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识很不高兴,在那里生着气。
“我觉得你就不该那么仁慈,你说我敏锐的发现他们偷了东西,又抓住了他们,你又把东西就那么给他们?如果他们觉得你好欺负,之后又来你这偷东西怎么办?”
我笑而不语,看着他,然后试着哄了一下。
“好了,别生气了,我是很感谢你能帮我发现,说实话我都没注意到。”我为了哄他消消气,也是久违的拍起了马屁。
“唉……”林识叹息着,然后双手抱胸,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刚才厕所里出来就注意到了,那三个孩子在鬼鬼祟祟,也有我身为警察儿子的直觉吧,我感觉他们在极力隐瞒什么。
后来就试着喊一下他们,结果真如我所预料的一样。”
我象征性的鼓了鼓掌,表示林识真踏马厉害,虽然有些尴尬就是了。
但林识并没有在意,他继续着他观点输出。
“你真的对他们仁慈了,想当初我读初二的时候,就因为偷了五毛钱的辣条,被我爸活活打了个半死,自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敢打偷盗的念头,现在你居然就放任他们走了?你这会害了他们。”
对于林识的顾虑,我自是知晓,也认为有一点的道理。
不过我还是不后悔我的决定,毕竟真就是十块钱而已。
而且,那孩子的日子也不好过,他连续好几天都来我这里买泡面,也照顾了我的生意,那十块钱,我真觉得没什么。
之后林识也没那么生气了,他再三强调我是个开店的,还是应该以盈利为主,本来就没怎么挣钱,那种善事还是少做为好。
我愉快的答应了他,他也是摇了摇头,又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后离开了。
我目送他消失在远处,之后老爸打了电话给我,说村里的一个姑娘要结婚,叫我回去待几天。
对此,我只能说……我补药啊……
——————
我踏上了回家的路途,自开店以来,好像有一个多月没回去过了。
唉……我坐在靠窗的车位上,默默的叹息着。
对于五年多没在村里长期待过的我来说,村里已经有很多人我不认识,虽然他们可能也不认识我,但我就是很烦那种感觉。
不过没办法,村里与我同龄的姑娘嫁人,我就算在不喜欢回去那也得回去,因为那人小时候和我玩的很好,就是之后因为学业,我们就失去了联系。
所以,就是我再怎样社恐,我在怎样不喜那种场合,我也还是得硬着头皮硬上。
唔……真令人头大,我现在只能祈祷路上不要发生“意外”。
然而我就知道,每到这种事情老天爷总不站在我身边,“意外”还是发生了。
父母都去帮忙办席,没空来接我,他们替我联系了村里的叔叔,恰好他就在镇上,恰好他也要回村里。
这可真是难办啊,一下子给我路都堵死了,本来我就担心在走回去时,会在半路遇到个村里的叔叔阿姨,那当场令我这个社恐人士应声倒下。
但现在完全不用担心了,因为我根本就不按套路走,直接不带挣扎一下,就宣判死刑的。
“呦?你是哪个们的姑娘啊……”坐在我旁边的一位五六十多老……额,应该是老阿姨,她在向我问话。
我讪讪的笑了笑,然后大脑飞速运转。
根据年龄第一定理,此人年龄比我老爸大,所以我应该叫她伯娘,嗯……好像叫奶奶也没问题。
嘶……完了,这下该怎么办?
时间仅仅过去0.01秒,但对我来说,恍如隔世。
又经过了0.01秒的再三考虑,我最终选择了“伯娘”这个选项,因为就算猜错了,我也可以巧妙而不失礼貌的说:完全没看出来啊,您这么年轻,我以为是伯娘呢。
“哈哈,伯娘,我是xx家的姑娘。”
“哦!”她恍然大悟,显得有些激动,“你是他屋头的啊,那你该叫我嬢嬢。”
啊?(;OдO)
千算万算,还是算错。
我面带礼貌的微笑,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哈哈两声。
“哈哈,是吗,我好久没回来了,不太认识您。”
“那倒也是噶,她是咱们村的第一个大学生嘛,这么多年没回来了,肯定好多人都不认识。”开车的叔叔笑着替我解释道。
“哎呀,她是大学生迈,毕业了嘛?”车上的另一个不认识的叔叔问我。
“哈哈哈……”我又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这位叔……叔,怎么称呼您?”
“诶……你不认得我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嘞。我是你奶奶那边的嘛,前几年搬到这边来的,就在你们村坎上,占你们亲戚,应该……嗯……是占你的叔伯。”
“哈……是吗,哈哈。”我礼貌一笑,对于他说的我完全没听懂,我甚至还怀疑他说的是不是中文,我怎么就是捋不顺呢?
所以我还是没能搞懂我该叫他什么,车上其他叔叔阿姨也在不断问我话,我又是重复着那礼貌的微笑,感觉天都要塌了。
唉,我是知道他们没有恶意,但我是真不喜欢这种场合,心真的好累,尤其是那些烦人的问题,什么在那个大学,找到工作了吗?多少钱一个月?找到男朋友了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下来,如果我是个优秀的人,那我真的答得毫无压力,可问题是我是条咸鱼啊。
他们也会拿我与村里的其他人同龄人比较,或是打趣,我只能在一旁乖乖附和,然后汗流浃背。
后来也是终于到家了,我总算是稍微解脱了一会。
我回到了家,父母已经去村里要嫁人的那户人家了。
家里还有爷爷奶奶没去,我到家的时候,碰巧和爷爷打了个照面,我下意识的喊了他一声。
他却是嫌弃我一样看也不看我一眼就走了。
我没有放心上,这么多年了一直是这个样子。
现在是下午一点多,本来是六点去那边吃饭的,可新娘是我小时候的玩伴,于是乎我就被奶奶提前拉了过去。
一路上,在奶奶的指引和提醒下,我算是有惊无险的喊对了每一个遇到的人。
奶奶也是对我的六亲不认行为给出了最高评价——无业姑娘(没有的姑娘)。
我对此是左耳进右耳出,并没有太过记心上,反正我以前也是这个样,基本很少去村里窜,所以很多人压根不认识。
半路上,我开始思索着新娘的信息。
我记得好像她叫陈小艳,跟我同龄,好像大学是上的大专,以前成绩一直没我好,不过之后她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月薪比我高。
现在她也结婚了,男方那边我没什么消息,听奶奶说好像是本省外县的。
看来真是光阴流转啊,细细想来跟我同龄的人,好像就我没结婚了。
一路上也有不少人在催我的婚事,问什么时候能吃上我的喜酒。
我很配合的将话语权全交给奶奶,让她来替我作答与巧妙的解围。
我来到了新娘家,这几天是前席,不是正席,前席就是只请村里的吃饭,没有请别处的客人,正席就是四面八方的客都要请来。
今天是前席的最后一天,明天新郎那边的客人就要来。
奶奶在进门前塞了一千块钱红包在我兜里,说这事“哭钱”。
我们这边的习俗,新娘嫁人要在婆家这边进行“哭嫁”,就是新娘拿着张手帕捂住脸,在媒人的背上“哭客人”,就是咿咿呀呀的叫唤两句,唱的什么我听不太明白。
基本每一位来的客人都要被新娘“哭”一下,有的甚至是「超级加倍」。
而被“哭”的客人就要准备好红包递给新娘子了,所以被「超级加倍」的一般都是有钱的或是关系好的。
新娘可以真哭,也可以象征性哭一下,毕竟全场那么多客人,一直真哭的话也不现实。
奶奶之前已经被“哭”过了,这次的我们家的“嘉宾”就我一个。
呜呜……奶奶,你怎么狠心抛下我一个人不管,我补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