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学姐们一起简单享用了晚餐后,艾尔和同伴们在营地的另一侧讨论起探索森林的事。
“这森林晚上果然有蹊跷,学姐她们所说的梦境我很熟悉。”艾尔向同伴们讲述了自己前段时间遇到‘羽翼王座’的事情。
“姐姐,要不我们先在外围观察一晚上?姐姐有梦境方面的权柄,可以尝试先从梦境的异常开始调查。”阿塔尼斯提出建议。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莉斯塔,今晚麻烦你守夜,我带着阿塔尼斯进入梦境中仔细调查一番。”艾尔点了点头,用手指戳了一下莉斯塔的腰。
此时的莉斯塔正看着月光出神,突然被艾尔戳了一下才讪笑着收回目光:“啊哈哈,咱没意见,咱都行。”
“你怎么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的,有什么心事么?”艾尔很少见到莉斯塔这个样子,像是在思考什么。
“唉,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地方有点眼熟,好像咱以前也在这个地方看过月亮。”莉斯塔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和草屑。“走吧,艾尔姐,我们也找一处营地。”
艾尔点了点头,她这次不准备用太引人注目的‘临时营地’,而是学着这里扎营的其他同学,收集来了干草和木头,搭建了简陋的帐篷和营火。
莉斯塔坐在帐篷外,双手环抱着膝盖,依然出神地望着星空和月亮。艾尔也没有太在意,和阿塔尼斯躺在草垫床上。
在闪动的营火和柔和的月光像轻纱一样挂在帐篷入口,噼里啪啦的营火混合着夏虫的鸣叫交织成一曲夏夜的安眠曲。艾尔和阿塔尼斯很快进入梦中,艾尔很自然的在梦中保持着清醒。
在她的视野中可以看到营地中所有人的‘精神体’,她拉住阿塔尼斯的精神体,在她的额头轻点一下,阿塔尼斯便恢复了‘清醒’。
突然间,一层薄薄的雾气悄无声息地从林中蔓延出来,它们寂静无声地环绕着所有营地,将入睡者的精神体浸泡在其中。艾尔有所警觉地观察着这些雾气,这种雾气她并不陌生。梦中小镇敦威治周围的森林中就弥漫着这种雾气,但是当初艾尔一行人都对精神系魔法没有研究,只是听说这种雾气会让人难以识别方向。
但是如今艾尔看清楚了这种雾气的本质。理论上它们是‘无害’的,它们源于其他强大生物的梦境,更像是一种‘回忆’。对于有精神系魔法能力的人来说,它们更容易感知到这种‘回忆’,并产生一定的共鸣。而掌握了梦境权柄的艾尔则能更清楚的分辨出这种影响的本质。
“这些雾气没有危险,阿塔尼斯,拉住我的手,我们看看这段‘记忆’中到底有什么信息。”艾尔拉住阿塔尼斯的小手,一头‘扎进’浓雾中。
黄沙漫天,太阳隐没了身形,天地间只剩下了风的咆哮和沙的歌声。
眼前的景色渐渐清晰,风与沙勾勒出一片荒凉的沙海。艾尔和阿塔尼斯站在一个沙丘的顶端,艾尔操纵着周围的气流,让扑面而来的风沙在她们面前分割出一片清晰的视野。
四下观察后,艾尔发现这些沙丘下方似乎埋藏着一些建筑。有一些建筑的残垣断壁裸露出来,艾尔无法从它们风化严重的外形判断出这些建筑的时代。它们或表现出规则而对称的几何形状,或是平整的切面,而在视野尽头,巨大的三角形阴影若隐若现。
“就是那座建筑,那些同学所说的梦中的神殿。”艾尔对阿塔尼斯点了点头,她意念转动,自己和阿塔尼斯瞬间变成了两只鹰隼。她们破开沙暴,向巨大的三角形阴影方向飞去。
随着距离逐渐拉近,周围沙暴的声音也逐渐减小。突然间,艾尔发现视野中出现了人影。这些人影都迈着僵硬的步子向三角形阴影走着,像是受到了什么引导。在风沙的洗礼下,不时就会有人倒在沙海中,并迅速被风沙吞没。但是他们都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就像是一群朝圣者。
三角形阴影逐渐显露出它的身形,那是一座形似金字塔的巨大结构。而在这个金字塔正面的‘阶梯’上似乎形成了一个图案。但是金字塔周围环绕着若有若无的风暴,让人看不清其具体的样貌。
在金字塔大约二百米前,阿塔尼斯和艾尔降落到地面,并恢复了人类外型。艾尔虽然可以催动梦境权柄将这里的沙暴全部清除,但是它并不清楚梦境的主体是否在监视这里。如果他做了过度干涉这里的行为,可能会引起对方的敌意。
艾尔此时发现,有一些朝圣者穿着魔法学院的校服。虽然她能带阿塔尼斯迅速逃离,但是那些陷入同样梦境的同学就不一定了。
“阿塔尼斯,我们靠近点看看。”
艾尔意念一动,自己和阿塔尼斯瞬间变化为两只棕色的沙猫。他们灵巧地穿梭在沙地中,很快便来到了金字塔前方。
艾尔此时看到了金字塔中央的图案——那是一个竖瞳,竖瞳的周围是一些扭曲的火焰符文。就在艾尔准备继续前进时,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艾尔猛然抬头望去,发现一只巨鸟落在了金字塔上方,两只有力的爪子牢牢抓在金字塔两侧的斜坡上。
那些目光呆滞木然的信徒们此时都抬起了头。他们不约而同地跪在了地上,双手捧起黄沙,举过头顶,任凭肆虐的风暴将指尖的黄沙吹到自己的脸上,灌进他们的五官。
艾尔意念再次转动,她和阿塔尼斯瞬间隐去了身影。此时她们的位置出现了两个与其他人一样做出奇怪仪式的人。
巨鸟张开双翼,一声尖啸刺破黄褐色的天空,穿过风暴,震得天地微微颤动。一切的风暴都向着它的方向聚拢着,包括人们手中的黄沙。
艾尔和阿塔尼斯心中也突然涌现出一种冲动,催促她们和其他人一样做出相同的举动。这不是某种精神魔法的影响,而像是某种下位者对高位者源自本能的臣服欲望。
突然间,一声声沉闷沙哑的声音从跪坐在地上的人们口中发出,组成了一串神秘的祷文。
‘吾等犹记,日出之地的双翼。
吾等所念,新生的耀阳。
吾等所见,王座上的鲜血。
回归吧......回归吧.......带来太阳,您是新生的‘拉’.......’
随着这些声音不断重复,环绕,艾尔觉得自己双腿不住的打颤,有一种强烈的想要下跪的冲动。一旁的阿塔尼斯已经趴在地上,几乎要支撑不住了。
突然间,艾尔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梦境没有源头,也就是没有梦境主体!也就是那个看似恐怖的大家伙可能也没有自己的思想,而这片梦境只是一段‘录像’而已,播放这段录像的人既然没有进入梦境,那么自己很容易就能拿到这个梦境的主宰权。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心中嘀咕道:就你会装神弄鬼是吧!
艾尔拍了拍阿塔尼斯的身体,阿塔尼斯突然感觉从自己的肩部传来了一股奇异的能量,她的身体迅速变化着。她的头发被染成墨色,逐渐变长,身体中的魔力迅速的变化着,一层层突破着限制——六阶,七阶,八阶!九阶!一直暴涨到了九阶巅峰,无限接近于十阶的位置才停下!
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把燃烧的长枪,周围的空间微微扭曲呻吟,似乎要被她身体逸散出的魔力撕成碎片。
艾尔将阿塔尼斯变成了那次一击打退了阿撒托斯的黑发少女,完全模拟出了她的气息。艾尔惊讶的发现,仅仅是在梦中模拟她就消耗掉了自己一大半的魔力。
而此时的巨鸟也注意到了她们这边的情况,巨大的身形转向了她们,狂风在它的周遭汇集着,形成了一个黄褐色的龙卷风,将它和高塔包裹在其中。
龙卷风逐渐收缩,阿塔尼斯手中的枪也逐渐攥紧,随时准备投出。
然而她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风暴逐渐收缩成一个球形,越变越小,最后形成了一个小点,这个小点从金字塔顶端‘滚落’下来。
阿塔尼斯微微皱眉,举起手中的长枪准备刺向那个小点,突然间一声小女孩的声音在她们耳边响起:“两位大人,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杀我啊!我也是被逼的啊!”
艾尔、阿塔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