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中的生活简单而有趣——至少对艾尔来说是这样的。每天上完课后在学校四处逛逛,或者在图书馆看一些有兴趣的书。每周三和周五参加一下社团活动,晚上和同伴们在家里闲聊,玩一玩小游戏。
自从康斯坦丁搬到艾尔的临时小屋后,原本就热闹的小屋有了更多生气。有时艾尔还会邀请学校中认识的其他同学到家中做客。第二起杀人案件后,学校再也没有发生别的异常。学校也逐渐放宽了戒严,学生可以向学校报备后出校活动,但是必须在当天返回学校内。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就到了两周后。今天是魔法信息论的第三节课,托普斯老师布置了第一个小组作业:将以下火球术的咒语进行‘简化’,并制作一个魔导器,使其可以抽取地脉魔力来实现这个‘火球术’。
“烈焰之灵,来自古老火山心脏的炽热,听从我的召唤。以赤红之光点亮黑暗,以无尽怒火燃尽敌人,烈焰之力汇聚于吾之掌心!从火之根源中汲取力量,将空气燃烧,将虚空点燃!吾献上灵魂的片刻热忱,化为奔腾的火焰奔流,成为我之意志的使者!
燃烧吧,如灼日横空,耀耀烈焰随我意动!炎之精魄在此聚集,火焰之龙随风而舞!
听从吾言,翻滚的火球,崩裂于敌之前,烧尽一切阻碍,化为焦土!焚天烈火,遵循吾命,化作流星,去吧,烈焰之心——现身于这尘世之间!【火球术】!”
下课后,艾尔,莉斯塔,阿塔尼斯还有薇娅来到了日之学院图书馆一层的讨论室。“老师上课的要求各位都听清楚了么?”艾尔将托普斯老师留下的这串长长的咒文写在研讨间的展示板上。
“简化这段咒语,并且不能损失太多原本的威力,并且使用魔导器实现它的功能。我目前有一个简单的思路。”薇娅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本红色的厚书。“这本书记载了许多‘古代咒文’,也就是灭世浩劫时代前的一些魔法咒文。那个时代的魔法咒文都非常简短,其中有一些咒文也能和现代的咒文找到对应,我们可以参考一下。”
艾尔拿起这本书,大致翻阅了一下。这本书的作者恰巧也是塞维斯。书的扉页中写了一段这样的文字:‘魔法的使用是双向的过程,呼叫与应答,越是简短,越是高效。’
这段话同样出现在《魔法信息论》的第三节课中。第三节课的内容主要讲述了魔法咒文如何调动地脉中魔力,以及古代咒文和现代咒文的区别。
“艾尔姐,能再稍微讲讲前三节课学的东西吗?”莉斯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有点忘了,嘿嘿......”
艾尔白了她一眼,什么叫忘了,你全程睡过去的吧!她和薇娅还有阿塔尼斯做了个短暂的眼神交流,在得到肯定答复后,清了清嗓子,开始帮莉斯塔回忆上课的内容。
“第一节课讲的是魔法咒语的分类和结构。第一种是不需要咏唱,只用在心里默念的无咏唱咒语,第二种是需要咏唱的魔法。大多数的生活魔法都不需要咏唱,而破坏力较大的攻击魔法和一些强化魔法都需要咏唱。具体的例子书上有,你自己看。”
“魔法咒语的结构主要有四部分。魔法名称,魔法意象,魔法形式,祈求对象。”说道这里艾尔停顿了一下。“熟练使用过多次且调度自身魔力的魔法可以直接使用‘魔法名称’来实现快速咏唱。”
“第二节课是一些......呃,算理学基础。”艾尔瞟了一眼面露难色的莉斯塔“这节课你睡的最香。不过这部分内容被特殊星标,这是塞维斯先生自己制定的一套模型,只作为参考,不是课程的重点内容。”
“第三节课主要讲了魔法咒语调动地脉中魔力的方式。我们日常使用的‘无咏唱’魔法和快速咏唱魔法都是调动自身魔力的,不需要调动地脉中魔力。而一些魔导器和部分大型魔法需要直接抽取地脉中的魔力,就需要完整咒文的帮助......你怎么又睡了?!”艾尔拿起手上的课本,敲了一下开始小鸡啄米的莉斯塔。
“嗯?啊,讲到哪里了?”
“算了,我们先安排工作吧。作业需要两周后交,我们这周先简化魔法,下周制作魔导器,可以吗?”
“没问题。” “好的。”“我没意见!”
......
当晚,艾尔躺在床上,进入了自己的内心空间。如今掌握了梦境权柄的她可以更加随心所欲的操控自己的内心世界。这里是一片如镜子般平静的水面,一直延伸到天际。天边是柔和的夕阳和缓缓移动的云彩。在湖中有一位淡粉色长发的少女静静坐在湖面中央。
“晚上好啊,伊珀利丝。”艾尔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银色的粒子汇聚在空中,形成一道倩丽的身影。艾尔轻轻落在湖面上,激起数圈涟漪。
“您好,主人。”粉发少女在水中站起,向艾尔露出甜美的笑容。
“小娜,你需要我也给你构建一个形象吗?”艾尔对天上喊话。
无感情的机械音响起“不必了,主人,我不像伊珀利丝大人一样拥有人格系统,协议不允许我表现出主观意识,我只是您的助理工具。”
艾尔有些遗憾的摇摇头。“那你们两位,怎么看这门魔法信息学?”艾尔投影出魔法信息学课本的上下两本在手中。“尤其是第二章的‘数理学基础’。”
“这明显是微积分的思想,还有概率论,随机过程以及线性变换......”艾尔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内容。“这个世界的文明水平尚处于中世纪,这样的理论太过超前了......不过塞维斯先生是一位转生者,提出这些理论也很正常。只是这些数学基础如何应用在魔法中?”
“主人,这本书的名字叫做‘魔法信息论’。”伊珀利丝提示道“塞维斯先生将魔法咒语当成了一种‘信息学’。他认为魔法的使用过程就是用某种承载信息的媒介和储存魔力的终端进行通信的过程。”
“举个例子,主人,使用魔力的过程就像你在你们的世界点外卖。你需要向提供魔力的一方——或许是你自己的细胞,或许是地脉说明你要点什么吃的。然后在订单的备注里写上,你需要怎么打包,要不要加料,什么忌口。之后‘商家’就会给你提供你需要的商品。”
“所以如果我经常在一个商家下单,它就会知道我的特别需求,我就可以下单时候不加备注,直接点我想要的商品,这就是为什么许多魔法只用说出魔法的名字就能使用?”艾尔恍然大悟。“而地脉这个提供魔力的终端并没有‘学习’功能,所以必须咏唱才能使用。”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艾尔用手指卷着一撮头发:“既然可以直接用咒文使用地脉中的魔力,那么为什么低阶的魔法师无法直接用咒文使用地脉中的魔力来释放高等级魔法?”
“这就是课程后面的内容了,是‘魔力媒介’的缘故。”伊珀利丝解释道“实质上,不论是魔导器还是生物,使用地脉魔力的时候都必须通过特殊的魔力媒介将魔力传导到释放魔法的地方。身体的魔力等级,或魔导器的材料决定了传导魔力量的上限。”
“那如果低阶魔法师强行咏唱高阶魔法的咒语会怎样?书上只是说十分危险,禁止尝试。这也是这个世界的所有魔法师都知道的常识,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艾尔已经把伊珀利丝当成了自己的‘魔法私教’。
“根据我的推测,会直接烧坏身体的魔力回路,就像使用劣质材料制作的魔导器在使用时会发生的事故一样。”伊珀利丝翻开课本的第二章,指了指‘魔力损耗公式’解释道:“主人可以将人体想象成一块导体,魔力就像电流,魔力等级越低的身体‘电阻’越大。魔力等级为一阶初期的人身体接近绝缘体,而七阶巅峰的人体就是超导体。八阶以上则有另一套法则,这本书中并没有提及。而释放魔法时他人感到的‘魔力波动’就是魔力通过身体时产生的‘损耗’。等级越高的魔法,它的‘电流’就越大,若是超过身体的耐受极限身体就会直接‘烧坏’。”
“哦——”艾尔恍然大悟,但是她又想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为什么我使用‘梦境权柄’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魔力波动呢?我并没有达到七阶巅峰,但是好像也实现了‘超导体’的效果。”
“这可能就是‘权能’与‘魔法’的区别吧。”伊珀利丝摇了摇头。“因为主人接受的是蒂姆先生的‘神格’,这方面的内容书中也没有涉及。”
“哦,对了主人。”伊珀利丝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悦“我之前一直不敢确定,但是今天已经可以得到明确的结论了。在学院的地下藏着星之一族遗留的第二枚计算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