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发亮，暗淡的光充盈房间，吴晓希伸展懒腰，挣开眼，怀里抱着闵玖，蜷缩在被单上。
闵玖被扰醒，惺忪的睡眼看着吴晓希；“早上好。”
吴晓希楞了一下；“早上好，准备出发吧。”
清晨的酒馆非常冷清，除了几张板凳上睡着的酒客，空荡荡的。
她们在城中走着，刚询问过酒保搭车的地方。
这里不同于闵玖生活的地方，一个是小镇，一个是小城市，尽管不尽豪华，但仍有天壤之别。
闵玖在前走着，环顾四周，她没有带上兜帽，衣袍也拖在地面上。
走着走着，闵玖的脚步变得缓慢，她抱住吴晓希的小臂。
“怎么了，那今天感觉怪怪的。”吴晓希向闵玖看去，“没见你这么活泼过。”
“你完全了解我嘛，从小就缠着我。”闵玖抬头也看她。吴晓希只摇了摇头。
“不知道何时我产生了严重的人格分裂。”闵玖勒紧了吴晓希的胳膊，“有时候我感觉不是我，它却操控着我的身体。”
吴晓希没有说话。
“我是个怪胎，在你的村子里也是格格不入。”
吴晓希点了点头；“所以，你想告诉我什么，说我不够了解你，我们就不是朋友。”
“不不不不，不是。”闵玖猛地摇头，鼻头和耳朵晕出一抹红，向四周散去，“我喜欢你，既是不同人格的想法，也许也是我自己的想法。”
吴晓希呆住了，她盯着闵玖的眼睛。闵玖身上木甲又松散不少，腰腹间的枝条已经看不见，而眼中没有之前的茫然，扭捏，恐惧。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居然是女同！”吴晓希轻捏她的手，意图撇开，但是没有这么做。
“闵壹，我自己取的名字，一直喜欢你的情绪，想了解你的情绪，对周遭的厌恶，促使我的诞生。”闵玖松开了手，玩弄起了衣角，想遮住露出的小腰。
“等等，我不能接受，我拿你当朋友，你想要睡我。”吴晓希抱住脑袋，她回想起了昨晚的情景，当时没觉得什么，但现在这暧昧的气氛嘛。可以说，花儿应是别样的红。
吴晓希呼吸变得急促，不敢再对视，捂着脸；“让我缓缓。”
闵玖扯着吴晓希的衣摆，继续走着，两人没再说过话，于是路过一个又一个车站。
渐渐的，闵玖不再拉扯，紧了紧身上的背包，重新带上了兜帽，把脸埋在了帽檐下的阴影中，浮出细若蚊蝇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走了许久，吴晓希平静了下来，语气不是不可思议，尽是温柔。
“我说，能不能当我没说过，我们还是做朋友。”闵玖稍微提大了一点声音，略带哭腔的声音。
“现在说话的，是闵玖吧，刚认识你时带着的那股腼腆。”吴晓希握住了闵玖的小手，没有停下脚步，“你与人交往不多，可能你对我的好感应该只是朋友间的喜欢。”
“这种喜欢，唤醒了闵壹，我一直都拿你当好朋友。等这次旅程，你交到更多的朋友，觉得喜欢我的感觉很独特，我们就在一起。”
闵玖抬起了头，帽子脱落，微风拂动发丝，恢复了许久前的语调；“好，不准骗我！”
‘壹__这也算接受了吧！
玖__她不记恨我吗，我明明做了那种事。
壹__没有，不是我做的。’
想到这里，闵玖的表情再次暗淡下来，埋着头走着，但是这次没有带上兜帽。
——许久后，她们坐上了飞船，外貌酷似飞机，轻薄的一个长条箱子，像是椭圆的头，底盘是一个巨大的扁盘，上刻画着法阵。
良久，飞盘抵达了目的地。
一座城池般大的学院，就在她们跟前，弥漫着先进和青春的气息。
正中一座硕大圆形拱球，上方倒悬着一个正三角体，刻录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周边如蜘蛛网延伸的若干小楼，即使没有那三角体，拱球仍然是最高的。
有意思的是，街道两旁有狭窄的水道，靠外围的楼间还有扭曲的树各式各样。
——火舌从三角体向四面八方探出，如蛛网般张开在学院周围，烧红了天，映红了周围人的脸。
随即又从中心消散，只在各方剩下文字“于彩灯节次日早晨，开始参学。”
炎字下落，烙印在最外围的树干上。
‘玖__好神奇，我以后也能做到这样吗？
壹__帅，太帅了，但是彩灯节是什么？’
闵玖望向吴晓希；“彩灯节是什么？”
“彩灯节是科学法院为庆祝法咒破解创立的节日，就在今天后三天内。”吴晓希揉了揉闵玖头发，“节日里最有意思的是自身法咒烙印，只要提供到一定完成度，就不用再参加考试。”
两人朝学院的外围走去，学校占地面积很大，外环甚至就是环绕着小镇，所以她们准备在外环参加彩灯节。
“快没钱了，那飞盘太贵了，这些钱只够我们住两晚上。”吴晓希摇晃自己的背包对闵玖说。
闵玖却没有回复，在好奇地环视着，这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那么新奇。
随即闵玖扯了扯吴晓希的衣摆，指着一个角落的告示牌，上面写着“彩灯节间招聘，不能是二级或以上魔法师。”
现在的两人当然连魔法师都算不上，于是准备去这里碰个运气。
店门口充斥阴沉的气息，叩响房门，从里探出一个绿色的脑袋，尖鼻尖耳，头上是光滑的，出了这些特征，其他就像一个稚童一般。
穿着黄色体恤，黑色短裤，还有人字拖……
“哥，哥布林？”吴晓希把闵玖护在身后，“哥布林喜欢穿人字拖！”
“爸爸，有俩个大姐姐。”哥布林朝屋内高喊。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让她们进来吧。”
哥布林将门推开，房子内栓着许多生物，温和的一些仅是在地上刻画了个圈，但是很凶猛的，比如双头狼被法阵圈着。
尽头燃着壁炉，前坐着一个矮小的老头，花白的大胡子，细长的眉头，盖着一条薄毯子，眼神深邃。
他朝两人望了望，表情变得呆滞，定在了椅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