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第一次没有完成任务。”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阴沉地说。他的目光让人想到隆冬。
“是。”艾薇低下了头,不敢正视他。在死神的威压下,空气都被压缩。
“为什么?”死神面无表情地说,“你在玩忽职守。下场是什么,相必你相当清楚。”
“我……知道。”艾薇的身子不住地发颤,声音也在抖。她竭尽全力稳住声音,说:
“但,但是……那样,太残酷了。我不能,不能那样对她。”
死神若有所思,他的脸被深埋在阴影中,“你是第一次给别人创造归属?”
“是,是的。”
死神不说话了。艾薇规规矩矩地站好,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大气不敢出。
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她又会被怎么处理呢?
艾薇的心在颤抖,那是她现在唯一可以颤抖的地方。
她感觉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但其实客观时间流逝不到三分钟。
“我知道了。”死神终于开口道。艾薇站得比刚才更笔直了。
“我会惩罚你:你会被剥夺职务。”死神不带任何感情地说,“但是,既然你想给她一次机会,那我也再给你一次机会。”
“给你重新活的机会。也算对你工作多年的报偿。”
艾薇深鞠一躬,腰板弯成90度,久久不立起。
“谢……谢谢。”
……
黄昏,老城区,破旧居民楼。
天气转凉,世界渐渐褪去炎热的外衣。风轻拂,被酷热连蒸几个月的树叶沙沙作响,庆祝终于得到了解脱。
人一如既往得少。一名跨着包,穿着工作服的年轻女子,微微弓着背,一步一步慢走着,好像她即将出窍的灵魂正拖着身躯僵硬前行。
生活的烈风在她脸上吹满了疲惫。
她走过布满裂纹的矮墙,走过“吱呀”作响的健身器材,走过铺满落日的小道。
她灰头土脸地走到家门口,往包里摸钥匙。头发沾上微汗,贴在半边脸上,干扰她的视线。
“奇怪,去哪里了呢。”她喃喃自语着。下一秒,她忽然记起,钥匙好像落在公司了。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一动不动地站着。突然,她狠狠锤了一下门。
门和手同时发出哀鸣。
“嘿。”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先来我家吧。”
她撩撩头发,回头看去,一位黑色长发女子站在对门向她招手。
“你是……”
“我是你的新邻居。”长发女子含着笑,“没带钥匙吗?进来坐坐吧。”
“啊……这样,不好吧。”
“没事,来吧。”
黄昏的楼道里,空气里似乎有尘埃在闪烁。风一吹,二人的头发随风飞扬。
奇妙的氛围在迅速蔓延。不过,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碎了梦幻。
“姑娘们,做啥呢这是。”
一位老婆婆颤颤巍巍地走下楼,疑惑地左看右看。
“没什么没什么。”长发女子摆摆手,笑了笑。老婆婆不明所以地走了。
对视良久,忘带钥匙的女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麻烦你了。”她慢慢往前走了几步。
长发女子向她友好地伸出手。
她慌忙上前,握住对方的手。那只手很暖。
“我是艾薇。”
“啊……我是赵小逸。”
艾薇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小逸看着她,感觉有些眼熟。
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她呢?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