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邵闻元上完大学课程，老师张雯突然问：
“杜少，将来与魏小姐成婚后，您打算采用什么样的相处方式呢？”
邵闻元本想说“不打算和魏幽梓成婚”，思考后改口说：
“就正常那样，她有她的事业，我也有我的。”
“我明白了，您是向往独立，才不选择与她携手并进。那么，您会去寻找其他愿意全力辅佐您的事业的女性吗？”
邵闻元疑惑地歪过头，他没想到张老师嘴里会问出这样的话。
“单纯辅佐事业的话，当然是越多越好。这个问题是老爹要问的吗？”
张雯微微一笑，收起桌上的教科书。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之后魏小姐的课，要加油。”
邵闻元迟疑着应了声，看她走出房间。
是哪里说的不对吗？
最近魏幽梓教的知识确实很有用，应该做过不少课前准备。而她的这些努力都是无偿的，杜家没有给过她任何钱权上的好处。
她是单纯为了自己而这么做的。邵闻元很清楚。
即便如此，这是一场被人安排好的婚姻，以此为前提，无论期间发展出多少真情，邵闻元也很难接受。
能报答她的，就是好好学习，不辜负她的这些努力。
随后，魏幽梓来到房间，这次很是拘谨，紧紧抱着怀里的书，问道：
“可以进来吗？”
邵闻元惊讶于她征求同意，稍稍回过头。
只见她穿着杜家的女仆装，胸口系着大大的蝴蝶结，撑起的裙摆如棉花糖般蓬松。
“你怎么...这是云荷的衣服吧？”
“是的，我可以进来吗，杜少？”
魏幽梓轻轻点头，看起来就像是新来的青涩女仆。
这身衣服让邵闻元下意识地想起白辰说过的话，不自觉地将视线集中向胸口。
云荷的尺寸已经很夸张了，可魏幽梓居然能完全驾驭住，甚至看上去比那天穿礼服的时候还大。
这女人会魔术吗？邵闻元挪开视线，说道：
“当然可以进来，这房子都是你家的，别装了。”
“可惜，还以为扮成女仆，你就会对我温柔呢。”
“和你的气质很不搭，大小姐就老老实实穿亮晶晶的礼裙，晚点把它还给云荷姐吧。”
“你是不会讨女人的欢心，还是单纯的不想让我开心呢？”
魏幽梓幽怨地说着。
随着脚步声接近，“嘭！”，邵闻元头上挨了一记书本猛击。
“疼，很疼的。”
邵闻元扭头抱怨，没想到魏幽梓离得比预想中的近，脸直接扑进她宽大的怀里。
“噗滋”
这种带着点冰凉，又没那么柔软的触感，总觉得很怪异。
“你，你干嘛突然回头啊啊！”魏幽梓突然后退几步倒在床上，捂着心脏的位置。
“对不起。”
邵闻元道歉，又觉得意外。她不是这样容易慌张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夸张的反应？
“没什么！我要开始讲课了！”
魏幽梓迅速整理表情，一本正经地摊开书，恢复到平时的样子。
——果然很奇怪。
* * * * *
第二天上班，杨梦安排完新的模拟项目后，肖付依然把同事刚写完的文案丢来，要求修改。
邵闻元发现今天的这篇文案，和昨天的那些又是不同的风格。
几乎每篇的风格都不一样，这让他确信这些文案不是出自同一人。
深究下去，也许有不少同事都把刚写完的文案丢给自己修改；或者是肖付擅自丢来的。
邵闻元更倾向于后者。
他拼命敲打键盘，手指开始发麻。直到下班，他才停下手。
今天发来的文案比昨天更多，只要再多一篇，就会超过下班的时限。
扭头一看，柳晓余还在工作。
“剩下的还多吗？”
“快了，这是最后一篇，等等我...”
她的声音带着些虚弱，这句话的语气有点像在撒娇。
邵闻元点头，看着她工作的样子。
双眼聚光，脸庞没有一点多余的肉，栗色长发不是很密集，能看到被高领衫掩盖的纤细脖子。
再往下看，就是遮住身侧的牛仔夹克，里面似乎带着一层保暖绒毛。
“最后是提交。好了，久——等...你别盯着看啊，不礼貌！”
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护住身子，嘴角不高兴地向下弯曲。
“对不起，我只是在等你。”
“那走吧！没事，让你等那么久，我也不好意思。”
她胡乱把东西往包里一塞，起身就走。
邵闻元跟上她，再度一同来到楼下。
“工作是不是变多了？而且很难改，这样正常吗？”她抱怨着。
“也许不太正常，可能和你昨天的猜测一样。”
“那怎么行！这公司怎么回事啊，这么难待。”
“现在还不确定，要不，我们下班偷偷跟着那两个人看看？”
邵闻元提议，他也受不了这样繁重的工作，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晚上还怎么上课？
“偷偷跟踪...被发现怎么办？”
“交给我吧，我会找人请教经验。”
“嗯...”柳晓余的语气充满了担心与无奈。
……
隔天，安排过来的工作果然又增加了些。
邵闻元连午休都用上了，还帮着柳晓余改了一篇，两人才得以在下班前完成。
一下班，邵闻元就带头跟上肖付与杨梦，她们果然走在一起，杨梦在前，肖付在后。
来到街上，邵闻元果断躲在门边的瓷砖后，示意柳晓余也照做。
杨梦和肖付就在前面走着，这个距离勉强能听到她们的谈话。
“……咖啡厅，黑咖醒脑效果……”肖付说着。
“不需要……不自然……”杨梦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
邵闻元歪头从墙边往外看，发现她们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小声说：
“看来要再近点。”
“你从哪学的？靠谱吗？”柳晓余抓着自己的夹克，问。
“女仆。”
“啊？”
邵闻元没多说，抓住机会一个闪身混进一群路人之中。
杨梦的走路速度很快，他只能加快脚步，又跟到前方的几个男路人身后。
“你太勉强了。”肖付的声音变得清晰，“又要管运营，还要负责那两个小崽子的事。”
“不勉强，我已经把文案审核工作交给你了，现在的工作量刚好。”杨梦回。
“你不是才被那俩小崽子折磨的够呛，今晚我请你吃饭吧，缓解下压力。我知道家不错的餐厅！”
“跟你说过不要提那件事，我要早点回家。”
杨梦的声音里带着怒意。
此时，邵闻元前面的男人们有些呱噪，吵着什么烟抽起来味道好这种事。
他意识到不妙，抓住柳晓余的胳膊打算走进旁边的店，情急之下忘了柳晓余害怕男性这件事。
“啊！别碰我！”柳晓余叫道。
一时间，前面的男人们纷纷散开，回头看来。
就连不远处的肖付也回过头，震惊地看着两人，目光锐利。
——被发现了！？
“对不起！”邵闻元说了句，用力把柳晓余抱进怀里。
她拼命挣扎起来，但力气不足以挣脱，嘴里喘着粗气，放弃了抵抗，将头埋进邵闻元怀里。
“什么啊，情侣吵架？”
“别在这撒狗粮啊！”
男人们抱怨着，继续向前走去。
更前方，杨梦的身影变得渺小，肖付正拼命向她追去。
“吓死我了...不知道有没有事。”邵闻元嘟囔着。
他松开手，发现柳晓余的身体瘫软下来，大口呼吸着。
“怎么样了！实在对不起，我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让我...缓一缓...有地方能坐...吗？”柳晓余支支吾吾地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