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到正常的柏修,此时此刻正在看着眼前的景象。
在他真正跨入Lv.40的境界之前,他看山是山,看水还是水,没有说会有什么其他的感悟,只是觉得自己有重担在肩,然后找到了方式,就要一步一个脚印地去做。
但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世界,变得有些那么不一样了。
他不再认为这个世界是死的,而是存活的,像是一个有呼吸的世界,整个大陆在他的面前就好像是一个活着的整体,山脉是皮肤的隆起,湖海是外溢的血液,而各式各样的生物就是整个世界表面存活的……寄生物。
他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个感官,但他确确实实感觉到了一种恐惧在他心中蔓延,人们常说人定胜天,而长久以来不断发展的魔法与科技也的确是让人类站在了这片大陆之上。
可柏修,现在只有深深的忧虑,那是不同于以往仅仅在思考深渊与教廷的未来,而是第一次,朦朦胧胧地感觉到,可能有些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正当他想要继续再思考下去的时候,金赫娜将他从思考的世界当中带出来,摇晃着他的肩膀问道:“没事吧,柏修,柏修!”
夜月说道:“再摇,他的脑浆子,就要,出来了。”
“不会的,你造的傀儡身体难道有那么脆弱了?他怎么一句话都不说,眼神还那么呆滞,不会是成植物人了吧?”
“我要是成植物人了,你不得守寡?”
柏修淡淡地来上这么一句,让眼前两位美少女先是一愣,随后金赫娜一拳头打在柏修的胸膛上,气呼呼道:“我这是在担心你才这么说的,你看看你,一醒来说的是什么胡话!”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最起码……现在不是……哎呀我没有说要让你死的意思,哼,不说话了。”
夜月比较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Lv.40,如何?”
柏修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肩膀,然后站起来看向远方。
接着,他转过身来,张开双臂。
只见天空中原本还乌云滚滚的样子,在他张开手臂之后,立刻就散开来,露出了橙红色的太阳,而附近的深渊地区也恢复了往常的模样,让周遭本来一直在担心未来的深渊生物们松了一口气。
她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迷惑,柏修搞这么一手,是想说明什么?
“你是想说,你获得了,掌控天气的能力?”
柏修收回了双手,脸上却没有见到什么悲喜,他淡淡道:“不……不能这么说,改变天气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的表现手段。”
“那真正呢?”
“真正的是,我获得了与这个世界,沟通的能力。”
他打了一个响指,这附近的天空颜色便悄然发生了一些改变,至少天空中的阳光似乎显得不是那么亮眼了。
“这个世界本质上是由魔粒子来沟通上下的,从天外的大气,到坚实的地面,无一不用魔粒子支撑起来,只要知晓了魔粒子的运转规律,就能了解到整个世界的变化实质。”
柏修那金色的双眼流转了起来,他伸出手,似乎在抚摸着什么不存在的东西:“这些魔粒子在我的眼中变得具象化了之后,我就能够催动深渊能量对其线路进行改装,只要投入的能量足够,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烈日炙烤,黑云压城,都不再是问题。”
金赫娜好奇道:“那,你说的这些不都是小的改变表现吗,那大的是什么?”
“大的……我很难和你描述清楚,因为在我看来,改变天气这种事情,实在是比不上我看到的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他皱着眉头,看向远处:“我看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似乎这个世界地平线上的线条,在有节奏地起伏,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还有,我还无法理解那些莫名其妙的声音,时刻在我的耳边回荡。”
夜月和金赫娜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忧,难道说柏修的脑子,被这次的突破烧坏了?
柏修见到两个人的疑虑,猜到了她们两人在想什么,于是摇头道:“放心,我还没有到那种程度,这些东西大概等我提升到了更高的境界就能理解了,不过好消息是,我现在对深渊能量的适应性更强了。”
“也就是说……”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柏修笑了一下,“我应该可以凭借这具身体,到达深渊核心,去看看处于核心地带的那个地方,到底隐藏着什么东西,而我的实力,又能走到多远。”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过去……”
柏修举起食指,抵在自己的嘴唇前,作出了嘘声的手势,然后说道:“没有这么简单,因为我从空气的流动中,感受到了一丝杂乱的流动,那是不属于深渊的流动。”
说完,他的金瞳伸缩了一下,似乎正在调控远视的角度,很快,他就在这片区域的外围看到了一行人。
“一,二……一共有七个人,都是装扮为吸血鬼的模样,因为我从他们身上感受不到与莉莉丝相同的魔粒子流动。”
金赫娜甚至跟着柏修的方向一起看过去,但她确实看不到东西,只能郁闷地看向夜月。
而夜月表示,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深渊能量全部用来维护柏修那脆弱的身体,所以她暂时停下了周边的各种鸟类傀儡的监视。
“我的,错误,是我没有监视好,外面。”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夜月,现在,就让我们去解决一下这些跟在我们背后的人吧。”
“欸?要战斗吗?”
金赫娜似乎有些意外:“我觉得,还是把他们甩掉比较容易吧,毕竟我还能做点儿什么隐身药水之类的,他们肯定找不到啦。”
柏修回头看着她,笑了一下:“有些时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不过你说的隐身药水我很感兴趣,至少用在我们身上悄悄接近他们也可以。”
既然柏修都这么说了,那金赫娜自然没什么意见,只是她觉得柏修似乎确实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这种变化她说不上来,但明显感觉到他更自信了一些。
既然如此,自己也要好好表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