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盏花灯制作精良,周围已经挤过来不少人,叽叽喳喳的猜灯谜,摊主笑呵呵的看着,只待有缘人。
林霜雪看了眼目光殷切的白榆,有些不自然的抿抿唇。
她不太会猜灯谜。
但架不住白榆一个劲儿的盯着自己瞧,林霜雪生平初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硬着头皮的感觉,美目扫过那灯谜,苦思冥想起来。
白榆则是一脸期待的翘首以盼。
她本来只是有些好奇,想着随手薅个无主的花灯回家挂在床头,但也不知道为何,见了那盏小巧可爱的花灯后就走不动路了。
白榆正想着,旁边逐渐响起了猜测灯谜的声音,此起彼伏,她不禁看向林霜雪。
熙攘的人群中,林霜雪堪称鹤立鸡群,明明站在角落,却莫名引人注目,她像是沉思了许久,红唇微张:“谜底……”
“我猜中了!”
白榆听见身前有个青年男子激动喊了声,炫耀似的振臂欢呼,飞快的接过手中的花灯,然后挠着脑袋递给了身旁的少女,二人之间的气氛瞬间暧昧起来,周围也都是起哄的声音。
“抱歉。”
一片热闹中,林霜雪走近,声音有些轻。
闻声,白榆立马摆手:“师姐为什么要道歉?我也没猜中嘛,而且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用那么在意啦~”
见林霜雪似乎还准备说些什么,白榆脑袋一热,直接就拉住了她的手,忙不迭地挤出人群:“好啦,我们去看别的吧!”
白榆紧握着林霜雪有些发凉的指尖,娇小的身躯在人潮中不断穿梭,披散至肩头的发丝随风而起,香气扑了她一脸。
林霜雪的大脑有瞬间空白,接着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跟上白榆的脚步。
她们一前一后在闹市中走着,身边吆喝声络绎不绝,林霜雪瞧见旁边的小摊后停下脚步,连带着把白榆拉回自己身边。
“欸?!”
白榆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撞入林霜雪的怀抱中,空出来的手紧搂着她的腰,歪歪扭扭的站稳了身子。
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白榆突然觉得周围的吵闹声音仿佛在瞬间暂停,只剩下自己心脏如鼓般不住震动。
扑通、扑通。
快的吓人。
林霜雪把人扶起来,看着她微微低垂颤抖的眼睫,也没多说什么,抬脚往店里走:“进去逛逛。”
白榆自然没有异议,拍了拍隐约有些泛红的脸,跟在她身后进入店肆。
等到进去后,白榆才发现这是家脂粉首饰店,琳琅满目摆放着女孩子稀罕的玩意儿,时不时有娇笑声从旁边传来,带着阵略有些呛人的香风。
她皱皱眉,离林霜雪近了几分,几乎快缩到人身后。
“姑娘准备买些什么啊?”
接待她们的是个妇人,讲话温吞,脸上带着善意,林霜雪把白榆推到自己身前,指了指她现在格外素净的打扮:“给她,都要。”
言简意赅的话语却让妇人眉眼飞上笑,同刚才卖衣裙的老板似的,转瞬间就捧出来大把玩意儿,一个个指给白榆看。
“这手串用料极好,色泽也亮,是实打实的好货。”
“这个脂粉是时兴的好东西,据说擦了之后肤白似雪,娇嫩的能掐出水儿呢。”
“还有这个……”
眼见她滔滔不绝地还想说什么,白榆有点头疼,她看了眼那些花里胡哨的手串,又瞧了瞧胭脂,最后目光定在了老板手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摆着一枚玉色簪子,做工精良,色泽通透,泛着层薄光。
见白榆目光投过来,老板仔细瞧了瞧,也没挂脸,反倒仍旧笑意盎然:“这簪子也是极好的,姑娘喜欢?”
林霜雪看过去,又看了眼白榆,像是在比对什么,最后认真颔首。
“你戴什么都好看。”
白榆听出几分宠溺的意味,耳根飞上一抹红,又见林霜雪面色如常,才知道她只是阐述事实,心里莫名有些烦闷。
林霜雪浑然不觉,摸出一个钱袋子搁到桌上,便想出门,却被白榆轻柔的勾住手指。
“师姐。”
白榆把簪子递到她面前,眸中水波流转。
“帮我戴好不好?”
林霜雪瞧着她白净掌心内躺着的玉簪,倒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她指尖纷飞,很快给白榆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然后给她戴上去。
没等她说话,就见白榆走上前两步,伏在自己衣襟前,温热的小脸蛋磨蹭了数下,像是只撒娇的小猫,接着仰起头,笑容明媚。
“好看嘛?”
她还虚虚的拢着林霜雪领口往下的位置,指腹像是不经意般轻柔擦过,清楚的感觉到眼前人的身形僵硬住,唇角这才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偏偏眉目仍旧楚楚可怜。
“师姐?”
她声音温和中带着些困惑,林霜雪猛地回神,背脊绷的很紧,藏在发丝间的耳垂红通通一片。
“……好看。”
林霜雪面上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色,说出来的话也淡淡的,脚步却加快了不少,像是在遮掩什么。
见状,白榆勾唇一笑。
她才不要一个人心脏狂跳。
当然也要把我们受人敬仰却冷漠疏离的高岭之花也拉下水,染上她的颜色啦。
白榆心情瞬间就好了不少,哼着小曲儿跟上了林霜雪片刻后又刻意放缓的脚步。
购置完毕后,她们该回去了。
临走时,白榆搜刮了大大小小不少摊子和店肆,揣着满满一个储物袋的食物,这才心满意足的踏上回程路。
回到凌寒峰的时候已是后半夜,天穹中高悬着明月,周围散落着点点星光,显得格外静谧。
白榆摆了一大桌食物,美滋滋吃着叫花鸡,余光瞥见林霜雪突然出了门,心下纳闷。
这么晚了她要去哪儿?
但很快,她又风卷残云的吃起来,反正林霜雪实力强劲,又是在凌寒峰,肯定不会出什么意外。
等到她吃饱喝足,顺带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后,林霜雪这才回来。
白榆发现她发丝有些湿润,一边褪下繁重的衣裳,一边随口问了句:“师姐,你去哪儿了?”
她脱的只剩里衣,却没听见回答。
白榆疑惑扭头,就看见林霜雪就站在自己身后,几乎快要紧贴上来。
离的近了,她明显感知到林霜雪身上扑过来的寒气,白榆没躲,反倒关切询问:“要不要洗个热水澡,你身上好凉,我——”
“白榆。”
林霜雪突然打断了她的话,目光灼灼。
被这样的眼神盯的久了,白榆瞬间心乱如麻,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怎、怎么啦?”
她末尾的语调都打着颤,偏偏林霜雪又走近,压下身段,距离逐渐缩短,白榆甚至能瞧见她睫毛上覆着的冰霜,身后也退无可退,重重坐在了床榻上。
林霜雪单手支在榻上,以居高临下的姿势困住了白榆,她瞬间攥紧了手指,呼吸都有些困难,声音细弱。
“师姐,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