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里有太多精虫上脑的货色，**掳掠无恶不作，风评甚低。相比之下，只是凭本事骚扰团员的埃瑟维已经算是无比纯良，当然不排除是铁帽子平日的管教。
“嘿咻~”
休息够了的莎伦从马车上跳下。因为夜色迷蒙，她一个不慎脚一歪，上身绵软地倒向地面。
幸亏柳生眼疾手快，横出剑鞘，违背杠杆原理似的将莎伦扶住。
“没有拐杖支撑，想自由行动还是有些勉强吧？”柳生关心一嘴道。
拐杖之于混沌之主，就像耶路撒冷之于西方，就像神灵信仰之于符文，是一种极具象征意义的事物。
“请安心，先生，我并不是双腿残疾，还没有......”
莎伦下意识地想在柳生面前维持王族的优雅与矜持，但很快她反应过来，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这么做的必要。
莎伦立刻重重地倚靠在柳生的剑鞘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是的，先生，如你所见，我现在急需一个人能搀扶着我行动。”
病弱的语气和扑扇的睫毛挠一样抓痒着先生的心脏，莎伦特有的无意识装可爱，明明是有意为之却不让人觉得矫揉造作。
演戏这点上，莎伦比提丰强很多。
柳生也不多废话，食指在莎伦的储物戒指上一点，隔着禁制，将一根镶嵌着鹅蛋大小的高纯度魔晶拐杖凭空爆了出来。
“是这根拐杖不合用吗，莎伦？”
捡起拐杖，柳生故意问道。
柳生才不信，以莎伦的聪明才智她会想不到多备用几根，无非是拙劣的借口罢了。
莎伦有些不自在地回答：“......先生明鉴，这种魔力气息太过丰沛的拐杖，我用不习惯呢。”
好好好，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毕业级魔杖，你嫌手感不好？
将拐杖塞还给莎伦，柳生打算不再去细想王室的奢靡成风。
等待团内的魔物学者收集完素材，佣兵团继续向前进发，穿越风沙吹刮的戈壁，成功抵达旧都遗迹。
无论之前历经多么大的风沙，当佣兵团踩在具有远古庇佑的古道时，耳边猎猎作响的鼓风声瞬间消失一空。
再穿过凯旋门，眼前的旧都之景才逐渐鲜明，成为佣兵团众人眼中的唯一敬畏。
“那是，怎样的东西啊......？”
没有高耸的城墙和堡垒，没有深不可测的护城河和坚不可摧的碉楼。他们只能看到三座互相依傍的通天高塔，以及高塔身下星星点点、微不足道的废墟与残骸。
据说每一次旧都降临向世人展现的都是不一样的区域，上一次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再上一次是神秘莫测的祭坛和京观，总之它时刻在变化。
“临时营地最好设在凯旋门前，旧都有特殊的加护，我们不能在那里久留。”
经验丰富的铁帽子率领众人退到城外搭建临时营地，按他粗略计算，此后大概十天的饮食方便、休息疗愈，都要在这里处理。
点起营火，晾起肉干，烧水煲汤，佣兵们井然有序地布置营地，每个人都有说有笑地畅聊着刚才的视觉冲击。
无论如何，佣兵们不是来膜拜前人智慧的，高塔再如何令人仰之弥高，挡不住他们要发财的念头。
源自贪婪的勇气也是勇气不是？
将高塔的宏伟尽收眼底，柳生对此是既熟悉又陌生，颇有种盗墓盗到自己坟头上的荒诞感。
“汤煮好了，男爵。”
白胡子端着三碗煮好的热汤就靠了过来，围着篝火，他们三人席地而坐。
佣兵的伙食比较简朴，黑面包搭配土豆、胡萝卜、咸肉和洋葱滚煮的热汤，就能稀里糊涂地混过一顿。
“没有烤龙肉也没有赤血酒，唉，将就吃吧。”
精灵大口大口地吞吃着肉汤和面包，喉头如蟒吞一般滚动，也不管食物有多滚烫。相比面露难色的莎伦和缓慢啃食的柳生，白胡子的吃法粗犷放浪，应该和那些佣兵们一桌。
“我的牙口不太好，所以就不勉强了。”
莎伦努力地想在黑面包上干咬下一块，但若不蘸咸汤软化，那面包简直会比龙鳞还坚硬。几番尝试后，莎伦果然还是放弃了。
沾着口水的面包和未动一口的咸汤“理所当然”地被还给白胡子，然后经白胡子的奇思妙想，肉汤被他留下喝完，剩下黑面包给到柳生处理。
“咱的牙口也不太好，年纪大了各方面都力不从心啊。”
看白胡子沾沾自喜的样子，还以为他把“牙口不好”一事看得有多么光荣。
“下次东西吃不完，就别来找我了。”
柳生吃下全部面包，对盯着这边目不转睛的莎伦回以无所谓的表情。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柳生秉持此项真理，化解了所谓“间接接吻”的暧昧事件危机。
另外补充一点，少女的口水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充其量只是有些香甜的错觉而已，就这样。
“集合。”
短暂休整过后，佣兵们在铁帽子的命令下到营地中心集合。
出于谨慎考虑，铁帽子要挑选几名佣兵先和他进入旧都侦察，将内部环境大致确认出。
“埃瑟维，妮娜，沃尔斯。”
铁帽子点出佣兵团里几个好手。
“也算上咱们吧，老伙计。”
白胡子举手道。再拉上柳生和莎伦，人数就算是凑齐。
在这个空档中，柳生随便看两眼就能发现几个暗自庆幸的佣兵，因为没有被铁帽子点到执行这项危险任务。
团员出现这种心理，证明孜然佣兵团是一个没有形成凝聚力的松散佣兵团体。好比是临时组建的佣兵团，每一个人只有怀着的目的相同，其余地方没有一点共性。
从白胡子那里得知，铁帽子曾经的佣兵团经历过一次严重灾难，几乎全军覆没。现在这支孜然佣兵团，是酒馆看重铁帽子的工匠身份才愿意帮助他重新拉建。
也许铁帽子早就应该退居幕后，老老实实做好锻造的工作，别再来掺和组建佣兵团的事。
柳生以前也组织过不少地方武装，他很清楚队伍人心不齐会埋下怎样的隐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