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切回到前天下午,温德希尔府邸的书房内。
外界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宽敞的房间里,书架上整齐地排列着各种古老的卷轴与书籍。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木香与墨香,显得庄严而宁静。
艾琳娜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眉头微蹙,手中的羽毛笔在纸张上飞速舞动。她正专注地批阅着堆积如山的文书,这些文书无一不是关乎城市事务的要件,似乎每一件事都值得她仔细过目。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毫无节奏感的敲门声突兀地打破了书房的宁静。这敲门声仿佛有意为之,带着一股懒散与随意,显得与庄重的环境格格不入。
艾琳娜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一位穿着黑色制服、不修边幅的中年大叔走了进来。他的衣服有些皱巴巴的,衬衫的领口松开了两颗纽扣,胡渣在下巴上显得极为随意。
他手中还揣着一个鼓鼓的文件袋,显然里面装满了资料。
“查到了。”艾琳娜的声音冷静而简短,目光依旧未从文书上移开,仿佛她已经知道进来的人是谁,也预料到他将带来的消息。
中年大叔维克托轻笑了一声,显得随意而不拘束。他从袋子里取出了一叠资料,语气略带几分调侃:“是的,查到了一些。”
说完,他将资料递给艾琳娜,“银木镇那边的情报来了。小镇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痕迹,但镇外倒是有些线索。”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神色。
艾琳娜终于抬起了头,接过资料,一边翻看一边问道:“说详细些。”
维克托懒洋洋地将手中的小盒子放在桌上,随意按动了开关。一道道光束从盒子中射出,交织旋转,最终形成了一个三维立体的全息影像。
光粒子逐渐重组,显现出一幅立体画面。
“这就是凯恩少爷被伏击的地方。”维克托伸手指向画面中的一片区域,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的语气依然显得漫不经心,但眼神中却透出一丝严谨的锋芒,“地面上的痕迹虽然被刻意清理过,但那些家伙的手段不够专业。我们还是在周围找到了些残留的足迹。”
艾琳娜目光锐利,盯着投影中被放大的足迹,沉思着。
“根据情报库的数据对比,”维克托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不以为然的轻松,“这些足迹和鱼人、蜥人有些相似。但细节却表明这些生物体型比普通鱼人和蜥人要瘦小,结构上却更像是人类——特别是足迹的深浅和分布,表明这些家伙的体格相当接近人类。”
艾琳娜微微皱眉,盯着那些被分析后的足迹投影,沉默片刻后轻声问道:“这群生物有可能是变异种?”
维克托耸了耸肩,拿出另一份资料,随意地递给她:“不排除这个可能性。雷纳德小队带回的样本已经交给法师小组进行分析了。”
他顿了顿,随后又取出了一个小盒子,按动开关,光粒再次重组,形成了另一个画面。这一次,投影中浮现出一个裹着黑袍的怪物形象。
“这是我们根据雷纳德小队描述绘制出的袭击者形象。”维克托指着投影中那丑陋的怪物说道。
投影中的怪物只显露出了部分身体,暗青色的鳞片如同不规则的甲壳一般覆盖在它的手臂和腿部。手指细长,指甲锋利,指缝间的肉膜如鸭爪般连接着手指,显得极为诡异而令人不适。
它的面孔大部分被黑袍遮住,只露出一双空洞的死鱼眼,仿佛没有生命的迹象。
艾琳娜皱眉盯着投影中的怪物,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些特征……像是某种融合体。”
维克托轻轻拍了拍手中的文件袋,继续说道:“伊薇特已经做了初步分析。”
他递上报告,稍显无奈地补充道:“她说,样本太少,无法准确确定这些家伙的来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组织碎片既不属于鱼人、蜥人,也不属于人类……倒更像是被混合后的怪物产物。”
“混合……”艾琳娜轻声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地看着报告上的分析结果。
“对,伊薇特的原话是:‘像是人类、蜥人和鱼人被糅合成了某种怪异的生物。’”维克托平静地复述道,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仿佛他对这些诡异的实验感到荒谬。
艾琳娜看了看报告,脸色微微一沉:“还有其他线索吗?”
维克托耸了耸肩,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暂时就这些。虽然那群家伙善后的手段不算高明,但他们躲藏得相当专业。我们已经搜查了银木镇及周边的树林,却没有找到任何新的踪迹。”
艾琳娜沉思片刻,问道:“松溪河那边找过了吗?”
“河道已经封锁,我们派人沿着河道搜寻,预计明天就会有消息。”
维克托说完,走到书房旁边的一张沙发前,懒洋洋地坐了下来,显然一副对这种汇报工作不以为意的态度。
艾琳娜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看着眼前这位虽颓废但能力出众的中年男人,淡淡地说道:“维克托,以你的能力,呆在治安局实在是大材小用了。难道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之前的提议?”
维克托闻言,稍稍直起了身子,但随即又恢复了那种懒散的姿态。他摇了摇头,无奈道:“艾琳娜小姐,我只是想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机会还是留给那些年轻人吧,我已经不适合追逐那些辉煌了。”
艾琳娜轻轻叹了口气,略显无奈地看着这位显然对生活失去热情的大叔,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惋惜:“以你现在的工作态度,真不知道上一任治安局长是怎么放心把位子交给你的。”
维克托闻言,轻笑一声,摊了摊手,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怎么知道?局长退休前突然宣布我为继任者,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布了这个消息,我当时也很迷茫,压根不想接这个位置。”
回想起当时那荒唐的一幕,维克托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戏谑和无奈,仿佛在怀疑命运为何会选中他来承担如此繁重的责任。
随后,他再次往沙发上一瘫,摆出一副全然放松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