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雪的出现无疑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那,那是林师姐?我靠!”
“不是说她正在稳固修为吗,怎么今个儿下山了还……还护着一个小杂役?”
众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这其中最为震撼的莫过于齐灿。
他刚才径直受了林霜雪那一剑,五脏六腑都火辣辣的疼,甚至泛着刺骨的寒意,险些就没站稳昏倒在地。
齐灿目眦欲裂,惊恐呢喃:“不可能,不可能……
她怎么会真的认识林师姐?!
其实白榆也挺惊讶的,她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高挑身姿,不自觉勾了勾唇。
冷是冷了点,但确实护犊子。
她可没自恋到觉得林霜雪口中那句“我的人”是在宣示主权,无非是觉得这群人冒犯到了自己,耽误了二人修炼的时间,过来找个场子而已。
但来都来了——
林霜雪正冷着脸准备诘问,袖管突然一沉,带着清香的少女气息便挤过来,裹挟着道细弱而娇俏的女声:“师姐……”
回眸,她对上白榆水光潋滟的双眼,此刻正可怜巴巴的举起手,上面伤痕错综复杂,显然是被人打的。
她娇娇软软的说:“师姐,我疼。”
浑然看不出对待齐灿时口出狂言的懒散劲儿。
林霜雪突然就沉默了,她冷着脸凝视白榆的伤口许久,接着猝地收回视线,再次看向齐灿时,手中握着的剑已然发出凛冽争鸣声,震颤的剑身像是酝酿着满腔怒意。
她修的是剑道,剑随人心。
林霜雪生气了。
这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出来的,包括齐灿。
他在震惊过后就是止不住的惶恐,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如何能与亲传相提并论?
齐灿头低的快,不住求饶:“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师姐身边之人,还请师姐责罚!”
在旁看戏的王眠也回过神,不动声色的瞥了白榆一眼,暗叹自己过于冲动。
但他人精似的,立即扬起了笑意,褶子快堆满了脸:“哎哟,有什么事好好说,先放下剑,宗门之内怎么能对同门打打杀杀的呢?”
没等林霜雪开口,白榆就凉凉问了句:“方才他打我的时候怎没见长老开口,还默许了将我捉拿后再审问?”
王眠脸上笑容僵硬,正准备怒斥白榆满嘴胡言,就见林霜雪睥睨了他一眼,挽了个剑花,破风声飒飒作响,最后剑刃直挺挺对准了齐灿。
她脸上是极其淡漠的:“我若是在此处置了他,你要拦我?”
分明是询问的语气,却被林霜雪念的冰冷而极具压迫感,吓得王眠额上冷汗直流。
他是金丹长老没错,但眼前这位主儿可是玉峰主捧在手心怕化的,玉峰主性格孤僻可是出了名的,几百年来就收了这么一个亲传弟子。
齐灿不过是个外门弟子,又无礼在先,虽说取人性命实在是过分了些,但若只是教训一二……
不过几息,王眠就反应过来其中利害所在,也没去看齐灿如同猪肝色的脸,笑呵呵的开始打太极:“自然是不拦的。”
笑话,他要是拦下了,自己这好不容易谋的差事可不就打水漂了?
听到这话,齐灿心如死灰,哆嗦着终于是跪了下去。
“求师姐绕我一命!”
林霜雪冷着眼,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跪伏在自己眼前的男修,淡淡吐出一言:“你怕是跪错了人。”
齐灿心里憋屈至极,到底还是不想给白榆下跪,嗫嚅了半天吭哧出几个字:“她不过是一个杂役——”
“哦。”
林霜雪突然笑了,声音带着股讥嘲,重重砸在心惊胆战的齐灿身上:“现在她不是了。”
说着,她看向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呆着的王眠,声音寡淡:“我听说灵植堂正在招收新弟子?”
王眠瞬间就明白了林霜雪的意思,这是要往自己这儿塞人。
灵植堂为外门,弟子大多是种植灵草的灵植师,虽在修炼一途差强人意,但在捯饬草药上可比旁人厉害。
王眠自然给了林霜雪这个面子:“确有此事。”
他又不傻,答应了自己没坏处,不答应反倒惹得林霜雪不痛快。
“现在她与你同为外门弟子。”
听见王眠同意后,林霜雪又扭头看向早已面如纸色的齐灿,声音冷的仿若淬了霜。
白榆稀奇的看着林霜雪为自己谋了去处,又逼着齐灿给自己下跪,到底还是出了声:“师姐,我看还是算了吧。”
众目睽睽,让他给自己下跪未免太招摇了些,更何况……
【我建议还是不要如此。】
许久没说话的系统冒出来,语气中带着斟酌意味。
【虽说原主早已身亡,但你和齐灿之间确实有因果交织,虽然比较浅,但若不是以正当途径断了交集,恐怕日后修炼会生心魔。】
白榆可是个很听劝的人,瞬间回过味儿来。
她得正儿八经的打败齐灿才是。
很快她就想到林霜雪口中的小比,当即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一脸怨恨的齐灿:“我从不仗势欺人,若你想击败我,小比见。”
她高调宣战,旁人指指点点都是在说白榆不自量力,齐灿却冷笑一声。
这可是她自己找死!
炼气境虽修仙之人大多都可踏入,但层与层之间也有分水岭,他瞧着白榆不过炼气六层,又经脉俱断,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想着,齐灿垂下头说了声是,心里却是翻涌起滔天的恨意。
“诶哟,那今个儿这事就这么了了吧。”
王眠立马出来和稀泥,笑呵呵的看向白榆:“走吧,我带你去领外门弟子的衣服与月例。”
白榆的确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于是并未推辞,而是抬眸看向安静凝视着自己的林霜雪,展露出一个娇俏的笑:“多谢师姐相救~”
林霜雪则是暗自拧眉。
小比仅剩三个月的时间,虽说白榆天赋惊人,但她毕竟是五灵根,修炼起来必定难于常人。
她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不过事情尚未了,所以林霜雪并未当众提出疑问,而是示意王眠带路。
王眠看出白榆不过是五灵根,倒也安静的没吭声,毕竟林霜雪的人轮不到他指手画脚。
走进堂内,王眠递给她一袭白色长袍,干干净净的,上面搁着个储物袋子,里面揣着白花花的灵石,旁边还有枚不知何物做的牌子,其上镌刻着'白榆'二字,大约是宗门象征身份的令牌。
“喏,拿去吧。”
他说了句,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你是五灵根,根植可曾测过?”
白榆摇摇头,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那个垃圾体质到底是多少根植,大约三四左右?
反正她这身体不咋样,估计到时候还得被嘲讽一通。
王眠取出了测根植的法器,随手递给白榆:“把手放上面,努力调动你能操控的所有灵气。”
白榆清楚这不过是走个流程,便也不太在意,把细白的手掌贴上去后,立即感觉到周身的灵气在四周飘荡着。
她尝试调动,却发现那些颜色各异的灵气跟老牛似的,怎么都拉不动,最后也只是勉强挪过来了一些。
法器上的根植慢吞吞升到3,便不再动弹。
白榆看见了王眠傻眼的表情,饶是脸皮再厚也有些心虚,视线飘忽着,就这么落在了林霜雪身上。
诶……
我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