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森林距离村子不远,倒不如说,村子是在森林里。
通往森林的路有四条还是五条,经过我们家的算一条。
但事实上,只要远离村子就是在向森林前进。
为什么要说这些呢?
那时因为老师所在的纯白森林在森林深处,这个指的是确切地点,只要到了森林,就会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有那种感觉的话,不管怎么走,都会到纯白森林面前。
老师的解释是这是命运的指引,是对命运力量的一种应用。
但缺点也很明显,我只要到了森林就必然会到老师那里,中途也不会遇到森林里的其他魔物。
森林还是一如继往,紫色的叶子,漆黑的树干,日复一日,不曾变化。
向前,只用向前。
其他的行为不仅多余而且浪费精力。
落叶铺平地面,有些甚至埋在土里,松松塌塌的感觉,很软。
在关于那段时间森林的记忆里,似乎灌木,大树都像是背景一样模糊,似乎森林就是一条道路,两边都是树木,一个人在那里走着。
很奇怪吧,明明是我的记忆,却能看到自己的身影,就好像冥冥之中有第二个人一直注视着我一样。
森林的尽头,还是树木,不过是白色的树叶和灰白色的树干。
就连地上的嫩草和泥土都是不同的白色。
在这之中,有一个棕色的小屋,老师就在小屋里。
我像往常一样打开门,至于鞋子,在进入纯白森林的时候就已经脱了。
这里很干净,因为是老师所在的地方。
凯特,那只欠打的黑猫,这个时候总会在一楼大厅的木桌上卧着。
“喵~看看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人又来打扰我和大人的午休了?”
它就是欠打。
“现在才早上,你非要午休也怪不得别人打扰。”我回以颜色道。
话虽这样说,我还是把手里的布包放在木桌上打开,那是几块奶酪。
“喵~嘴上很苛刻,但身体很诚实嘛,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我今天也不追究了。上去吧,大人在屋里等着了。”
呵,果然还是很想打断它的狗腿。
凯特看了我一眼,就接着闭上眼,准备睡觉了。
也不知道老师从哪里找到的黑猫,通体黑色,就连它的眼白也是黑色的,哦不,也许称之为眼黑更合适。
踩着木质楼梯上楼,老师的小屋和我家一一样,所以我在这里像在家里一样熟悉。
她所在的房间恰好是我住的屋子。
推门而入,就看到老师端坐在床上看书,柔顺的白发贴着身子铺在床上,沿床沿垂下,白色的睫毛在光里微微颤动。
“老师……”
她又睡着了。
听到我的声音,老师醒了过来,用那双灰色眼瞳看向我。
只见她双手向两边抬起,凳子上折叠的衣物自动飞起展开,穿在她身上。
之后,她就停在那里,双眼直直地看向前方。
只要看到这样,我就知道她又开始发呆了。
见次情景,我只得无奈地小声喊道。
“老师……”
还能怎么办,只能喊呗,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师和凯特一样,总是喜欢睡觉和发呆,也不知道是谁随了谁。
她像是回神,面部表情也逐渐丰富起来,具体就是,嘴角挂上了微笑。
“小瑞尔,你来了。”
她飞到我面前,问道:“今天,你要来学什么?”
“是大叔说你今天有事找我的。”
“嗯……”她开始了深思。
“我找你干什么?”
“我真的有找你的必要?”
“噢,对,你马上要开始狩猎了,我有样东西要交给你。”
说罢,一条项链出现在我的面前,通体漆黑的绳子上挂着一个银色的螺旋棱状物。
“这是什么?”
我好奇地将其拿在手中摆弄。
“来我来帮你戴上。”
老师降落在我面前,从我手中拿过项链,小心翼翼地戴在我的脖子上。
灰色的眼睛注视着我,好像又开始发呆了却又好像没有。
这让我变得有些无所适从,虽然这种眼神是老师常有的,但却是头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今天的老师,有点奇怪。
不久,老师撇开眼神,说道:“它的名字叫亵渎者,只需将你的一滴血液滴在上面,便可以使用。”
听到老师的话,我怯生生地问道:“没有其他的方法吗?”
她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问道:“这方法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我挺怕疼的……”
……
“别,轻点……”
我祈求地看着老师,但她不为所动,毅然决然,十分残忍地用银制小刀在我的食指上划了一道口子,将血滴到项链上。
在那一刻,我又感觉到了名为“命运”之物,它清晰地指向了那个项链。
而我的面前则出现了一个发光的……玻璃?
上面还有字,最左上角画了一个很怪的圈圈,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我晃了晃脑袋,发现它会随着我的脑袋的移动而移动,永远悬浮在眼前。
我伸出手试图去触碰,但手却穿过了那块“玻璃”。
与此同时,上面的文字和图案也发生了变化。
我被眼前的事情震惊,透过那块“玻璃”看向老师。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照在她那晶莹的白发上。
“这是……”
“这是神明的赐福。”
她站在一片光里,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