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新式恶作剧吗？”
“没有，一觉醒来我就变成这样了。”
“吃了奇怪的东西？”
“……安眠药算吗？”
办公室里，有工作的，没工作的，甚至是楼上办公室的教师，都挤到了这里，一起围着江临打转。
江临这辈子哪见过如此阵仗，缩着肩膀像是被盯上的小兽。
其中有几名教师见过江临，发现她变成白毛美少女后，张大的嘴巴都能塞下一整颗苹果了。
除了依旧贱兮兮的性格，这哪有以前那个江临的样子。
“主任，就在这，你快过来看看。”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推开教师们，眯起略显浑浊的双眼，上下打量江临。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对对，她叫江临，原本是个男生，不知怎地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模样。”
“怪事，真是怪啊。”
教导主任再次观察江临，对比她在学校资料上的照片，越看表情越凝重。
站在一旁的洛云深探头看教导主任手里的资料，照片是刚入学时拍的。对比起现在的少女，照片上的黑发男孩居然显得有些陌生。
这位教导主任是从别处调来的觉醒者，出过国，经历过大风浪，见过不少世面。
不过面对江临的情况，他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江临，你对自己的变化有什么眉目吗？”
“没有。”江临连忙摇头。
“会不会和某种超凡力量有关？”教导主任又问，“我见过能影响他人身体的觉醒能力，你会不会是中了暗算？”
“不会吧，这都快两个星期了我还没变回去。”江临提着光溜溜的腿。
她低着头，尽量不和这名教导主任对上视线，对方的眼神总感觉能看穿她的谎言。
她其实有点想向他们炫耀真龙天选的事情，不过萧璃每次都会叮嘱她保密。为了保命，她只能忍着，在洛云深面前都卖傻。
“那就有可能是你自己的原因。”
教导主任的话让她心里一紧。
“有些奇特的能力会影响后代，传承、变异甚至是二度觉醒都有可能。你有问过父母吗？”
“那个，主任，江临她……”其中一名教师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孤儿？”教导主任瞪大眼睛。
不用这么大声说出来吧？
虽说是事实，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叫“孤儿”，就算是江临脸面上也有点挂不住。
从有记忆起江临就在孤儿院生活，后面被一个好心的家庭收养，直至成年分道扬镳。
“你的父母有没有给你留下过什么？”教导主任问。
江临摇头。她尝试过寻找自己身世的线索，根据孤儿院的院长奶奶的说法，是在孤儿院门口捡到的江临。
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除了身上穿的衣物，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之后的几年，院长奶奶也没见到过疑似父母的人。
家庭这条线索，从一开始就走不通。
“那我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了。”
教导主任彻底摆烂。
“不过报警也是个合适的选项。”
一点也不合适！江临内心咆哮。
要是被人看出点端倪，上报到秩序局，江临的身份暴露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小城市的老师和警卫厅不知道真龙就算了，秩序局不可能没有相关的消息。
不行，再让他这么挖下去，我就危险了。
江临微微抿嘴，视线瞥到一直沉默的洛云深，心生一计。
“我知道了！”
江临突然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知道什么了？”
“都怪你！”
江临指着洛云深的鼻子，细眉倒竖。
啊？洛云深也指着自己，能感觉到视线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当初要不是买了那套女装，我至于变成这样吗？”
“这怎么就怪我了，那明明是你……”
“是谁要被表白了不敢自己去拒绝？”
洛云深哑口无言，教师们则是唉声叹气，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情报，结果就是小女生发脾气。
耽误了这么久时间，他们都一哄而散，回到自己的岗位。
真的怪我吗？
洛云深真的陷入了深深的旋涡。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的影响，江临才会变成这样？
想起以前那些跟自己亲近的女性似乎都没有好下场，洛云深就陷得更深了。
在他盯着地板看时，视线一角又出现那抹熟悉的白色。
“不管怎么想错都在你，晚上请我吃顿烧烤就行了。就去上次没有吃成那家，我可是一直惦记着它的味道怎么样……”
江临还在打着小算盘，忽觉背后一阵凉。
洛云深看过来的目光逐渐染上怒意，“原来你的目的是这个？”
“……我说不是你信吗？”
亏我还认真思考自己的过错，洛云深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傻瓜。
“还想吃烧烤，信不信我把你烤了吃？！”
“哇啊啊啊，洛云深吃人啦！”
江临尖叫一声，故意躲在教导主任背后，引得后者一阵发笑。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感情培养起来就是快。”
“谁要跟他培养感情了。”
洛云深向她竖起中指，江临吐出粉红舌头，扮鬼脸回击。
既然这种变化没有对江临产生别的影响，教师们也就放弃了追问，就当学校里多了一个可爱的女学生。
“既然没事，那我们就回去啦。”
江临拽了拽洛云深，结果被对方拍开手。
还在生气，待会请杯奶茶吧。
她正这么想着，突然被人叫住：
“慢着，我让你们到办公室里来的正事还没办呢。”
“正事？”
说话的是刚刚上课的教师，因为江临的事情耽搁这么久，总算是把外面那名男生叫了进来。
啊，是这么个正事。
江临挠头，从洛云深身边离开，一同走过去。
停下脚步，教师开始了漫长的说教：
“上课就是上课，你们一个两个为什么都不好好学习？大学也是学校，是你们步入社会前的最后一课，现在不好好听课，将来出了社会怎么混得下去？”
“是是是。”江临低着头，听他唠叨都要打哈欠了。
“这不怪我老师，是她！”
江临愕然抬头，看着那名男生指着自己。
“是她先来骚扰我的，我才是受害者啊。”
嗓门足够大，就连正在泡茶的教导主任也将视线移过来。
第一步计划成功，男生嘴角勾起，“老师，我当时正在听课，结果她主动来向我搭话。说是要问我问题，我就好心给她解答。”
江临双臂环抱，看着他表演。
“然后呢，她突然拽住我的手，问我晚上约不约。说什么跟洛云深闹翻了，想找个人安慰一下。”
“为什么找你？”教师询问。
“呃，她说我长得帅。”
“噗！”江临差点没忍住。
男生恶狠狠瞪了她一眼，继续说道：
“一开始她约我的时候，我其实是拒绝的。老师，我是个有原则的人，你不能约我我就去，万一是仙人跳呢，现在骗子那么多。”
“你有见过像我这么可爱的仙人跳吗？”江临摊开手臂，“我要去做仙人跳，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江临闭嘴，你继续说。”
察觉教师似乎站在自己这边，男生几乎藏不住笑意，“我明明都拒绝她了，可是她还不依不饶。几次之后就急了，故意装作被调戏的样子，恶人先告状！”
男生的话说完了，洛云深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开口：
“老师，我和江临之间的关系……”
“停停停，让我来。”
江临制止他，清清嗓子。
“首先，洛云深没有甩我，他也不可能甩我。”
都不是真正的情侣，根本没有被甩的说法。江临觉得这很好理解，但是其他人却不这么觉得。
“嚯，你承认了！”男生立即拔高嗓门，“那你就更是罪大恶极，明明都有洛云深了怎么还做得出这种事？”
“你有证据吗？”
“证据就是你和洛云深的关系。”
“我有。”
“……什么？”
就是这副表情，江临看他表演这么久，终于等来了这种——睁大眼睛、张大嘴巴，瞳孔颤抖的慌张模样。
江临拿出手机，点开录音。
“美女，加个V呗？”
“嗐，一提那个名字就有反应，你既然不是女朋友，何必关系打得那么好呢。我听说他私下里玩得很花，把自己玩坏了，所以才不敢接受夏百荷的告白。”
“我觉得是真的，他好像是富家子弟来着。听我一句劝，同学，有钱人的心是很难掌握的，不如赶紧丢掉，换一个更好的。”
随着录音的播放，办公室变得安静下来，男生的面色越发苍白。
就连走进办公室的学生，也被这股寂静吓住了。
江临不只有证据，而且还是对自己极其有利的证据，她剪掉了一部分对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