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帮我找个盆来,再接点水,我要简单清理一下创口。”
那些发黑的腐肉必须清除,这样才能有助于伤口的愈合。
“找个盆,再接一些水,乔治医生要给你父亲的伤口做一些处理。”上条悟传达道。
天道樱听完不敢怠慢,急忙寻找到了医生要的东西。
乔治从医疗箱里拿出来一个工具袋,轻轻一甩里面的各种手术器具就自动铺在了地上,随后带上手套,在伤口周围均匀涂抹着麻药。
“这伤口附近的肉全部坏死了,得先全部清掉才行,之后还要缝合,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可能需要上条同学能临时做一下我的助手。”
上条悟立刻点了点头。
只见乔治用锋利的手术刀在狭长的伤口比划了一圈,标记了几个点位,之后如清理沟壑一般一点一点剜除腐肉,刚好露出底下能滋生肉芽的白花花的崭新肉床。既没有伤到最下面肉层,又将腐肉清除的一干二净,对于手术刀的深浅把握简直精准到了毫米级。
上条悟在旁边打下手,看的极为震惊。
很快,缝合开始了,乔治一只手用镊子轻按住皮肤,另一只手用医用钳固定住回形针,两只手上下翻飞,如蝴蝶般穿针引线。
缝合皮肤和缝衣服当然不能相提并论,缝合皮肤的线是从皮下穿过,需要的打结和引线手法都不一样。
乔治的动作之快和操作之精准让上条悟大开眼界,天道光正斜贯胸膛的狭长伤口,甚至都没来得及向外怎么渗血,缝合就结束了。
针脚线条整齐美观的简直不像话,以至于手术结束之后,上条悟都不觉得那是伤口,更像是一个纹身……
“还好,伤口不深,面积也不大,硬抗了几个月这种伤势,没经过任何处理,竟然都没有全身感染,真是奇迹。”
乔治手脚麻利的清洗仪器,用小酒精灯消完毒之后,将光亮如新的手术器具重新放回了医用工具袋中。
“患者身体太虚弱了,我担心缝合了之后反而会让他二次感染。”
之后乔治又给天道光正注射了一些什么药剂,上条悟不得而知,但是最后开的是些消炎药的名字,这他倒是能认出来。
处理完一切的乔治又望着昏迷不醒的天道光正仔细观察了一段时间,道:“我怎么感觉患者处于长期严重的营养不良?这可不利于伤势好转。”
没把这句话翻译给天道樱,也没好意思跟乔治解释原因,上条悟苦笑了一下,说道:“以后营养这块肯定会跟上的。”
“伤口愈合期间不要忘记吃药,记得每天用酒精给伤口周围消一次毒,后续只要不再感染,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上条悟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个最大的困难给解决了。
天道樱在一旁围观了手术的全过程,呆楞楞的半天说不出话。
她看不懂手术,但她知道一个道理,和剑术一样,任何技艺达到顶尖到一定程度之后,都会暗含某种美的韵律在里面,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乔治刚才的手术过程,很明显已经达到了这个程度。
上条悟在她呆滞的眼前挥了挥手,笑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手松开?”
天道樱如梦方醒,放开了捂住天道小美眼睛的那只手。
天道小美有些害怕,但还是慢慢睁开一丝缝隙,最后完全睁开了闪亮清澈的眼睛。
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上条悟,怯生生问道:
“治疗结束了吗?”
“嗯,治疗结束了,后面只需要让你爸爸安心养伤,慢慢就可以痊愈了。”
上条悟以远超常人的毅力,生生抑制住了想要再次施展摸头杀的冲动。
他自家妹妹的头都没怎么摸过,老去摸别人家妹妹总觉得有种莫名的负罪感……
对不起了,老妹,别人家的妹妹实在太香了。
“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地方好像跟武馆差不多,对吧上条同学?”乔治问道。
“是的。”
“那在他完全康复之前,千万别让他做什么剧烈运动,伤口再崩开就很难处理了。”
乔治之这么说,是因为他真见过这种类似的武痴,第一天缝合好了,第二天就开始练武,跟自杀没什么区别,这种人别说自己,南丁格尔在世也救不了。
“那当然。”
上条悟保证着,随后立刻把这一句嘱咐给了天道樱。
又叮嘱了几句之后,乔治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准备告辞了,他这次是推了很多事情连夜赶过来的,回去之后都不敢想象有多忙。
送他到院门口的路上,天道樱带着天道小美一路千恩万谢,不停地鞠躬。
最后这段路,还是要由上条悟来送的。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小伙子,快回去陪你的小女友吧。”
“还不是呢。”
上条悟憋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最后憋出来了这句话。
他总不能把黑化进度条的事情告诉乔治吧?那样多半会被立刻建议去国外看看脑科。
“这都还不是女朋友?”
乔治都震惊了,不是女朋友为什么能替她做到这一步,后面又很快想通,拍了拍上条悟的肩膀。
“放心,等她父亲一醒,她不是也得是了。”
面对乔治的突然八卦,上条悟有些难以招架,道:“您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吧,怎么还对这些感兴趣。”
乔治笑了:“在我小时候,我们那边有过一个口号是这么喊的:穿英国的礼服,喝法国的红酒,戴瑞士的表,吃华夏的美食,还有……娶日本的女人。”
“你那个未来的小女友,不是标准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不是标准的大和抚子嘛?”
类似的口号上条悟前世也听到过,但有的早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他有些哭笑不得的回答道:‘’您也说是您小时候了,现在这时代,哪里还有什么大和抚子啊。”
现在多的是下海明星,和做爸爸活的神待少女,大和抚子的时代早就伴随着经济泡沫的破裂而一去不复返了。
本来上条悟从来没往这个方向想过,乔治这一说,他在脑海里试着将穿着练功服的天道樱换成和服……
好像还真有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