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漪双手抱胸,有些忌惮地看着对面的家伙,此时对面正冷冷的,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自己都快要被盯毛了。
对方一眼不发,瞪着范漪,似乎在说:回答我的问题。
我还偏偏不回答了,白吃我两个锅盔,还神经兮兮问我问题,必须非暴力不合作,想完就做,范漪一个后仰,一个葛优躺,脸上换了个贱兮兮的表情,我就不说,你能把我怎麽样。
那白毛女见范漪耍赖不从,一伸手直扑桌上的大冷面,不是,现在女孩子饭量这麽大吗?
“大哥,大哥,停手,君子动手不动口。”范漪再也装不下去了,一个弹射护住面碗。
“请你配合调查。”白毛举了举手里的笔记本,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对不起,恕难从命,你是谁啊?”
“这个暂且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不说,我就不配合。”
啪!钓具包排在桌子上,震动引起远处食客的窃窃私语,喂!那个姨母笑的大叔是怎么回事啊。
“你猜包里装的是什么啊?”白毛女把手放在拉链上。
“不是钓竿吗,渔具?”范漪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小妮子唬我呢。
拉链缓缓拉开,里面是一根黑色的柱状物。
哎,不就是钓竿吗,我又不瞎,但拉链拉到一半时,木质的握把显示了出来。
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真是枪啊,不要这样,不要拿我开玩笑啊,但是范漪还是有一丝丝怀疑,谁出门带把喷子啊。
“对不起,你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范漪抓着衣角,梗着脖子,细弱蚊蝇地把这几个字送了出来,因为他看见了一包霰弹,妈呀,真的啊。
范漪呆愣愣站在原地,白毛女端过来面碗开始吃面,只见其吃的慢条斯理,嘿嘿,还挺好看,哎呀,时候了,还当什么鉴赏家啊,逃跑第一要务。
悄悄挪动脚步,一步,一步,到时候全速奔跑,哈哈哈,我就得救了,范漪想起来了刚刚看的新闻,杀人凶手,不会就是她吧,快逃快逃,此人不光善于伪装,还是一个持枪悍匪。
刚刚挪了几步,脚离开了桌子的范围,那几根炸串就便宜你了。
噔一声响,一把短剑就钉在了桌子上,那白毛女脸上带着笑意,看着一脸错愕的范漪,不是吧,这都行。
只好出此下策了,为了范家的未来,范漪气沉丹田,舌尖顶住上牙膛,叫丹田一力混元气,我要发功了,菜鸡。
“救命啊!杀人了,白毛疯子要杀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杀猪般的嚎叫震惊了周围的食客,手疾眼快的已经报警,那家伙一定怕死了吧,我这样,再怎么也是见义勇为。
范漪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转过脸来,就看见了那张冷笑的脸,手里握着一本证件,范漪立即如坠冰窟,警官证,不是,早点拿出来不好吗,非要扮猪吃老虎,吊我胃口。
范漪颓废地坐在那,看着眼前的奇葩,周围的看客也都走开了。
“你问吧。”
“我觉得,在局子里面问,更好。”
“那警官小姐,你还吃炸串吗?”
“不吃了,太油了,对身体不好,老板,结账!”
老板颠颠的小步挪过来,翻开了账单。
“一共五十八元,微信还是支付宝?”老板擦了擦脸上的汗,问道。
“内个,能开发票吗?”白毛警官有些纠结。
“对不起,本店不提供发票。”老板笃定地说。
白毛警官踹了踹正在狂炫炸串的范漪。
“说你呢,把账付了。”
“昂?”
警局里,范漪坐在椅子上,手脚都被拷住了,一脸生无可恋地望着对面的家伙,那个神经白毛。
“正式认识一下,我叫裴稼。”白毛警官拿着一个马克杯,一边嘬水,一边说话。
“好好说说,八月九号晚上,也就是前天,发生了什么,在你的仓库周围,或者换一个问法,你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八月九,八月九,八月九发生了啥啊。”范漪一脸无辜相。
“拾荒者被杀,就在你的仓库附近,在拖行尸体时经过了东三库区,我们已经找过你的老板了,他说那晚值班的是你。”
范漪感觉不妙,自己净偷着打盹了,啥都不知道啊,怎麽办啊。
“不愿意说,我等得起你。”裴稼说完,就走了。
范漪突然想起,八月九号,自己不经意间的一瞥。
一个苗条的影子,瘦长,托着尸体隐入黑暗,不见踪迹。后半夜的奇怪咀嚼声,啊,命案就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