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男人带着霍斯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这里到处是破旧的矮房。
霍斯在经过的路口看到几个瘦高的孩子围着一个殴打，被打的孩子手里拿着一个有些发霉的面包。
不远处还迎面走来一个断了胳膊的男人，他就像是没看见挨打的孩子一样，直直地走了过去。
似乎暴力在这里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
霍斯面无表情地看着几人，突然问道：“在这里杀人犯法吗？”
大胡子听到这个问题，浑身颤抖了一下，强颜欢笑道：“杀人当然犯法了…”
霍斯踢了他一脚说道：“老实说。”
“呃…只要没人看见的话，就没关系。”大胡子男人头上冒出了冷汗，看向霍斯说道，“但大家活着都不容易，没必要给自己惹麻烦不是吗？哈哈哈…”
“只要没人看到是吗…”霍斯自顾自地想着，走到了几个孩子身前。
几个孩子看到霍斯，立马停下了动作，慌张地逃开了。
剩下的那个瘦弱的小男孩看见霍斯过来，也是蜷缩着身子连连后退，瘦弱的胳膊护着胸口的那块面包。
霍斯看到这一幕沉默了一会，低下身一把拿过了小男孩手上发霉的面包，小男孩连角力争抢的能力都没有。
但是小男孩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捂着小手看着霍斯。
霍斯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拿着面包转身离去，将面包装进了口袋里。
为什么想帮他一下呢…也许是想起了自己吧。
大胡子男人倒是看见了霍斯往小男孩手里塞了什么，霍斯给小男孩手里塞了两枚银币，那足够小男孩吃好几天饱饭了。
“喂，快点带路。”霍斯站在前面不高兴地叫道。
“奥…来了。”大胡子男人赶忙跑了过去，但心中却是对霍斯有了改观，心中也在祈祷凯尔不要把钱全用了，还给霍斯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不久，两人来到了一间破旧的小房子前，这个房子破了好几处口子，但都用木板补了起来。窗户上的玻璃已经卸了，旁边残留着一些细碎的玻璃。窗户后面盖着一块布子来抵挡寒风，但里面是否温暖仍是一个问题。
“就是这里了。”
霍斯审视了一下这个房子，没有说话，直接推开了房门，一股发霉的味道就传了过来。
房间的布置也十分简陋，床就摆在客厅，旁边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是谁来了…”
床上听见声音，发出了虚弱的声音。
霍斯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微微一愣。
床上的男人身上长着几处黑斑，眼睛泛白，四肢看起来有些僵硬，感觉跟死人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但他的手还在微微动着。
“这是…黑死病？”霍斯看着男人的身体，皱起了眉头。
“这是凯尔的哥哥…”大胡子男人走过来说道，“他本来是我们佣兵团强力的队长，但是自从一场可怕的战斗失败回来后，他就得了这种怪病，病情也越来越重，城里的医生都没有办法医治。”
“凯尔一直在想办法赚钱救他，我们佣兵团也是能帮就帮…之前抢你钱的人就是被他在战场上救过命的。”
“他基本上除了生计用的费用，都用来资助凯尔救治他哥哥了，尽管大家都知道可能没什么希望了。”
霍斯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说道：“他自己敢抢，就肯定做好了被杀的觉悟，这次算他走运，就当是给他一个教训。”
“你说得对…”
霍斯没再搭理大胡子男人，而是专注床上躺着的男人，他的病情像是黑死病，但又不是，反而更像是已经死了的人，不愿意就这么结束，在尸体里徘徊的灵魂。
“他那场战斗发生了什么？”
“啊？哦…那场战斗我没有直接参与。但听回来的人说，那就是地狱…”
“我想，战争有哪场战斗不是地狱的。直到那个人说，他们遇见了杀不死的人和已经死了的伙伴围攻他们…”
“我本来以为他疯了，但每个回来的人都这么说，我也觉得是真的了…”大胡子男人低着头思考了下，“许多受伤回来的人都染上了这种病，其他人撑不住死了，现在只剩凯尔他哥哥还活着。”
“这种事情总感觉在哪里听过…”霍斯检查了一下男人的脉搏，虽然很微弱，但也证明了他确确实实的活着。
“凯尔…”男人嘴里吐出细微的声音。
霍斯起身走了出去，在门口点了一根烟。
大胡子跟了出来，想了想说道：“大哥，我知道我们有不少得罪你的地方，但还请你对凯尔宽容一些…他除了哥哥就什么都没有了。”
霍斯看着天空吐了一口烟，挥了挥手淡淡说道：“你走吧。我在这等他。”
大胡子男人看了霍斯一会，点了点头离开了。
霍斯烦躁地抓了抓头，说道：“这段时间怎么尽是奇怪的事。”
“是不是自己当初不下山就好了？”霍斯抽完烟丢在了雪地里，从怀里摸索着，突然摸到了赫恩的项链。
他拿出来看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我不出去，也会发生这一切的…或许，这就是命运？”
霍斯重新拿出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