住手里的手机和证物袋,屈起手臂,尽可能将这些东西护在怀里。
直到湿润的感觉从头顶和鼻子扩散,滚动的身体也终于是停下了。
湿润的感觉应该是血,费力地抬起手臂,摸了一下,湿漉漉的,一股子铁锈味,看来是血没跑了。
搁进嘴里,又咸又腥,晕乎乎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真的好想休息一下啊,我不过就是来拿个东西的而已,怎么经历这种诡异的事啊!”
但也只能在脑子里想想,扭动脖子,它发出不妙的“咯吱咯吱”。
而那扇自己为了躲雨而推进的教学楼大门,可以逃出这所大楼的玻璃大门就不远处,这下脑子可算是彻底醒了,翻身就打算站起来。
“咔嚓”清脆的一响,在无声的空间格外扎耳,手里不平的触感告知了你原因。
手机屏被膝盖压碎了,可谓是祸福相随。
但你没感到一丝难过或者生气,或者有,可这都比不过即将要逃出去的喜悦。
将东西悉数放进背后的背包里,手掌上的伤口虽然还在疼痛,但已经结痂了,上衣口袋里找到几张皱皱巴巴的卫生纸,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堵住正在流血的鼻孔,擦掉脸上的血迹。
这次你不会犯之前那个愚蠢可笑的错误了,推拉都试了一遍。
“打不开?”又试了一遍,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耐着性子又试了一遍,还是打不开。
压抑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已经不再管会不会被那该死的东西发现,一脚便踹上那门!
它只是发出难听的响动,丝毫没有任何要打开的迹象。
沉重的呼吸声萦绕在耳边,你再也撑不住了,蹲了下来,经过了两个多小时的鏖战,最终依旧被一扇上锁的门堵住了出路。这门还是钢化玻璃制的,看得见外面的光景,刚刚一脚上去,感觉要骨头都要裂开了。
温暖的泪水滑过冻僵的脸颊,流进了嘴里,才发觉自己口渴的要命,你已经不想再动了。
“好累……要不要干脆睡上一觉,说不定这一切都只是梦呢?”
可全身的难以忍受的疼痛,很大概率还会有淤青。这些提醒着你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梦,可你宁可这是一场梦,因为噩梦至少通过醒来结束,而这些到底要怎么结束才好啊?!
你束手无策,或许只能……
死?
单这一个字从脑子里冒出来,就激得身体打个寒颤,流个不停的泪水立马止住了,跟着就一个恶狠狠的喷嚏,将仅存的眼泪鼻涕一起喷了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冒出这种念头出来,只是出不去也没必要想的这么惨吧?”
掏出仅剩的几张纸巾,擤去脸上的粘液。身上的寒冷也因寒颤和喷嚏消去大半,重新站起来,短暂的眩晕过后。掏出破碎的手机,屏幕虽然碎裂,触屏无碍,时间指向1::30,通讯依旧是老样子,没有频繁使用,电量却减少到1 / 3,顺手开启省电模式。
上楼的风险太大,探索了周围,也没发现钥匙或利器之类的东西。
耐心的调查,这就是全部的结果,没什么用,是有些气馁,但不至于和刚刚一样,哭泣看来还是有些用的。
“不过,一个大男人居然蹲在地上哭,多少是有些丢人。”自我稍稍排腹后,原先的气馁也消散了。
“既然来到这里,要不要试着利用这里的东西,看看能不能出去。”脑子首先闪过教师办公室铁门被击穿的场景。
仰头看看垂直旋转向上延伸的楼梯,一个疑问萌生。
不久前从楼梯滚落的感觉还在。
那是持续不断的坠落,感觉永远不会结束,但这座楼梯有提供转弯,停歇拐角,到达这些拐角滚动应该会停下,直直撞到墙上,而不是直到摔倒自己头破血流才停下。
姑且这也将此归为算是不能解释的诡异事件吧,可这样也没法向上走,要怎么引那个家伙下来又成问题。刚刚的响动都这么久了,上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犹豫了片刻,瞄准楼梯的不锈钢扶手就砸了上去!
第一声回响未消散,后背传来黏腻的感觉。
这简直是难以忍受,一把扯下背后的背包,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渗出来,背着光,里面什么都看不清,眼睛便干脆都归为黑色。
令人不安的颜色。
拉开拉链,借着玻璃门透过的光线,包里都是满是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它晃晃荡荡举起证物袋,里面的两张纸浸泡在血水里,是一行小巧娟秀的黑字,写着:
快,快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