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东升啊,吃饭了吗,一起过来吃点?”老妈从屋里走出来,对着陈东升离开的方向喊道。
他这会已经走出去很远了,远处的他背对着我们挥了挥手,说他已经吃过了。
“啧……啊仔仔,你怎么不知道喊他进来坐坐呢?”老妈有些责备我的语气。
“我不知道啊,他把东西放下来就走了,走得又快,我都没反应过来。”我刨着饭,一脸无辜。
“哎……”老妈摇摇头,看了看陈东升拿过来的礼品,是一箱酸奶,之后就是我手里的巧克力了。
老妈将礼品收了进去,看了看我手里的东西,就问起了我,我说这是他单独送给我的。
老妈疑惑了一阵,之后拿起来看了看。
“这一盒是要多少钱啊?”
“也不贵……网上十几块钱,不过看这样子应该是在店里买的,可能一两百吧。”
我如实回答,当然具体多少我也不太清楚,只能是估价而已。
“唉,你收着吧,这东西应该挺甜的吧。”老妈看着看着他带来的礼品,心中在盘算些什么。
“对了,你礼钱交了多少?”
“一千,奶奶给我的。”
“啧,有点多了,我和你爸爸都交几千了。算了,他们家也对我们不错,这个礼钱多交一点也好,省的人家说咱们小气。”
之后吃完了饭,我将巧克力带到了我的房间里。
我打开尝了一口,好挺好吃的。
之后我又拿了一块,然后发现了里面有一张纸条。
展开一看,上面只写了两个字:谢谢。
我直接西格玛女人一笑,然后缓缓放下那张纸条。
我自是知道这张纸条是谁写的,看着字迹就知道出自一个男生之手。
至于他为什么要谢我……我并不能准假把握,可能是想感谢我只几天陪伴她姐姐,也有可能是关于以前的事。
我想着想着,手不知不觉又伸手去拿巧克力,但这一次我摸到了一个异样的东西,我仔细一看,是一根发簪。
这跟的样式与花纹,是我之前戴着的那根。
嗯?不是……我记得不是都在小艳那里吗?
难道……
我赶紧给小艳打了电话过去。
“喂?哪位?”
“我,小艳我不是和你说了这个我受不起吗?你怎么又塞给我了。”
电话那头传来呲呲的笑声,“原来是鱼姐啊,给我打电话就为这事?”
我有些生气,但还是心平气和的与她解释着:“小艳你这个是你祖上传下来的,真不该就这么送给我啊。”
电话那头的小艳显然并不惊讶,甚至在责备我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哎呀,叫你收下你就收下,你是我信任的人,从你之前拒绝收下发簪那一刻我就知道的,你是我很好的朋友,那既是朋友,相互送礼不不是应该的吗?”
“可我也没送过你什么东西啊?”我看着手中的发簪,真感觉我不配拥有它。
“谁说的,你给了我一个很漂亮的伴娘,一个不一样的人生,一个爱我的妈妈,还有一个爱我的老公。”
之后电话里的小艳对着她身边的人喊了句说话,新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咳咳,那个……鱼姐,我都告诉她了,对不起啊。”
正当他想要继续说些什么时,电话又被小艳一把拖过,“诶好了好了,让我跟她说。”
“咳咳……陈弦鱼啊陈弦鱼,也是没想到你高中居然那么叼啊。”
陈小艳有些幸灾乐祸,她调侃的低语着:“你居然瞒着我们,估计连你父母都不知道吧?哈哈。”
我脸色有些发黑,舔了舔嘴唇,然后轻咳一声道:“那个,这是我的黑历史,你可得替我保密啊,嘴巴给我缝好。”
陈小艳一阵轻笑,她在那一头,有些怀恋般的笑了笑,她的神色轻悦,像是从一种久违的心痛中走了出来。
“讲真,陈弦鱼,其实我当时很害怕你的眼神,你那种对人命漠不在乎的眼神,至今令我难忘。
我有时候会经常想,那时候的陈弦鱼,真的是我所认识的陈弦鱼吗?怎么感觉跟个砂仁饭一样。
后来我才渐渐理解,可能你就是那样的人,那样永远遇事波澜不惊的,永远考虑最优解的人。然而无法否认,你当时的决定改变了我们家的命运,至少改变了我的命运。”
她的话语充满着真心实意,带着些释怀与感激,她似乎已经不再为此感到烦恼了。
我的目光汇聚在手里的发簪上,思绪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是我高二时候的故事,距今已经有七年了。
那个夏天,我宅在家里打游戏,那时候我挺喜欢打游戏的,农药和植物我都爱玩。
父母都外出工作了,爷爷奶奶住大伯那里,偶尔来家里看看我,我的整个暑假都是过得很自由的。
我正打着游戏,屋外突然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还刮起了很大的风,我起身,来到窗前,正打算将窗户关闭时,突然往下看到了一个身影。
他似在躲雨,蜷缩着身子卧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样子年纪不大,十分可怜。
我立刻下楼,打开了大门。
“哎,你进来吧,外面雨大。”
他浑身湿透,似乎不愿意进屋,我一阵咂舌,风很大,雨飘洒的淋在了我身上,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他拉进了屋。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粗暴吓到了,挣扎着想要挣脱我的手。
但毕竟我的力气一向很大,一把就把他拉进了屋,然后将大门关闭。
“我去,这雨是真踏马大。”我嘀咕一句,然后看向这个小男孩。
他浑身湿透了,衣服上在滴答滴答的落着水珠。
对于他我自是认识,就是我儿时玩伴陈小艳的弟弟,陈东升。
不过以前他很小,又特别怕生,所以我基本没怎么和他玩过。
他现在十一岁,长得很瘦小,看起来随便一个风都能把他刮走似的。
“你冷不?”我问他,他浑身直哆嗦,似乎什么都没表示,又似乎什么都表示了。
我会意,带他来到浴室,拿了一件干毛巾,找来了一套我小时候穿过的校服给了他。
他换上,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句话也不说,还似乎在刻意遮掩着什么。
我靠近一看,才发现他的肩上有一道血红的伤痕印,应该是用细竹竿鞭的。
“你这……怎么搞的?”我想过去拉开他的衣领看看,他一把躲开,有些害怕的躲在墙角里。
我有些恼火,能不能好好让我看看伤势?
但我还是极力忍住心中的怒火,没好气的咂了声舌,让他跟着我上楼。
我掏出一些和卫生纸和止疼药、酒精递给他,那时候家里还没有创口贴和纱布之类的,只能用这些粗略的方法。
现在是大雨,我又没他家里人电话,只能把情况向我父母说明了。
后来老妈说他妈妈等雨停一会就来。
他听到后明显惊恐了一些,但并没有声张,只是有些紧张和害怕的拽了拽衣角。
后来他妈妈来了,把他接走了,走的时候他的妈妈还很客气的对我道了声谢谢。
我从看到了小男孩眼中的一丝恐慌与呼喊,但我并没有多做什么。
之后没过几天后他又来到了我家,依旧是有些怕生,不敢说话。
他来我这里看电视,我拿出几块西瓜给他吃,他很准时的看到下午四点半就回去了,而且走的很急。
之后几天也是如此,我也没多想,再后来,我实在没忍住就问他你这么着急回去干嘛,晚一点会死啊?
他却是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下,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我就不能理解,我就又问他:“你这么早回去是干嘛?”
他怔了怔,随后不紧不慢道:“回去……要把狗屎掏了,然后扎马步……”
“?”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他就已经消失不见。
之后的几天,他每天都来我这里看电视,晚上也是,甚至晚上还睡着我这里,因为有客房。
好像她妈妈睡的很早,晚上懒得给他开门,就任由他在我这里留宿。
我感到有些奇怪,但又觉得好像没毛病,因为我也挺懒的,好像也没资格对那位母亲说什么。
后来渐渐的陈东升与我熟悉,他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有时候他会一起与我看剧,或是一人一条命打游戏。
他也渐渐对我敞开心扉,我也是终于从他的口中得知了他家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