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怎么进来的。”
“......”
“别这样一言不发嘛,好歹我们是...‘共犯’啊。”
“是啊,共犯。种族主义的...‘共犯’”
傈似乎有些神情恍惚,转头朝向萨獭——这个和自己一样,那双被种族仇杀折磨得深邃的眼神,乌黑油腻的头发,不过与这位气盛的年轻人相比较,自己倒像是个没什么活力的幽灵。
“怎么称呼?”
“萨獭。”
“你好...我是傈,现在我们是狱友了。”
“看来你还挺好讲话的嘛。”
当是这样的,两人便在这座监狱里度过了一年,结识了很多狱友,期间也不少被狱官打骂,毕竟也是“共犯”,但监狱里的共犯心中的怒火不会消散......
四月二十五日
拂晓,一声巨响打破了平静,监狱的大门塌陷,墙壁、天花板随之震动。
“傈!快看!监狱暴动了!”
“啊......终于,我们走!”
两人极速逃向大门。
“守住缺口!不能放走一个!”
守门的警备队端起了枪射击囚犯,蒸汽弥漫在这个几近封闭的监狱,无数同胞倒下,两人看到这一幕,表情凝重,汗水从身体的每一处毛孔崩开。
“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的!这里还有这么多同胞啊!该死,为什么偏偏墙壁没炸塌啊!”萨獭呐喊着。
“别着急,我知道怎么办!”傈似乎想到了主意。他拽了下萨獭的胳膊后奔向了武器库,“这时狱官都来抓捕门口的人,不会有很多守备在最不可能逃离的――那个只存放着老掉牙武器的地方吧。”想到这,傈大喊一声,“同胞们,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相信我,快跟我来!”
这些囚犯被这声苍劲有力的呼唤吸引,子弹正如疯狗般袭来,不能多想,和两人奔向武器库。
“长官!犯人都往后向武器库跑去了!”
“可恶,他们一定是想拿武器,虽然武器库里只有些许老旧的武器,但会给我们造成更多损失!跟紧他们,不能放跑一个杂种!(呵,蠢材,别想凭那些破铜废铁就能突围出去!)”
此时,傈和萨獭带领着同胞奔向武器库,门口的守卫有八个,成锥形排列,见到五十个囚犯袭来抬起枪齐射。
“TION!”
七位同胞在两人面前倒下,但他们顾不了那么多,喊到:“快散开!!!”
大家都散开,但密集的火力点仍在吞吐着火舌,一轮,两轮,三轮......不知是多少轮,又有二十一位同胞倒下,此时已然到达了终点,他们与守卫展开肉搏,枪派不上用场,八个守卫只能硬抗住囚犯的冲击,到处都溅洒着血迹,此时,他们的怒火集中在拳头上,爆发在眼神中,一拳一拳重重回击在这些守卫的身上。就像他们曾经被怎样对待的一样。
解决了守卫,也已经只剩下二十位同胞了,他们在增员赶到前冲进武器库,用杂物堵住铁门,仓内的灰尘呛得人不自已,拥挤的空间让人窒息,傈还拖了一个狱官的尸体进来“虽然门已经被堵,但是狱官冲进来也只是时间问题,必须要抓紧了。”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傈听到动静,回头看到希弥寺跪在灰色石地板上低声呜咽,泪水划过这位年仅十五的少女的脸颊,顺着破烂的麻布衣滴落在地下,她抬起头看着傈,昏暗灯光下死灰般的面庞已经不起更仔细的观摩,大家的身心都在不自觉的颤抖。
“希弥寺,不要难过,我们并非一无所获,那些同胞的死为我们铺设了一线生机,看。”希弥寺用双手擦干眼泪,环顾四周,又哭了起来“什么希望,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破烂!”顿时所有人都扭头看向他们。
“有这些就够了,这些盾牌虽然不足以防下弹丸,但可以混淆视听,让我们安全到达那些狱官面前,到时可以趁他们填装弹药的间隙与他们肉搏,他们没有大刀,只有小的蝴蝶刀,只要能接近他们,我们就有优势了!”傈反驳道,希弥寺似乎动摇了,但她还是心存疑惑“那......他们人多怎么办啊!”
“没事的希弥寺,根据我一年的观察,这个监狱地处「法西尔」(城市名,位于大班见帝国)的边缘,极为偏僻,只有二十个狱官看管我们几百位同胞,虽然...”说到这,众人的脸上都显现出悲哀的神色,那几百位同胞,大都被虐杀,被送去作为奴隶,到现在,只有他们仍然活着,但傈深知自己来不及为他们默哀,紧接着说到,“也就是说我们只需要面对十二个狱官,而怎么突围我自有安排。”
傈身上非同寻常的魅力深深感染着一切。
“没时间废话了,要干什么,大伙都听着呢。”
“好,听我的。”傈说道,他让强壮的人拿上砍刀,自己则和萨獭一起收集起盾牌串在一起。
“傈,这样就行了吗?”萨獭焦急地说道。
“你记得我刚刚拖进来的狱官了吗。”傈回答道。
“你是说.......枪!”萨獭恍然大悟。
“没错,我们还得吓吓他们。”傈举起枪,对着众人说到,“那么这有谁能保证自己百发百中吗?”
“就让我来吧。” 一个面黄肌瘦的老人回答道“我四十年前当过兵,见过也用过他们用这种枪。”
“太好了,前辈怎么称呼?”
“希尔瓦多。”
“这名字不多见啊......”傈想到。
说罢,老人接过枪,剩余四人就躲在室内。
“准备反击!”
“好!”大家士气高昂。
......
“长官,他们把门堵住,是否需要破门?”狱官报告道。
“好,谨慎行事,他们应该已经拿到砍刀了,跟他们近距离接触我们没有优势。”
“是,长官。”
说罢,那个狱官就带上蒸汽瓦斯和另一个狱官向武器库大门走去,同时,长官命令狱官分散开来找好掩体准备歼灭战。
接近武器库铁门后,那两个狱官紧皱眉头,豆大的汗珠划过脸颊,手在不停地颤抖,两人对视了一眼,开始了行动。一个狱官在门下放置蒸汽瓦斯,另一个摆放好特制火药。点燃了!两人迅速向后跑开一段距离,躲在杂乱的木桌后方,蒸汽瞬间喷发,紧接着火光冲天,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整条楼道都随之震颤,大门应声倒地,但蒸汽还未消散,一个狱官缓缓探头......
“TION!”
一发弹丸穿过蒸汽正中一名狱官的头颅,血从脑内流了出来。他向后倒地,面目狰狞,灰色的石地板被染成血红色;一旁的狱官瞪大双眼,脑子里一片空白,恐惧之心缠绕全身无法动弹。长官愣住了,但身为长官一职的,必是能有相当冷静的头脑,于是长官说道“先躲在掩体后面,他们中会使用蒸汽枪的不可能太多!不能有过多的伤亡!(该死,一群土包子怎么有会使枪的)。”
狱官迅速摆好掩体躲在后面。
“情况怎么样了?”傈问道。
“击毙一个,从话里,他们应该已经躲在掩体后面了。”老兵回答道。
“好,其他人,先拿盾。”
“就这样冲出去?!”他人质问道
“当然不是”傈指着身后的梯子, “把梯子拆掉,用竹条串连盾牌,两人分别从两边拉起盾牌......”
傈看向身旁的希尔瓦多:“我想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当然了。”希尔瓦多很坚定地回答道。
一切准备就绪,烟雾也逐渐地散开了。长官抬头看见盾牌,心中暗暗窃喜。
“这群蠢货,真以为盾牌能抵挡枪炮?愚蠢至极。听令!全员列队!再过去两人对准大门压制住那个会开枪的!其余人打穿盾牌!”
“是!”
一声令下,狱官迅速列好线阵。
“射击!”
巨大的声响震碎了窗户,烟雾久久无法散去,充斥着走道。
“嗯,换上刀吧,我想就算人数少,以这样的火力,他们剩不了多少人了。”
“啊!!!”
“什么?!”
这个长官绞尽脑汁也不可能想到,盾牌只是诱饵。
“快往后退!不要慌张!”
“一切都晚了…也让你尝尝被虐杀的滋味怎么样?”
“什么?!别,兄弟,我,我放你走,我给你钱,求你别杀我!”那长官惊慌的矗立在原地,烟雾逐渐消散,他看见眼前的犯人们拿着刀,像无数嗜血的杀人魔一般盯着他。他的手颤抖着伸向腿边收着的蝴蝶刀。
“啊——!”突然,傈一脚踢开了他的手,从后方扼住他的喉咙一刀刺穿他的心脏。他两眼上翻,重重地撞到灰色石地板上。
“没想到你的枪法这么准,我记得这种旧枪可难使用。”
“先不提这个,下一步怎么办,我想他们的援兵不会来的很迟,即使这是一座偏远的监狱。”
“下一步,只能有一个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