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
对不对?
不要说你了,连幼时的我自己都觉得奇怪,继父白可树为什么要给我起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呢?
他跟我解释,在领养我之前,他曾结过婚的,而且还和继母(虽然我从来没见过面)生了一个女儿。算了算,那个女孩子比我要大上四岁。
但悲哀的是,多年前的一场车祸夺走了这对母女的生命,也夺走了他的希望和理智。
所以,他在收养我的时候(那时我还没有记事),第一见我天资漂亮,第二源于对女儿的思念,就将他女儿的名字重新给了我——
说起来,我只不过是白薰儿姐姐的替身而已。
这种理由让我信服了很久,所以我尽量会用柔软的语气来跟他说话,并在小小的年纪里学会了洗衣做饭,整理家务,借此来报答他对我的养育之恩。
可能是为了寻找女儿的感觉吧,他从小便让我留女孩子的长头发,而年幼的我则是嫌新国的天气闷热,不喜欢留长发。最后我们俩的妥协结果是,我的头发不许短于耳朵,而前额必须要保留刘海。
而恰恰因为此事,为我带来了诸多的不便——
在大家都开始发育的时候,依旧保持童音和俊美相貌的我开始受到了同班男生的骚扰。
想想看,如果你也相貌清秀,身材玲珑,而且留着一副女孩子的头发的时候,别人会怎么看待你?
老师为了这件事连续找过几次继父,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推诿过去了。
理由都很荒唐,最夸张的理由曾是这样:“孩子留长头发是他的自由,你无权干涉他的自由!”
呸,新国哪里有自由可说。
到了后来,老师也不理睬我了,反正她认定我父子俩都是变态!
父亲变态,儿子也变态!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引发我和继父反目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我的国中同学郑强对我的骚扰有了升温之势。
如果算是被“追”的话,他追了我大概有三个月的时间。而我始终对他不理不睬,当然,他也始终对我软硬兼施。
但最多他只是抛抛媚眼,摸摸头发什么的,其他的举止倒也不敢。
不过有一天,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跟着我回家了。
一路来,我走他就走,我停他就停,就像是一个黏人的尾巴一样,无论怎么样,都驱赶不走。
直至来到我家门口。
这儿要提一下,我住的是新国乡镇,而不是城市的小区房,正因此,每家都是独门独院的。
我们俩站在门口怒目(我怒目他嬉笑)对峙了好一会儿。
“你再敢前进一步,被我爸爸发现了,一定会打死你的!”我对郑强开始无奈了。
小小的年纪,就乱搞同性恋,这种人简直是社会的渣滓。
“薰儿,你叫我一声老公,我就立马走,好不好?”郑强嬉皮笑脸地说道。
“滚蛋,你是不是变态啊?放着那么多的女孩子不去追,干嘛要追求我?”我简直被气疯了。
“那些女孩子都长得像土豆似的,你虽然是个男孩子,可是比她们都要漂亮!其实咱们班级的男生都很喜欢你的,只不过我稍微表现的主动一点罢了!”
“你!?你滚开……”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突然多了一种被认可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奇妙,暖烘烘的,让人很舒服!
“就叫一声老公,好不好?叫了之后,我一个月都不骚扰你!干脆,以后你叫我干嘛,我就干嘛!洗衣做饭暖床抄作业,随你支使!”
郑强不嬉皮笑脸了,而是变得极为认真起来。
轰轰轰,这些话都像炸弹一样,将我的头炸得晕乎乎的。
但理智还是告诉我,这个郑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只不过是把我当做女孩子罢了,可是我明明是个男人,怎么可能叫他老公呢?
就在我们俩僵持不下的时候,背后忽然多了一声粗重的咳嗽声。
我的身子立刻一颤,知道这是继父过来了。
“白叔叔,您好!”郑强见状没有害怕,反而变得很是和气,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你是谁!?”继父为人一向内向,对任何人说话都板着脸,跟郑强说话的语气也显得很是严厉。
“我……我是薰儿的老公……哦呸,我是他的同学!”郑强被继父那严厉的眼神给吓了一跳,说话时不但语言混乱,简直是不之所措。
“滚!下次让我看到你再骚扰他,我就让你在人间消失!”继父恶狠狠地说道,甚至作势走上前去,攥紧了拳头想要打他。
“窝草,疯了啊你!?”郑强吓得脸色苍白,连忙往身后退了几步,跟着看了我一眼,叫道:“薰儿,你爸爸疯了啊!窝草!”
说完了这句话,郑强像个兔子一样溜走了。
我一句话都没敢说,因为我从来没有见继父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我们俩无声地回到家里。
我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惹出来一大堆麻烦,当即一句话也不敢说,扫地、做饭、给他洗衣服,甚至还出门给他去买酒喝。
但即便如此,继父还是足足三天没有理睬我。
三天过后,终于发生了一件足以改变我命运的事情。
先夹带一句:没有了郑强的“骚扰”,我的日子变得格外的快乐——因为我特别受女孩子喜欢,跟她们一起聊天玩耍简直是人生最快乐的事情。
那天傍晚,我像往日一样蹦蹦跳跳的回到家。一放下书包,我就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准备看漫画。
吱嘎——
继父没有敲门的习惯,直接推开门,然后一脸神秘的走了过来。
他的脸色与其说是神秘,不如说是诡异。
“薰儿,我给你买了一件衣服,你穿上给爸爸看看吧!”继父说道。
“什么衣服?”我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由于继父的工资很低,我们的家境一直不是很好,平常也仅仅逢年过节时,他才会给我买一些低廉大码(因为我一直比别人发育得迟缓,那些与我年龄相符的衣服尺码即便最小的也嫌大)的衣服穿。
我以为继父在为他的不理睬而道歉——虽然我根本不需要道歉——瞬间心情高兴得不得了,甚至像个小鸟一般跳起了身子。
“呶——”继父忽然从身后取出了一套白色的JK制服出来。
“爸爸!?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女生啊!”我惊讶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拿你当女儿看待,你能不能给我扮演一次真正的薰儿?”继父满脸恳求地说道。
“……”我不知所措了,想想每天被男孩子抛媚眼搂腰肢的麻烦,脑子里全是反感的想法。
“求求你了,我就你这一个孩子!能不能满足我的夙愿!”继父继续恳求。
他这次居然用到了夙愿二字!
尽管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可是为了不让继父伤心(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郁郁寡欢),我还是没有拒绝继父的要求。
“爸爸,我是薰儿哦,你高兴了嘛?”我穿上制服之后,然后装作很是腼腆地样子,来看着继父,用尽了自己的解数来让继父回想起白薰儿姐姐的姿态——虽然她很小就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