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人。
她有病吧？
顾羽都觉得他很难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因为在他的视角看来，就是姜惜月喝醉酒之后一直在嘴硬，不承认自己醉了。
然后突然给了她自己一巴掌，就开始哭哭啼啼了。
这……什么意思？
喝醉酒了没轻没重把自己打哭了？
姜惜月慢慢地蹲下了，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脑袋深埋，身体微颤，一副潸然泪下的模样，却看得顾羽那叫一个莫名其妙。
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只是感觉到周遭的目光越来越多了，大家看着他们这边纷纷开始指指点点，小声嘀咕了许多。
虽然没有听清楚，但是顾羽盲猜自己的风评又被害了。
“……姜师姐，你先别哭，呃，不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干嘛要哭……？”
“我不知道……我好难受……阿羽，我觉得自己做得好失败，好多事情都没做好。”
姜惜月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甚至顾羽能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尤其是当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时候，那副双眼通红湿润了眼眶的模样，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只是这个时候她的楚楚可怜，博取的更多是来自路人的关怀，他们就听见姜惜月一边抽泣，一边悲伤地呢喃着：
“我什么也做不好……连自己都控制不住，也……没有留住你。
“哪怕我做了这么多你到现在心里都还是没有我呜呜呜，我明明都把一切都给了你了，你怎么对得起我的一片付出。
“是我哪里不够好吗，还是说，你的心里已经有了我以外的人……阿羽，为什么你总是要离我而去呢？”
我在说什么东西？
我的天呐。
我怎么感觉再说下去要出大问题。
明明姜惜月的心里已经很清楚自己的行为毫无逻辑，也在一遍一遍哀嚎自己的行为有些莫名其妙，可是酒精上头的沉重感让她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完全不受控制。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再加上两世的记忆交织在一起，让她隐隐有说出一些惊人的话语的倾向。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顾羽纯当她是在发酒疯，没有太把姜惜月说的话放在心上慢慢思考，他更在意的是周遭所有人的议论，暗暗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来。
“……得罪了，姜师姐。”
然后，在周遭所有人鄙夷的目光中，顾羽用公主抱的姿势将姜惜月抱了起来，在姜惜月的惊呼声中，他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地向着远离集市的方向跑。
原本最明智的选择是直接回马家的。
只是顾羽担心姜惜月这个状态要是回马家指不定还得添什么乱，只好带她先去没人的地方醒醒酒，至少让她清醒一点再说。
而且，或许是因为姜惜月的潜意识里很享受这样的状态，所以虽然她现在大脑一片混乱，但是躺在顾羽的怀中时，她就显得十分乖巧。
宛如小鸟依人一般的姿势依偎在顾羽的怀中，把脑袋靠在他的胸膛蹭呀蹭的，她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让顾羽把她抱到了郊外，顾羽才把她放下，坐在地上叹了一口气：
“我下次再让你喝酒我就真的是傻呗。”
“嗯……？怎么了阿羽？我们是要私奔吗？”
“私你个头。”
顾羽翻了个白眼，看着姜惜月有些意识模糊的模样，无奈到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姜惜月的酒量差到让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仔细想了想他又觉得合情合理。
只因为姜惜月的体质比较特殊，寻常人修行时吸收灵气总会吸收一部分然后消散一部分，无法做到全部吸收，可姜惜月就不会有这个问题。
拜这个体质的便利所赐，她的修行速度要远超过寻常人，这也是她实力一直强悍的原因。
只是这样子的体质就有一些缺陷，比如，面对一些敌人下毒时，她的身体也会将毒物照单全收，所以在小说里，能下毒的人一直是她的克星。
……现在看来，还要再加一个，酒精也是她的克星。
“怎么了阿羽，阿羽你说句话呀？”
姜惜月的声音都变得娇滴滴了起来，缩在顾羽的怀里蹭个没完，顾羽见状没忍住叹了一口气，话锋却一转，轻声嘀咕道：
“……真没见过酒品比你更差的了。”
“什么意思，嫌弃我，好过分啊阿羽，我心碎了，师姐就那么不值得你喜欢吗？”
“唉……真麻烦。”
顾羽稍稍顿了顿，看着姜惜月这副模样，忽然冒出一句：
“……那家伙就从来不会像你这样。”
“嗯？”
听到这句话的姜惜月就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开关一样，立马坐了起来，直直地盯着顾羽：
“那家伙是谁？你想起谁了？给我好好说清楚，每一个字都给我说……哎不行，头好晕，有点想吐……”
“师姐，你还是躺着吧。”
顾羽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姜惜月的脑袋，后者闻言，倒是很听话地坐到了一旁，顺势就向着顾羽的双腿上一躺，枕在了顾羽的大腿上。
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放过顾羽，姜惜月枕在顾羽大腿也不忘脸朝上，盯着顾羽的表情，然后轻轻地拽着他的衣服，示意他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
这让顾羽很无奈地用手撑着脑袋坐在原地，有些放空地看着前方，轻声嘀咕道：
“没什么，我也和你说过吧师姐，就是我的女朋友。
“那个家伙……其实是很柔弱的一个普通女生，偏偏有一个特点就是很能喝酒。
“她跟你这种没酒品的家伙可不一样，每次让我陪她喝酒的时候她都很少醉，反倒是我经常喝太多。
“可就算我喝醉了，她也不会做些什么，我记得她就像……猫一样，在我喝醉到意识昏沉时，她就趴在旁边，一直看着你，打量着你，哪怕什么话都不说……都很好看。
“相比之下，师姐你可就——”
顾羽的话说到了一半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见，此时此刻的姜惜月就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眼巴巴地盯着自己。
她的手还是拽着自己的衣服，轻轻的，温柔的，那双眼睛看着自己，好像藏了很多很多话想说。
可她却一句都没有说，就是这样继续好奇地看着，打量着，那望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一只小小的……
猫。
那一瞬间，顾羽忍不住问了一句：
“……姜师姐，你……”
而姜惜月，也忽然脱口而出一句：
“我说，阿羽。”
她慢慢坐起身来，看着顾羽，眼神依然温柔，话语却无比直白：
“如果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位前女友。
“你会怎么对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