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行进在一条野兽踩出来的小径上,一出营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范漪行进在这样压抑的队伍里面,大气都不敢喘,部落的首领熟练地捕捉着小径上可能是动物的痕迹,范漪在队伍里使劲掐自己的大腿,这梦咋这么难醒啊。
不一会儿,男女分开,留下几个年轻的男性负责放哨,中壮年男性则是提着不知从什么怪物身上割下来的利爪加工成的长矛,顺着可疑的足迹继续追踪,女性则在暂时确定为安全的区域里面从事原始的采集工作,她们将粗糙的背篓放在手边,跪下身子去掏荆棘丛生的树丛,从里面掏出紫色的蓝色的浆果样子的东西,范漪在旁边有样学样,期间还被浆果丛的荆棘划了几下,细长的划痕下渗出点点滴滴的鲜血,自己这点能耐,多采点浆果是不太可能的,但偷懒的胆子还是有的,反正在梦里,被打应该是不会死掉的。
磨磨蹭蹭不知道多久,别人的篓子全满了,自己才一半不到,趁着大家往大背篓里面倒果子时浑水摸鱼,成功的蒙混过关,这时,一个身材细长的男人跑了回来,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大意就是阿大猎到了一只大动物,人手不够,要找人去搬,几个年轻小子懵懂的点了点头,叫了几个女性,包括范漪在内,他们穿越山岭进入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平原,平原上倒着一只浑身黑毛的形似大象的巨大生物,范漪走进一看,这大家伙有两双耳朵,四个眼睛,皮肤黝黑,眼睛血红,满嘴都是错综复杂的牙齿,看着它嘴边残留的灰红色高草,这应该是一只食草性的巨兽,因为首领在这里,必须麻利快,要不然就会和早上的那些女人一样胖揍一顿。
那巨兽的肚子被豁开,关键的心肺都不见了,看着围在一边,吃的满嘴是血的几个男人就知道了,范漪拿着打磨好的石头,开始给这巨兽剥皮,但剥着剥着,范漪就感觉不太对劲,巨兽的身上插着一支折了一半的箭矢,拔出来一看,箭头是金属的,一些地方有着明显是刀剑劈砍的痕迹,部落里没有刀,这可以肯定,那这是谁射的啊,就在思考的时候,一个在族群里面地位相对较高的家伙,站起身来,他两眼血红,抓起一个正在给猎物割肉的姑娘仍在了空地上,那女人刚想起身,男人一个飞扑将其死死压在身下,周围的男人也是吃的两眼通红,大喊大叫,给那男人助兴,但身上的邪火压不住,没人告诉他们什么叫克制,有的互相推搡滚到地上,更有的去追女人,再变态的走到巨兽的鼻孔处做起了腰腹运动,在巨兽的头部做着不可名状的摧残,简称鞭尸。
范漪躲在石头后面,刚刚出了骚乱的时候她就跑了,躲在附近,看着这帮子人发疯,这原始人太狂野了。
这时一声口哨从山林里响起,原始人毫无察觉,这肉有问题,没吃肉的人拼命挣扎,想跑走避险,但是吃了肉的人都发狂了,死死压着为数不多的正常人,肆意宣泄着最原始的欲望。
此时远处的山坡密林里,三匹长着黑色毛发,身前却覆盖着厚厚角质的马驮着手持长矛的骑手冲进开阔地,戳死了几个落单的家伙,随后就是马的冲撞,人的呼喊,几个男人如梦方醒,想跑进密林,却一脚踩空掉进陷坑里面,被扎了个透心凉,范漪随着大部队从另一个方向逃跑却不料另一个方向的树林里闪出几个拿长弓的步弓手,弓弦绷紧而后箭矢飞出,射死了一个跑在最前面的倒霉蛋,其他人就不敢跑了,原地与骑手激战的首领被长矛扎了个透心凉,树林里闪出几个穿着灰色麻布衬衣,披着红色羊毛披肩的家伙,他们算上骑手弓手就十个人,就把把空地上的原始人杀了七八,现在算上范漪,一共有五个人,范漪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家伙,一身西欧中古时期的装扮,手里拿着各种武器,有长剑有长矛,主打一个随心所欲眼花缭乱,弓箭手看在一旁,持剑的人走近原始人群,像是打量货物一样看着几个原始人。
看见受伤的一刀捅死,眼神凶利的也痛死,原始人就剩下范漪和一男一女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年轻且低眉顺目,一幅死鸟像。
还没来的及多想,一根绳子就套上了范漪的颈部,三个原始人被串在一起,一个骑手拉着绳子,一个大胡子男人带着锅型帽盔,拎着一把手半剑,走到三个原始人面前,一眼就看见了乱瞟的范漪,一伸手掰开范漪的嘴巴看了看范漪的一口牙齿,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手灵活的钻进范漪的皮衣,在范漪的瘦骨嶙峋的身上,摸来摸去,首先是背脊,然后是肋骨,最后是胸脯,摸完了之后,大胡子露出一副满意的笑容,在范漪的胸口狠狠抓了一把,又闻了闻,随后狠狠给了范漪一巴掌,抽的范漪眼前一黑,见范漪依旧没有反抗,大胡子对着骑手叽里呱啦说了什么,骑手开怀大笑,随后大胡子去检查其他的原始人,特意把男原始人一脚踹翻在地上,又狠狠在他身上猛跺几脚,见男人在他脚下哭泣求饶,大胡子满意的点点头,一堆人押着抓来的原始人就离开了。
一会儿后,森林里涌出形态各异的怪物将痕迹抹的一干二净,留下一地的脚印。
这支队伍在小路上走走停停,大约走了十几里路,队伍走出密林进入一片宽广的大平原上,平原上流淌着一条河,向细带一样延伸到视野的尽头,视野头一次变得这样开阔,让范漪有点应接不暇,两个一起被抓的人也是傻头傻脑地看着周围的世界,这群人的目的地是河边上的一处木寨子,外面用木墙圈着,里面搭起各种房屋和帐篷,冒着炊烟,在确认身份后队伍被放进寨子,里面人头攒动大小街贩搭起货摊兜售食品和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各种黑毛或灰毛形似牛马的牲畜和行人在黑色的烂泥里踩来踩去,小贩在街头巷尾推销着形状怪异做工粗糙的护符和小饰品,空气里弥漫着面包的香气,垃圾的臭气,牲畜的热气,范漪从没想到这片地狱居然有这麽热闹的地方。
范漪三个人被压着进了一间仓库样子的房子,里面用铁链锁着几个奴隶样的家伙,和范漪一样,都是被抓来的原始人,新来的三个家伙很快被栓好,商人打扮裹着头巾的店主付给那十个人钱后,就跟着学徒去忙了,只剩下一群异乡人,面面相觑,他们语言不通,连交流都费劲,尝试了几次后,范漪窝在角落里,尽可能保持静默,听着外面的喧闹,瑟瑟发抖。
这个梦,怎么还不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