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光是白榆愣了,连林霜雪也有些意外。
她承认自己引荐白榆是存了私心。
一方面,白榆天赋的确上佳,且为女修。
另一方面嘛……
她有些不自然的紧了紧手指。
林霜雪还记得白榆哭着伏在自己胸前询问会不会丢下她的场景,瞧着可怜极了。
她思来想去,最后觉得让白榆进入凌寒峰是最好的选择。
玉玲珑虽然性子乖张,行事洒脱,但对自己的弟子都是个顶个儿的好,况且白榆天赋异禀,若是被浪费了也是可惜。
短暂的错愕后,白榆瞬间反应了过来,面上带着喜悦:“当然愿意!”
修仙届讲究的是什么?
实力和背景!
虽说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的人可以无视所谓的背景,但白榆现在可是个还没筑基的小屁孩儿,甚至还身怀炉鼎体质,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虽说她不知道玉玲珑修为几何,不过好歹也是大门大派的峰主,起码也得元婴了吧?
“你答应的倒是爽快。”
玉玲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白榆,话锋一转:“不过嘛,你现在的实力还不够看,哪怕是我也不能破格收你为徒。”
闻声,白榆倒是没有任何意外的感觉,毕竟境界修炼是极为冗长且枯燥的事情,有些人甚至数十年都会在原地踏步。
至少在明面上来看,一个十八岁的炼气六层确实不算天才,而且她还是五灵根,在元婴之前,相较于其他修士都处于劣势。
林霜雪嘴唇翁动了下,像是准备说什么,就瞧见玉玲珑一脸促狭的看过来。
“怎么,要怒发冲冠为红颜啦?”
顿时,林霜雪脸上闪过些局促与无措,声音讷讷。
“师父不要再取笑霜雪了。”
她虽甚少涉世,但偶尔也会听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传闻,本来听过就算了,偏偏玉玲珑还总是拿这事逗她。
“行啦,虽然我现在不能收你为徒,但不代表之后不能。”
玉玲珑没再逗她,反倒将目光落在白榆身上:“我听说你有意参加数月后的外门小比?”
白榆想起自己和齐灿约了比试,当即颔首:“是。”
“小比前十的弟子可以进入内门,第一名有一次选择师父的机会。”
玉玲珑慢悠悠的说,态度仿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是在阐述一件事实般,眼角却荡出几分笑意。
白榆立即了然,瞬间就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从容的对答如流:“我会拿到第一名的,请您放心。”
这让玉玲珑看了她眼,眸中划过一丝兴味。
她把玩着手中酒壶:“不是我打击你,以你的实力可不好拿哟。”
外门弟子有实力的不少,不说别人,光是齐灿就比她高上两层境界,更别提那些苦修了数年的人。
但白榆却丝毫不担心。
毕竟人和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
只要和林霜雪多贴贴,她甚至有信心在小比前就完成筑基。
但这话她自然不能说出口,也没过多辩驳,态度仍旧不卑不亢:“那就请您拭目以待吧。”
玉玲珑已经把橄榄枝抛过来了,她自然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
见二人聊了一会儿后气氛融洽,林霜雪心里的担忧也逐渐消散,唇角有微不可察的弧度上扬。
但很快,她笑不出来了。
玉玲珑笑得狡黠,以房间内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偷偷问白榆:“所以你真的是被我家这个傻徒弟捡回家的?”
“是呀。”
白榆回答的毫不犹豫:“当时我受伤了,要不是师姐,估计我就要自生自灭了,我很感谢她的。”
“还真是戏剧般的展开啊~”
玉玲珑抻长了语调,眨巴了下眼睛:“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了?”
“……咳咳!”
没等白榆回答,林霜雪就接连不断地咳嗽了好几声,玉玲珑立马故作诧异的掩唇:“哦呀,我的好徒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着凉啦?”
身怀天赋异禀冰灵根的林霜雪沉默了。
白榆则是努力憋笑看天空。
不关她的事儿啊。
“行了,我有点累了,你们想在这儿修炼或者回小院儿都可以,没什么大事别来找我啊。”
玉玲珑慵懒的舒展了下凹凸有致的身躯,几乎是瞬间就没影儿了,只剩下一句话在风中晃荡着——
“有也别来!”
白榆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位有点离经叛道的峰主远去的背影,扭头看向林霜雪,发现她微微错开脸,唇线抿的很紧,神色略有些不自然,隐约还能看见娇俏脸蛋上覆着的层淡粉色……
不是,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她沉默着,白榆也有点难为情,再也没法把那些胡乱编撰的东西当玩笑话,支支吾吾的开口:“我们……要回去吗?还是留在这儿。”
谈到这个,林霜雪才转过头。
“留在这儿好一些。”
停顿片刻,她又说:“这里比起山洞里更适合炼体,师父搬进来过不少好东西。”
对此,白榆自然是没有拒绝了理由,欣然答应了,反正她也没什么行囊,基本上所有的东西都在身上。
将白榆安置在自己隔壁的房间后,林霜雪这才想起来,凌寒峰常年冷冽,温度虽说适合炼体,但对白榆而言,日常生活或许还是冷了些。
她思量片刻,看向正好奇的四处打量的白榆。
“今晚你随我下山吧。”
闻声,白榆立即转身,脸色既诧异又欣喜:“下山?
她快步凑近。
“为什么呀?”
林霜雪瞬间避开她灼热的视线,指了指她身上单薄的衣裙:“买衣服。”
“哦~”
白榆恍然大悟的直起身体,笑容明媚。
“好呀。”
接下来她在凌寒峰修炼了一整天,泡进了比山洞里还要刺骨的池水中,牙齿都打着颤。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还是林霜雪走近,朝白榆伸出手。
白榆看也没看就抬起胳膊搭上,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林霜雪身上,睫毛沾染上了上些许水汽,声音哆嗦的像是被冻的不像样:“师姐,好~冷~啊~”
林霜雪看着自己被她身体洇湿的衣物,略显无奈的将人身体扶正,似是无意般开口。
“今晚似乎是花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