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月蚀之日后人类节节败退。
星辰东支部被彻底歼灭。
南支部和西支部自顾不暇,星辰总部更是已经在着手进行机率淼茫的太空移民计画,彷彿人类已经没有了任何胜算一样。
最后。
人类与异兽的战争,以人类的失败宣告终结。
或许哪天,地球上的异兽会全数灭绝也说不定。
或许哪天,地球上诞生出崭新的灵长也说不定。
但那些已经与现在的人类完全无关了,作为失败者的人类离开了地球,开始漫无目的寻找不知存不存在的地球替代品。
至于留在地球上的,只有那些没被选中进入太空船的异兽饵食罢了。
"电波"。
因为那种莫名其妙的回答而产生了兴趣,伊索拉妮很难得的在低年级的授课时间来到了模拟室。
默默的坐在无人的角落观看伊藤牧子。
模拟的是异兽等级C的犬魔。
不开玩笑地说,那个生物乍看之下像是一台竞速摩托车。
接近弓型的身躯,尖锐又强壮的下颚,粗旷到被错当成轮胎都没问题的四肢。
猎豹般突进力与鬣狗般咬合力,死不罢休的执着性,犬魔无疑是所有瓦尔基里都会经历过的恶梦。
而更可怕的是,犬魔大多是成群结队,当看见一个犬魔的时候就要抱持着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眼下伊藤牧子要对抗的是五隻犬魔。
从下颚流淌出来的液体不断流淌,那到底是口水还是体液也不得而知,能肯定的只有犬魔已经做好的进食的准备。
紧接着,在短暂的屏息之间。
犬魔倾巢扑向伊藤牧子。
等同爆炸的弹射,速度快到肉眼难以捕捉,犬魔最可怕的武器便是最开始那爆发性的突进。
伊藤牧子不慌不忙得举起手。
她手上那象徵般的手套说明了她的武器。
像是在暖身般动了动手指。
刹那间,银光闪过。
五隻犬魔悉数被切裂成数块。
恶梦如此简单的被大卸八块,而象徵着结束,模拟室的系统音发出了提示。
【模拟结束,以确认犬魔的消灭,做得好。】
「原来如此。」
拉格纳洛克全部经过客製化处理,为了方便教学所以多半会以枪械或刀剑为主,但也总是有些标新立异的人会用奇奇怪怪的样式,像是钓竿或扇子,这些傢伙通常会都死得很快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伊藤牧子的拉格纳洛克是"线"。
那双手套是用来操控"线"的编织机,闪过的银光就是"线"的轨迹,她将"线"布置在自己的周围让异兽自己撞上去,就像是人体接触到锐利的钢琴线,这样子当然会被大卸八块,严格说起来那些犬魔是死于自身的爆发性弹射,就算意识到了"线"在那种速度下也不可能迴避。
想当然,那种精密的布置需要很大程度的巧思与反复的练习。
以新生而言伊藤牧子有着非常优秀的水准,伊索拉妮如此断定。
不过也仅此而已。
想当年安洁学姊直接在模拟室一次打两头A等级的异兽还毫发无伤,在那种天才的光耀之下伊藤牧子就显得没那麽了不起。
总之,伊藤牧子很有实力这点是确定了,但完全感觉不出"电波"到底有哪里对上了,武器和战斗方式截然不同。
光是现在这样看来伊索拉妮完全不觉得自己和伊藤牧子有甚麽相近或相似的地方,但她居然说"电波"这种莫名其妙的概念。
或许她只是脑子坏了吧。
「结果脑子坏掉的傢伙就这样凑过来了。」
「诶......脑子坏掉的傢伙是指我?」
「不然还能是谁。」
伊索拉妮不耐烦的将桌上的"避开目光的方法"翻到下一页。
她完全没想到伊藤牧子居然是这种死缠烂打的类型,居然又来图书馆缠着自己。
这可怎麽办才好呢。
「你又有甚麽事情吗。」
「多邀几次应该会成功吧------大致上是这样的念头。」
「你现在知道不会成功,可以离开了。」
「在多邀请个两次说不定有机会。」
「我看起来是很乐意跟人组队是吗?还是说我感觉很闲所以你来找我寻开心的?我是很闲没错,但我不会想跟你聊天,请你离开。」
「...啊啊.....好直白啊。」
就算伊索拉妮这麽直接了断的说了,但伊藤牧子却依然只是尴尬的挠了挠脸,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到底为甚麽这麽执着我,还是说你对任何人都是这样。」
「这------也不是,确实是在执着伊索拉妮学姊就是了。」
「...啥...我跟你也不熟吧,是在执着甚麽。」
「嗯...」
伊藤牧子若有所思的思考着。
为甚麽执着于伊索拉妮?理由很明显。
「因为你看起来很喜欢热血友情羁绊?」
「你瞎了是不是。」
「......确实有点浮夸了,更具点说就是想要和人交朋友?羡慕别人有自己小圈圈这样。」
「你从哪看出来这点,眼睛坏了就去医院,别来图书馆。」
「可是你那个时候在笑。」
「那个时候?」
「嗯,用着厌恶又不耐烦的表情,可是却像个感叹青春的老人那样笑着。」
「...」
那个时候。
是指......昨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她制止那些在图书馆的害虫嗡嗡叫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我...就连自己都能够明白表情一定很不爽。
但是,确实在笑,这一点是有自觉的。
确实,在笑着。
"有朋友真好啊~~"抱持着这种念头,在笑着。
「本来这也没什麽,羡慕别人的团体也不是甚麽奇怪的事情,但你后续的话语才是我执着的原因。」
「...我说了甚麽吗?除了我口气很差之外我想不起任何东西。」
「对啊,就因为你口气很差。」
「------你是抖M吗------」
「不是啦,你羡慕着别人有团体,但是自己能够拥有团体的时候却相当排斥呢。」
羡慕团体,但是却排斥团体。
这是极其矛盾的事情,可偏偏这种矛盾的事情就是发生在了伊索拉妮身上,而且她自己也有自知。
更甚至,她明白缘由。
「...」
「当时我就在想,你该不会是曾经受过甚麽伤所以才不打算跟任何人组队,所以我才执着于你。」
「甚麽跟甚麽,我听不懂前言后语,先不论我不跟人组队的原因,我有没有受过伤和你的执着有甚麽关联吗。」
「因为受过伤所以才忘不了啊,就是所谓的刻骨铭心啦,因为受过伤所以会有着异于常人的执着,说的更明白一点就是你不打算跟任何人组队所以才要你。」
「...为甚麽你讲的好像我不跟人组队是优点一样。」
「是优点啊,对我来说。」
伊索妮拉有听没有懂。
确实被说中了,以前是有发生过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所以才让伊索拉妮拒绝任何人的队伍,但是伊索拉妮可不是单单的拒绝这麽简单,而是连同言行举止都用上了。
接近恶毒的话语。
冷嘲热讽的态度。
目中无人的神态。
这种东西怎麽看都是缺点才对。
「你想啊,前线是很危险的地方对吧。」
「这还用说。」
「其实不瞒你说,我跟其他人的感情其实不差,安洁学姊很关照我,艾狄西莉亚甚至拿我当伙伴了。」
「很好不是吗,我听不出你执着我的理由。」
有曾经的Ace关照,更有超新星当伙伴,还有比这更好的队伍吗。
「但...其实我没有很厉害啊,水平绝对称不上优秀,跟安洁学姊或艾狄西莉亚比起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看着伊藤牧子有切尴尬的笑,伊索拉妮反而很纳闷。
"这傢伙原来有自知啊"。
「所以说,队伍里面应该要有一个不太怎麽喜欢我...或者不太怎麽喜欢任何人,必须要有这种人担当这种角色才行,而你正好会一直排斥所有人。」
「为甚麽?充当被欺凌的对象让其他人感情更好吗。」
「不是不是。」
「是为了在我死掉的时候能够以平常心安抚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