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陈韵桉将头埋进作业里，小腿不停的乱晃，她觉得胃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就好像胃酸正反过来腐蚀着她的肚子。每一次胃痛的到来，症状轻时她还能咬咬牙熬过去，可严重时……
“唔！咳咳！”
她看向手掌，掌心被微微染红。陈韵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严重时会咳出血来。可她并没有过多在意，她只感到庆幸，庆幸自己刚刚捂住了嘴，不然他们的作业被弄脏自己肯定免不了一顿毒打。
看了眼小闹钟，时候也不早了，明天她还得早起，有很多事要处理。而在上床睡觉前，她轻车熟路给自己垫上卫生巾。
陈韵桉对自己身体的变化不能说是接受，只是因时间推移而慢慢麻木罢。因为变成女生，每个月本就不多的生活费还得省下些去买卫生巾。她想过随便了事，可听到上官锦霁说的种种，她不敢了。毕竟省下的钱被拿去看病，那叫一个得不偿失。
次日早晨，早餐店内人群熙熙攘攘，客人的交谈与店员的报菜声交织。老人家们一坐就是大半天，学生们难得出现在店内，与好友一起坐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用担心迟到问题。
陈韵桉来到一家云吞店，四周环顾终于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正挥手示意。
“额，霞哥早上好。”
卢霞并不像上次那般正式，随意穿着一件短袖配着休闲裤和拖鞋，肩膀披着件外套，头发自然垂下，比一比的话与陈韵桉目前的长度差不多。
“嗯，早晨韵桉！坐呀，我同你讲啊，这家系广竹为数不多滴柴火云吞，味好正的。唔知道你爱食什么，就点了同我一样的。”
陈韵桉点点头坐下，与对面的卢霞那豁达的神情比略显拘谨。见陈韵桉迟迟不开口，卢霞询问是否不合胃口，陈韵桉赶紧连连摇头，舀起一云吞吃了起来。
就在陈韵桉想着该怎么开口时，卢霞率先开口了。
“滴样？系有你老豆消息了咩？”
陈韵桉摇摇头，卢霞只是停了一下，随后又继续吃了起来，伸伸手示意陈韵桉说话。
“啊，霞哥，我联系不上我父亲，我也，不清楚他会去哪，对不起。”
“啊，冇事。那日我得就猜出这个发骨龙系唔会跟你说，毕竟明眼人都睇得出他一点都不爱自己的仔。”
卢霞的话像针一般刺进陈韵桉的心。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父亲从那天后就不爱自己，自己也慢慢不再奢望他的爱。可真的听到外人这么说，依旧会觉得有些许难受。
“额，但是霞哥，他欠的钱我会替他还的。”
陈韵桉说完，卢霞缓缓抬起头，眼神复杂，既有质疑，也有理解，更多的是疑惑。她的眼睛就好像不是在看陈韵桉，而是在透过陈韵桉看另一个人。
“韵桉，你约我出来就为讲这些？你day不day自己在讲咩？我上次就讲清楚了，不用你父债子还。而且你还系个学生，有那么多钱吗？”
“嗯，我会努力打工赚钱的。所以，要是霞哥，你们找到他了，能不能，放他一马？我真的会每个月给你们还钱的，这是这个月的，霞哥你看一下。”
卢霞看着眼前那有些鼓鼓的信封，拿过打开看了眼。大多是零钱，目视加起来不算太多，可对方是学生，还是高中生，一个月能赚那么多钱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他还要生活。
卢霞看陈韵桉的目光变得柔和，更多的是心疼。
“为咩哩？”
“啊，啊？”
“我问你，为咩哩要做到这个地步。你也day那死人发骨龙不爱你，更不配为人老豆，可你依旧帮他还债。韵桉，讲畀霞哥知，你这么做系为咩？”
“额，他是我母亲最爱的人，而我母亲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还是为了保护我才去世的。所以，即便他再不爱我，我也应该尽力让他活下去。”
卢霞听完，只是轻轻叹口气，埋头将自己的云吞水饺吃完。叫来店员要多一瓶维他豆奶后拿起信封，摸了摸陈韵桉的头。
“唉，真系个乖仔，这个发骨龙怎么就那么命好呢。霞哥就给韵桉一个面子，要系找到他会放他一次，然后利息也给你免了。”
“啊，谢谢霞哥！”
“嗯，你要好好学习，离开这个发骨龙，以后每个月给他打点钱吊着他的命算了。要是有咩事打电话给我哈。食完冇浪费喔。”
说完卢霞便开着摩托离开，就好像普普通通的一个路人一般，根本没人能想象的出人家是专业讨债公司的头头。
陈韵桉将云吞水饺吃完，把那瓶豆奶放进书包后，看着手里的地址，缓缓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