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被卫兵一脚踹进囚室,踉踉跄跄了几步,最后摔在地上,靠近地的那半张脸沾满了灰尘。
那卫兵不屑的啐了一口:“死血族,都被抓到了还这么嚣张,一会儿看邦比骑士怎么收拾你!”
说罢,卫兵把牢门一锁,冷哼一声走了。
而雷恩则艰难的从地上爬起,然后靠在那阴暗潮湿的墙上。
命运啊,想来也真是有趣。
就在一个星期之前,她还是万人景仰的圣骑士,这些卫兵都不敢正眼看他的。结果现在,他反而成了狼狈的阶下囚,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囚房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亏她之前还想着要过来帮助梅娜,可现在倒好,她人没帮到,自己还进了监狱。
真是日了狗了。
这个该死的夏依尔,她到底要干什么?
她撇撇嘴,然后仰头靠在墙上。她知道她该习惯现在发生的一切,因为未来这种事情可能会经常发生。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夏依尔,总是喜欢变着法的戏弄她。她到现在已经被这家伙玩的有点生气了。但是她又不能生气,毕竟自己小命还在她手上握着。
她突然有些后悔那天去单枪匹马挑战夏依尔了。她就应该等大部队一起到,这样他们齐心协力,估计才有机会赢这个混蛋。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喽~~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平复心情,开始在监牢里哼歌。
没办法,百无聊赖,又闲得蛋疼,她只能靠哼歌解闷。
她哼的是一首小时候的歌,歌名叫《远行的蒲公英》,大概的意思就是说,有一名骑士,为了斩杀远方的魔龙,因此踏上了前往远方的路。在这首歌里,这名骑士被形容成蒲公英,在这个世界飘啊飘,飘啊飘。漂泊,是这名骑士的宿命。而当他成功斩杀魔龙的时候,某种意义上,也是他宿命的终结——也就是蒲公英落地了。
雷恩小的时候就很喜欢这首歌。她觉得自己未来大概也应该会是这样,一名骑士,为了目标飘啊飘,最后实现目标,然后她也便终结圣骑士的生涯。
其实,她现在的状态,不是和歌里很像吗?自己现在其实也没有着落点,圣骑士团进去不,血族的团体她也不想融入。她在这个世界上,就如同一叶扁舟,左右两边都去不了,只能夹在中间,左右都难受。
她现在不想成为蒲公英,她想要落下去,拥有自己的伙伴和组织。和伙伴们一起实现理想的感觉,才是最开心的。
……………………………………
而就在这时,监牢外突然响起了沉闷的脚步声。雷恩立刻停止了哼歌,同时眉眼皱起。
这个脚步声,很熟悉。
“呦,小妹妹,都被关在牢里了,还有心情哼歌呢?”
一名拥有毛熊般身材的壮汉,出现在监牢之外,摸着他的大光头,对着雷恩大咧咧的笑着。
“**。”雷恩没好气的别过头去。
邦比,圣骑士团的精英骑士之一,虽然看起来像是个傻里傻气的中年男人,但是其实力在圣骑士团绝对算得上顶尖。在战斗的过程中,他爆发力极强,甚至一拳就可以轰碎一整座大理石墙壁,其破坏力在整个圣骑士团都是独一档的存在。
也正因如此,他在圣骑士团才收获了“怪力”这个外号。
当然,“怪力”这外号,雷恩自己是从来不叫的。相比于“怪力”,雷恩更喜欢称呼邦比为“**”“光头”“毛熊”“辣鸡”“智障”等一系列的外号。
“我们骑士团有个叫雷恩的骑士失踪了,你应该知道他的下落,对不对?”邦比问。
“是啊,我当然知道,这家伙刚刚被你关进监牢里了,现在正在骂你**呢。”雷恩没好气的说。
“怎么证明你是雷恩?”邦比的表情开始严肃起来。
“无法证明,我也不想证明。”雷恩撇撇嘴,“兄弟,坦白说,我有苦衷,我不能明说,只能暗示。”
她说完这句话,然后低头去仔细感受自己的心脏。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她再次感觉到那只无形的手,正在她的心脏上抚摸,似乎是在威胁她。
不过所幸,这只手目前也只是抚摸而已,动作还很轻柔,并不像上次那么粗暴,直接捏住了她的心脏。
“你不能证明,那我为什么要相信?”邦比眉头皱起,“你知道,血族当中有些人会使用特殊的魔印,可以复制一个人的说话习惯和思维方式。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雷恩,也许你就是被复制出来的产物呢?”
“你连你爹都不认识,还说这些干嘛?”雷恩撇撇嘴,然后别过头去。
坦白说,她有点小难过。
被自己过去并肩作战的战友如此逼问,确实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是没办法,她也能理解邦比的谨慎。毕竟那些血族的阴谋手段太多了,根本防不胜防。如果不打起十二分的谨慎,很有可能在不知什么时候,就被血族阴了一手。
而她别过脸去,也是不想,让邦比察觉到她的难过。
她要脸,尤其是在自己曾经的好朋友面前。
邦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向周围的卫兵。
“把锁打开,我要进去。”邦比说。
看守的卫兵有些犹豫:“可是骑士大人,这个人可是……”
“我知道她是血族,我还没有蠢到被这种谎言蒙骗。”邦比一边说,一边拔出卫兵腰间的佩剑,“这柄剑先借我一用,待会还你。”
卫兵见邦比心意已决,也不好忤逆,只好取出钥匙,打开监牢的牢门。
而雷恩则皱眉看着这一切。她并不清楚邦比这是想要干什么,这家伙为何要拔出卫兵的剑,这家伙有何用意?
门打开了,邦比大踏步走入牢房,然后挥剑斩开雷恩身上的绳索,并将那柄刚刚从卫兵腰间拔出的佩剑,丢在了雷恩脚下。
剑声清脆,余音绕梁。
“站起来,如果你是雷恩的话,举起这柄剑。”邦比说着,同时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剑,并高高举起,眼神中闪烁着凌厉的冷光,“身为男人,光口头上说是没有用的。想要证明你的身份,那就用你的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