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空飞行在波光粼粼的湖面,手指轻轻划过湖面,清澈凉爽的感受令人十分舒爽,一圈圈涟漪在瓦比伦湖荡漾开来。一阵微风徐徐吹过,衣角被那婉婉的春风掀起,和煦的阳光照耀在身上,暖暖的,很贴心,很舒服。各种不知名的花朵跳起舞蹈,东摇摇,西摆摆,勾勒出一幅美丽祥和的山水画。没错,这里就是我的下一站——水车之国。
其实有一点我很惊奇,水车之国没有像多伦卡里那种国家名,而水车之国就是它的国名,真的很离谱哎,我从前还以为水车之国只是一个代号,没想到居然是国家的国名,这可真是将家门口摆在地摊前了。
水车之国,水车之国,国如其名,果不其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高大的水车,正面看来大概有三层楼那么高,每一个小水梯中都和谐有序,上面的倒下,下面的接住,接着再向下,和谐美好,生生不息。
它不像一张犁,要用的时候,挂在背上,赶着牛就走;它不像一担箩筐或是一担土箕,平凡得可以到处乱放;它甚至不像绝大多数的农具,总是低着头默不作声。它,是水车,但它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车,与其说它是车,不如说是农耕诗人给它戴上的一顶桂冠。
那苦涩的少年啊,是顶着炎炎烈日,伴随那晃晃悠悠的水车轱辘慢悠悠地车水中度过的。与父母或兄弟分别各握水车的一个把手,一块梯田又一块梯田地把水从池塘里车到自家高处的田亩里。
往往一天的劳作,是从微亮的大清早一直车水到夕阳西下的傍晚。约莫十一、二岁枯瘦的躯干,在不断往下流的汗滴和拉长的太阳影子的陪伴下,把艰辛的水车劳作站立成一种永恒的劳动姿势。
悠悠的水车,流淌着岁月的汗滴;悠悠的水车,转动着劳动后丰收的喜悦;悠悠的水车,封存着记忆的艰辛;悠悠的水车,保存着苦涩少年那份纯真的劳动因子。
接着向里走,一大片彩色浓的花田旁零星地架落着几架水车。一望无际的薰衣草花海散发阵阵幽香,路上人不多,马车行驶有序。连趴在屋檐下的小猫小狗都显得和善友好。在这里,就会看到时间行走的痕迹。黎明、清晨、午后、黄昏、深夜。一天的每一个时间点,都会用最充沛的方式呈现。娇小的薰衣草一朵一朵绽放满怀,那美丽的花瓣在最温和的天气中醒来,在心灵最柔软的地方,一瓣一瓣地开,如烟如缕,缭绕心怀,风中飘扬的芬芳,连蝴蝶都忍不住舞蹈。
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喜花的,我不在意它的外表,我喜欢它的香气,而这片花田则恰好满足了我的需求,又香又美,着实令人陶醉。
一大片的薰衣草占据了大部,一片紫色与粉色交织成浮动的海洋,风一吹,整片花田都摇摆起来,好似同我招手一般。
忽然间,头不知为何变得昏昏沉沉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好……想……睡觉……」
眼皮不自觉地开始打起架来,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昏昏地睡了过去。
等睁开眼时,目光早已转移到了白色的天花板上。
「啊,你醒了。」一位巫女推门进来,手中还拿着一杯水,「渴了吧,喝点水吧。」她把水杯放到床头柜前,「你没事吧?」
「嗯,没事,但是……」
我看了看周围,墙上的衣挂挂着我的斗篷、挎包和魔帚,周围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房间了。
「我衣服在衣挂上,难道你……」
「咳咳,我可是个贞洁的人,你可不要想多。」
「呃,啊……」
「那你……千树,怜休息好了就走吧。」
「嗯,那个,我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
「你啊,在……」
「嗯?怎么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
「你在一片薰衣草田昏倒了,我很有良心的,所以出于人道主义把你带回我家,如果你没事的话,就请离开吧!」
话说回来,我怎么会在花田昏过去,再说了,她又是谁?总感觉蹊跷,问道:「你是谁啊?」
她转过去低声说:
「我吗?我只是一个无名的花匠罢了。」
我不禁有些怀疑,现在正值春日,中暑不太可能,低血糖?我眼前也不发黑,早饭也都照常吃……除了诸多因素,就只有一个原因,再搭上她巫女的身份,难不成……
「无名的花匠?嗯哼?」
「哈?你这是什么表情?一幅看垃圾的神情。」
「我只是有些怀疑你花匠的身份,你说,一个人昏倒在一片花田里,救他的花匠还是个会法术的巫女,那么,你说会发生什么?」
「啊哈哈……」
「……」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么报答我?」
「这并不重要。」我抓准时机,瞬身到他的身旁,变换出父亲传给我的配件苗刀——破空刃,另一只手紧紧地遏住她,破空刃也随即搁置到她的颈前,抵住她靠在墙壁上。
我再次用威胁的语气问道:「我问你,你到底是谁?」
「啊!啊!救命啊!」
「啧,别这么聒噪。」
「好好好,我说我说,先把刀放下,好好谈。」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缓缓地放下了剑。
「好吧……」
她大口喘着粗气,低下帽檐,说:「哈……我的名字是薰衣黛尔,是,是薰衣巫女……哈……」
「等一下,你叫薰衣黛尔?姓……薰衣?」
「嗯……不是。」
「那?」我又把魔剑缓缓地握在左手上,
「好好好,我交代。在我记事的时候起,我的父母就不在我的身边,自己只能寄宿在孤儿院,至到后来的某一天,有一个自称是我的堂叔的人来接我,说是我祖父的身家让我来继承。我自然觉得很蹊跷,我一个没与父母见过面的人,怎么就会突然找上我还让我来继承祖父的遗产,怎么想都不对劲吧,但在园长的教育下,还是掌握了一些基础体术和法术的。我也有准备地答应了他,等与他一起到达目的地时,也就是这儿,我的堂叔说,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家,你昏倒的那片花田,也是我负责的,我今天刚准备去花田浇水时,就看到你倒在花田中,我也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我把你接到了家中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当真?」我还是不禁有些疑惑。
「啊,哈哈,我怎么敢骗你呢?」
「哎——」我叹了叹气,松开了魔剑,从衣挂上抽下袍子,扣上帽子,推开门走出去,临走前还不忘调侃一下薰衣黛尔,「你的花田,很不一般哦~」
果然,推开门,面前就是一大片薰衣草田,但话说回来,她似乎总是刻意地避开薰衣草田的话题,老实说,我真的很好奇,逼问的话不太好,只能自己去调查一下,只不过……要真那么做的话,在别人的眼中,我是不是跟个疯子一样?
我走到花田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冲上大脑,比上次的感觉还要可怕,不是上次温柔的感觉,而是一种可怕的感觉,在吸入花香后,眼前竟浮现出了古代战争的场景,一个人骑着高大的战马持着长枪刺向我,那双眼神中冒着瘆人的红光,那种感觉与真的并无差异。
「啊!」我尖叫着把头转向一边,与此同时,可怕的景象也随着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了惊魂未定的我
「没事吧?」薰衣黛尔似乎听到了我的叫声一把推门而出,把我扶起来问道「千树怜,你没事吧?」
呵,没事,怎么可能没事,我要是有心脏病,说不好直接就过去了。
「哈……哈……所以,你还是不打算说实话吗?你这……可有点吓人啊……」我问道。
「这……」她的神情十分为难。
「那我就直说了,这片花田确实有着魔法,但不是我施下的,在询问了堂叔和查阅了大量的古代古籍后才发现,这片花田被称为歹德花田,在坎都比保卫战时,传说但凡有部队经过这片花田,最后都会离奇失踪……」
「可为什么我……」
「你说的是幻象吧,查阅的结果便是由死去的战士的怨念所产生的,至于其他的,因为时间关系,我也没有找到。」
「话说你自己怎么没事呢?」
「并不是说一点威胁。没有,只是从小就和它接触,多多少少有了抵抗力。」
「我了解了,但你能不能把你的手松开,压在肩上很累的。」我哄开压在我肩上的薰衣黛尔
「嗯?啊哈哈,对不起啊,对不起!」
她赶忙把压在肩上的手抽了回去。
充满咒怨的花田吗?听起来就很可怕,本来还准备在这儿多住一段时间,在宾馆开着窗子,坐在藤椅上,看着书,吹着徐徐微风,可现在,对我来说一切都成了泡影——因为我很害怕鬼魂一类的东西。
「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这里吗?」
「是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只是觉得……很……可怕,你一个女孩子在这么可怕的地方。」
「……」
薰衣黛尔沉默不语。
「也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吧。」
薰衣黛尔强憋出笑容。
「我自己一个人在这片花田中经历了许多,我也救助过许多同怜一样迷失了自我的人。」
「但是……」薰衣黛尔顿了顿。
「也正是这一片花田才成全了我啊。」
「嗯?」
「还记得我刚才同你说的吧,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对着未来的生活不过是浑浑噩噩地等死罢了,但是啊……但是啊……」
「当我真正开始成为这片花田的主人时,我才真正能够明白……我生活下去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