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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华夏湊雪 更新时间:2024/8/7 2:42:36 字数:2402

一阵哗然,事情开始向着陈韵桉最不想的方向发展。许多人开始交头接耳,就连班主任都忍不住用白话询问她是不是报错性别。

‌而陈韵桉也没有撒谎,虽然她比较矮,一米六二左右,自认为长的普普通通,由于一些原因很瘦,而且现在还留着齐耳的学生妹头发。但她确实是男生,只不过因为些意外已经成了过去式。可就算成了过去,她心里还是认为自己是个男生(没把的那种?真正的南娘?•᷄ࡇ•᷅)。

‌她咽了咽,不敢看张中华的眼睛。正在想着该如何回答时,初中同学帮她解燃眉之急。

‌“你们交谈些什么啊,他当然是男的啊,我和他做了三年初中同学还不知道吗?他只给人感觉娘了点,又因为家里困难一年没几次剪头发而已。”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班上立刻安静下来。班主任向陈韵桉道歉后便让她回座位坐下。坐下时出于礼貌,她向这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初中同学表示感谢。

‌自我介绍完后书本很快就发了下来,陈韵桉看着一本本崭新的书本很想着带回家去,因为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她忘记背书包出来,自己等会儿也不能拿着书,也就是只好作罢。

‌回家路上,陈韵桉并没有走原本的路线,甚至越走越远,最后停在一家名为“彪记大排档”的饭店外。她熟练的走进后厨,向正在忙碌的厨师兼老板打声招呼后开始了忙碌。

‌陈韵桉熟练的带着进门的客人入座,为他们斟茶倒水,记录他们的点菜并推荐菜品然后夹到后厨的出菜栏上,顺便将炒好的菜端给另一桌客人。等他们离座,她又迅速将碗筷收拾好,铺上新的桌布,摆上新的碗筷。等最后的一桌客人离去,她才有时间休息。

‌没有过多休息,陈韵桉就走向厨房,熟练的那起打包盒装起剩下。老板拿着两碟小炒走过来,邀请她一起吃饭。陈韵桉起初怎么也不愿意,可直到老板娘也从外面上完晚班回来,说出“你家那找你麻烦直接报我名字就行,坐下一起吧”这种半强制命令才乖乖坐下。

‌“桉仔啊,明天开始你就要开始高中生活了吧?课余时间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充裕了,所以王叔和你婶商量了一下,让你以后中午照常,下午放学后过来帮忙备一下菜,晚上就不用来了好好休息。如何?当然啦还是会允许你留下点客人吃剩的给你打包带走。只不过工资会理所当然减点,你看行不?”

‌“我们也知道你家有点……,可你寺允妹妹现在的开支也有点大。民办的中专可不是盖的……。不过要是不行的话你提出来,我们可以聊聊。”

‌王婶在旁点点头表示可以商量。但陈韵桉知道王叔两夫妻对她已经很好了,一直把自己当亲生孩子一样对待。而且他们也有个孩子要养,所以她不敢说有什么不好,只是摇摇头表示不用改变,心里却想着自己以后该怎么减衣缩食。

可能有人好奇了,那知道她家困难为什么不给新鲜的‌而是剩菜?这就是陈韵桉自己的主意。要是特地让这对夫妇准备新鲜饭菜,她觉得不合适,也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他们。

‌“对了桉仔,身体还好吗?”

‌陈韵桉身体一颤,她知道王婶说的是哪件事。她的眼睛疯狂打转,最后吐出“没什么”三个字。也好在她不怎么敢看着别人说话,不然王婶定会起疑。

‌“那就好。两个礼拜前工厂跟我说你发烧了可我把担心死,你家那位又……算了,不提他。现在看到你和平时一样就好了。你也是,工厂那招人去做志愿者试药你真去!谁知道工厂为了钱会和什么三流药企合作呀!好在没什么。”

‌“哈,哈哈。额,这不只是发个小烧而已嘛,那边也给了补偿金。而且没有这次,我还凑不出那么多钱交学费呢。”

‌她笑笑,试图掩盖事实。不错,这次当“小白鼠”的确让陈韵桉赚够学费,但也发了次高烧,足足烧了两个礼拜。等清醒过来时“他”就已经变成了“她”。想要找药企问清楚,她也找不到。高烧太久早就记不清太多以前的事,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

‌与王婶一起将碗洗干净,她带着些剩菜剩饭走在回家的路上。

‘‌父亲应该醒了吧?该怎么面对他?要是父亲去王叔这闹事怎么办?我能拦住他吗?’

‌想着想着,她就走回了家。思考良久,她最后还是将钥匙插入孔中打开了大门。此时里面的中年男子已经坐了起来,扶着额头面露难色,茶杯里的水也已见底。听见声响,那男子才不耐烦的抬头看向门口,见到是陈韵桉后“啧”一声扭过头去。

‌不等男子说话,陈韵桉便将饭菜放在他面前打开。男子立刻不客气的吃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而陈韵桉则站在他面前,像是犯了错的小孩被罚站一般。

‌“呵,算你厉害,真赚够了学费。不过你也不用想你暑假在工厂所赚的钱,大半都拿去给你买退烧药了。”

‌即使记不太清楚,陈韵桉也知道她面前这位父亲说的是假话。不管是在王叔那干活赚的钱,还是暑假进工厂后赚的钱,大多都被她这所谓的父亲抢了去。

‌“罢了罢了,既然你都考上高中又凭自己交了学费。那我也出去重新找份工吧,你给我好好学习就行。”

‌听闻此言,陈韵桉眼睛如同男子点着的香烟般闪着亮光。因为自从那天后,这位父亲就一直宅在家,出门也是为了喝酒,然后带着酒发着酒疯回到家。而这还是最好的情况,有时候他连门都没进就倒在楼道或门口。

‌她鼓起勇气看向父亲,却只看到一双手正直勾勾摊开在她面前。她再次垂下头,将中午赚的钱全部交了出去。

‌“啧,怎么回事?少了那么多!你是不是自己藏了点!”

‌“额,没有。王叔说为了让我今后认真学习,只让我中午和晚上过去刷碗就行,但钱会比以前少一点。”

‌“咩!那根烂番薯!真当我陈霍善好欺负啊!”

‌说罢陈霍善就气愤的站起准备往外冲,似乎他才是这件事的受害者。陈韵桉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拉住了他,而他只是愤怒的看了眼她,然后熟练的甩开并给了她一掌,随后就是踹到墙边。

‌“滚!你这个扫把星!我看到你就来气!为什么当年死的不是你!你应该感激我让你活到现在!”

‌陈霍善边说边捉起躺在地上颤抖的少女,然后又是一顿毒打。过了会,他才肯停下手,气喘吁吁地将门打开。似乎是嫌还不够过瘾,走回去拿起茶杯对着少女的头狠狠砸去。

‌“顶你个肺!整痛我只手!真系殆死!”

‌大门被重重关上,客厅陷入一片死寂。许久少女才艰难爬起,倚着墙壁。哭吗?她早就哭不出来了。在那么多年的家暴中她的眼泪早已干涸。她的眼里只有像客厅般的黑暗和那永不消散的忧愁。

‌她会像她早上收拾的客厅一样,再怎么“收拾”也会变回“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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