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牙开始用改装过的手机向远在不知何处的另一人进行通话。
“果然和您说的一样，教授。以太发生器可以通过活体进行定位，以此制造连接另外一个世界的以太通道。”
“……不要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就随随便便打电话过来，白痴。”
而另一头传来的却是显得有些奶声奶气的稚嫩嗓音。
尽管这么说或许有些奇怪，但被獠牙尊称为“教授”的人，确实是个半大点的小女孩——
亦或者说，是来自某个奇幻世界的半身人。
“都怪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上次还要让我出手帮助你们撤离，现在倒好，嗅到气味的管理局的疯狗们一直追着我不放，我已经在这几天连续换了好几个安全屋了！”
“既然您能够接听我拨打的电话，也就证明现在是安全的吧？”
“……哼，没错。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他们甩开的。”
“那第四区的这件事——”
“我对你们要做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也不想参与到里面去。獠牙，你要知道，我之所以会加入你们组织，只是因为没有太多的条条框框约束我的研究而已。”
那头的声音停顿了一小会儿，接着强调道。
“就连他也没有资格命令我，你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但是……”
“我可不想再被一群人撵着徒步跑马拉松了，就这样。有什么事下次再说。”
獠牙还想说些什么，但那头的人挂断通话的速度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令他只能瞪着手机屏幕，在心中怒骂那头不讲道理的小矮子。
但有一点没说错，尽管不参与任何行动，教授对于组织仍旧是举足轻重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能力，还有那可以完美复制出以太发生器的头脑。
眼前这台原型机即便受到破坏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身为纯粹的血族，心中还存留有高傲的獠牙可没法轻易忍受教授那种轻蔑的态度，可眼下他也只能在心里怒骂对方两句而已。
“又被教授嘴了一顿？”
利爪看着獠牙难绷的脸色，不由得开口调侃道。
“……忍耐也是属于高贵之人的义务。而且教授的性格就是那么烂，就算是那位大人也讨不了好。”
“啊啊，是吗？明明你的脸看上去就像是高中生房间垃圾桶里的卫生纸一样皱巴巴的，几乎都把‘我迟早要让这个小不点好看’这句话写在脸上咯？”
“不要用那么恶心的比喻，利爪。即便你只是一头散发出臭味的野兽，但姑且也称得上是一位女性。你故乡的人难道只教会了你常识，没教会你什么叫作教养吗？”
獠牙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
“抱歉，我毕竟是野兽嘛，没你那么多落魄贵族的穷讲究。”
“……算了，还是任务更加重要一点。如果这次我们能够成功的话，就可以在第四区站稳脚跟，播下混乱与觉醒的种子。”
“中央区不会有任何反应吗？”
“如今的‘洞’自二十年前之后又进入了活跃期，他们可腾不出多余的人手来，否则上次我们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得手。”
獠牙双手背在身后，挺直了身体。
“聊天到此为止，做我们该做的事去吧，利爪。管理局的人已经到了。”
————
林笙正面色凝重地接听米菈打来的电话。
“技术支援部说监视贫民区的设备全都失效了，测量以太浓度读数的仪器也都陷入了混乱之中。你应该知道这种现象代表什么。”
虽然叫贫民区，但这里可不是那种窝棚遍地、堆满垃圾的臭水沟子，只是尚未经过现代化改造的老旧城区而已，因此自然也安装有完备的以太侦测设备和预警系统。
第四区只能称得上是相对稳定，所以以太兽的出没也不算少见……但即便是建立以来经历过的最大灾害，也没让侦测仪器彻底失灵。
林笙对这种事不能说有点印象，只能说是刻骨铭心。
毕竟二十年前的那件事就是如此，而他也因此失去了重要之物。
“大规模的空间动荡……”
“无序的以太通道会像下雨一般大量出现。”
米菈的声音中仍旧听不出任何感情。
她难道就不会感到害怕吗？毕竟这种灾害当初可是让中央区差点毁于一旦，时至今日都还残留着难以磨灭的影响。
“林笙，你觉得这种事是自然形成的，还是人为制造的？”
“什么意思？”
林笙蹙起眉头。
他看向不远处两个正站在窗边往外偷偷观察外部情况的少女——
这里是暂时被“征用”的一处民宅，一间破旧的老式公寓。
三人只是借此处躲藏一段时间而已。
虽说是逃跑，但林笙当然不可能真的一溜烟逃回管理局，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子，小心翼翼地探索着泛以太主义者们的看守范围。
考虑到他们没有追上来，林笙大概能推测出这些人恐怕是在看守着什么东西，所以不能离开太远。
神无月玲奈恐怕就在那个防卫圈中的某处。
……可先不说要怎么突破进去，光是找人都和大海捞针无异。
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以太灾害预告，运气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虽然这么说显得有些没骨气，但林笙也只能依靠万能的梁余音想想办法了。
有轮椅不摇，有大腿不抱，有富婆不舔的人生可以说是已经失败了——虽然梁余音算不上富婆，只是个抠……不对，节俭的女性。
她之所以生活过得多快好省，都是因为大部分工资都得拿去维护那件以太武装，还有之前因过错被降职导致薪水骤减——连补贴福利通通都被取消了。
但不得不说人类的适应力真是强大。
即便是组建乐队玩票的富家千金，在家境一夜跌至谷底后也能做到用肩膀支撑起家庭的重担，更不要提本来就身心强大的梁余音了。
所以她看上去才会生活得十分潇洒，即便只是骑着一台电驴也有十足的大小姐范儿。
“以太发生器？”
林笙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是机密，林笙。你知道随随便便说出口会有什么后果吗？”
“……”
“开玩笑的。那玩意既然都落入了泛以太主义者们的手中，自然也算不上什么机密。告诉你吧，以太发生器除了制造高浓度以太环境之外，还能做到强行打开与其他世界连接的以太通道。”
“与其他世界？！照这么说的话，我反而开始好奇管理局是为什么会允许大学研究所进行如此危险的研究的……应该与政府内部的派系斗争无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