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怎么样？”鹿之晴向前倾斜一点身子，歪了歪脑袋问。
“很好闻的。”夏沭回答。
“那就这个咯？”
“嗯。”
之后鹿之晴又轻轻拨开瓶盖，“手。”
夏沭伸出另一只手，把手腕内侧对着她，鹿之晴在上面喷了一泵。
室内的空调开得很冷，因为香水酒精含量不低，喷在上面冰冰凉凉的。
他又举起手腕嗅了嗅，苦涩芬芳，又不乏浅淡的暖意。
之后鹿之晴还顺便为他买了同款香味的洗发水和沐浴露，说是搭配使用的话，香水上皮时候的效果会更好。
夏沭留下了一个地址，所有购买的东西都会在两小时内寄回家。
两人走出了专柜。
走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看一看自己的手腕，然后又努力搜寻刚刚的那个味道。
但多嗅了几次以后，他总感觉自己好像闻不到那个味道了。
“怎么了杂鱼？”
夏沭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走在鹿之晴身后，而且落的有一点点远。明明刚刚走出来的时候还是并肩走的。
“我感觉……那个味道好像变得很浅了，不那么容易闻到。”他说。
“有吗？”鹿之晴走到他面前，夏沭很自然地微微抬起小臂。
她并没有离自己很近，还是保持着不会触碰到的距离。
但或许是因为鹿之晴个头并不高的缘故吧，从夏沭的视角来看，总感觉她好像俯着一点身子，白嫩的鼻尖离自己的手腕很近。
她的睫毛并不算长，但在绿色眸子的映衬下，还是好看得像是一汪春水里倒映着的水草。
“怎么样……？”夏沭轻声地问。
鹿之晴抬起眼睫，眸子一如既往透亮，“还是很明显啊。”
“大概因为喷在自己身上，闻了一段时间后鼻子已经习惯这个味道了，会自动把它忽略。”
“当然也可能是杂鱼的嗅觉太差了。”她说，然后把一只手托在了腰上。
这次夏沭反倒能清晰闻到鹿之晴腕上的香味。和刚开始时候一样，是很娇艳的玫瑰香。
“……但是，能闻到你的味道的。”他说，说完以后，他忽然觉得这句话好像有那么一点羞耻。
或许不是一点。
是很羞耻，很奇怪！
越想越觉得这句话实在很不对劲!
虽然在女尊世界算不上骚扰，但怎么听都像是原本世界里，女生在挑逗男生时才会说的话。
鹿之晴的神色好像刷一下就慌乱了起来，“杂……杂鱼！男生不要随便说这种话……！”
“不是……我是……想说能闻到玫瑰的味道。”
“确实……是玫瑰风格的香水没错。”
“是什么名字？”
“土耳其玫瑰，也有另一个译名叫野蛮玫瑰。”
“好像后面的译法更好听。”
“本小姐也觉得。”鹿之晴双手抱在胸前，侧过一点脸。
“话说……总感觉嗅觉很奇怪的。”夏沭挠了挠脑袋，转移话题，试图缓解尴尬，“有些时候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某件事情，但闻到相关的气味又很快能记起来。”
“有一种说法是嗅觉记忆比视觉和味觉更加可靠。”鹿之晴解释道。
“有听过这种说法。”夏沭说。
他想到的是，说不定就算过很久，也还会记得今天的情景，鹿之晴拉着他走出教学楼，她的发丝飘扬，外面的阳光明媚。
“喂，杂鱼……接下来去买衣服了。”
鹿之晴不回头地往前走，步子很快。
刚刚夏沭说的话在她脑海里回荡。
什么啊，怎么能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
夏沭急急脚跟了上去。
……
两人走到了服装品牌较多的一块区域。
鹿之晴轻车熟路地走进一家门店，算是她比较常穿的一个品牌，但由于高定需要提前根据客户的体型身材量身定制、工艺繁琐，所以今天只能先让夏沭购买成衣。
不过幸运的是，这一季度的成衣线还算比较能打，不是那种很敷衍圈钱的类型，鹿之晴一下便挑中了好几件让夏沭试。
他来到试衣间，仔细看了一下鹿之晴给他挑选的服饰，然后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穿上。
是他平时绝对不会穿的类型。
大部分服饰都有一些别出心裁的地方，比如用恰到好处的收腰突出穿着者的腰部线条，或是在椎线有半透明的设计……
无论怎么看都和他完全不相符。
“好慢，杂鱼。”鹿之晴的声音在试衣间外响起，她已经催了好几次了。
如果让别人等这么久最后穿着原先的衣服出去，好像还挺不好的……
夏沭咬咬牙，随手抓起一件穿上。
走出门的时候，他看到鹿之晴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些愣神。
事实上，鹿之晴真的呆了这么一会儿。
虽然眼前还是那个杂鱼夏沭，但好像……和平时有那么点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