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丰和雪菜相继进入服装店,姑且是和柳生打声招呼,自行找座位坐。
她们是在卡梅尔的教唆下从斯图兰卡赶到这里,虽然两人的关系有些生疏,但在针对柳生的问题上勉强达成一致。
楼梯间,莉莉安透过缝隙观察楼下境况。
“......”
三人沉默不语。
提丰和雪菜表现得比柳生设想中要安然一些,能从她们的脸上看到些许不悦,但更多地是对他的关心。
柳生皮薄,借口“我去给你们倒杯咖啡”以此来缓和尴尬,被提丰和雪菜联合按在座位。
“你受了伤,诺曼,我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请好好休息吧。”
“是的,柳君,这种事我们来就好了。”
宽慰柳生不要多想,提丰进入厨房研磨咖啡粉,雪菜到橱架上端出方糖和牛奶,烘烤姜饼。
她们熟练地像是在自己家里忙活厨务,一点也不手忙脚乱,做完这些,便又回到柳生身边陪着他好好休息。
什么呀,这两个家伙,这么可靠是要做什么?
柳生心头的压力悄然消失,唯余下受人照顾的温馨与舒畅。
擅自想象被姑娘们诘问的场景,不知道是不是灵魂受损引起的误判呢?毕竟,她们都是善解人意的优秀女孩。
提丰接着从怀中取出一枚灼火龙晶,作为玫瑰家族对柳生功绩的嘉奖,推到桌前。
龙晶体表流转着不熄的火炎,品质不凡,是上等的做剑材料。来到帝都以后,柳生一直没有寻到一把好剑,这龙晶可谓急人之所急。
“我从罗彻斯特校长那里了解到,你是为了剪除虚空余孽才提前离开现场,这真是很了不起的执行力,虚空降临所有人都在明哲保身,只有你愿意舍身,没有任何犹豫。”
“可是,这不需要由玫瑰家族提供什么吧?”
柳生接受提丰的赞许,但没有收取龙晶的打算。
提丰顿时横生意气,强拿着龙晶放进柳生手里,态度强势且激进。
“哼!我知道你已经接受了王族的犒赏,拯救王女,击退虚空,这样的成就足够你获得比龙晶更昂贵无数倍的殊荣了吧?即使这样,你也要拒绝玫瑰家族的心意吗?”
提丰单手扶在身侧,坐回原位等待柳生处置龙晶。
她没有再盯着柳生去看,低着头弥漫着低沉的气压。
这个状态显然不对。柳生不接受玫瑰家族的礼物,是因为其所用理由是只有王族才能使用的“赏赐”,玫瑰家族这么做有僭越之嫌。
当然柳生也只是想提醒一下,他不可能因为尊重王族威严而放弃到手的肥肉,但提丰似乎是来和他较真的。
是有谁给她带来了危机感,还是罗彻斯特没有把话说明白呢?
柳生不清楚实情,不好做出判断。
“那个,可以听我说一句吗?”
雪菜见缝插针,以身入局为二人做缓和。
“玫瑰家族,或者说是提丰小姐的心意,柳君不应该拒绝,对吧?龙晶的珍贵是事实,但柳君因为深入虚空领域身受重伤也是事实,那么,提丰小姐作为柳君的挚友,愿意献出礼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提丰小姐说话一直是这样正式而尊贵,柳君怎么能对她咬文嚼字呢?”
短短几句话就帮提丰修正了语意,达成献礼的主要目的。
柳生不禁失笑:“好好好,看来是我受王族影响,想得太多。对,朋友之间的相互关爱,我确实不应该拒绝。”
看着收走晶石,提丰轻哼,脸色稍微好转一些。
“那么,柳君也该做出表示,向提丰小姐说点什么吧?”
“说点什么?”
柳生反应慢了半拍,被雪菜笑着提醒道:“柳君真是迟钝,当然是弥补毕业舞会没有和柳君一起的遗憾啦!你不知道,来的路上提丰小姐和我说了很多......”
“雪雪雪雪菜!我不是说了不许和诺曼挑明吗!”
“是吗?可是我以为你只是说不让我先提出嘉奖的事,这也没什么吧?”
雪菜一如既往的有些脱线,提丰拿她没办法,只能暗暗鼓气戳雪菜小人,类似画个圈圈诅咒你之类的。
“哦,原来你是希望我补偿这方面啊~~”
“诺、诺曼,你怎么也这样!”
被柳生故意拖长尾音强调,提丰气羞至极,居然只甩下一句:“就这样吧,诺曼!生龙活虎的哪里有受重伤的样子!”就狼狈地离开了。
“啊,走了......”
雪菜望着提丰远去的背影,回过头来注意到,桌上那杯咖啡还没被提丰入口。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雪菜端起来畅饮。
“唔!好甜!”
雪菜夸张地缩紧五官,以表不适。可是明明都这么甜了,她还是硬着头皮把咖啡喝完。
喝这么甜,压力很大啊提丰。
柳生将其归咎于高等部学业的繁重。至于雪菜么......再多给她几本柳生自用的笔记,估计能用到毕业了。
“那你呢,雪菜,你有什么朋友间的礼物要赠予我的吗?”
柳生轻松地开起玩笑。深知对方秉性,他认为雪菜应该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嘉奖什么的终究是对陌生关系的维系,他和雪菜之间根本不需要靠礼物来维持......
“喏,这个,是我送给你的。”
雪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脸颊,侧身伸出掌心,上面是一个小巧的礼盒。
一反常态的少见行为,能看出雪菜也很不适应,但是为了柳生而坚持做出的改变。
来真的吗?
柳生露出一瞬的诧异,但很快敛去,从雪菜手里收下礼物。
“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柳君,你要做好预期管理。还有,等我走了再拆开,可以吗?”
“嗯,好,我答应你。”
交代完这些,雪菜便离开了,只是在开门的间隙回头一瞥,又说了一句“要等我离开才能拆噢。”
“知道了。”
身后传来柳生的声音,关上房门,雪菜如释重负地伸展身体,迎面就看到还未离开的提丰。
“提丰小姐?”
“上车吧。”提丰言简意赅。
既是和她一起来的,那当然,提丰会负责任地将雪菜带回斯图兰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