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之主诞辰日的事情让芙蕾亚心情一团糟，整个假期里连续窝在卧室打了很久游戏。
等到开学，芙蕾亚迫不及待回到了短暂逃离家庭的地方。
“我们的芙蕾亚大叔回来了。”
开学返校的日子里，熟络的狐朋狗友，死党损友们互相打起了招呼。
芙蕾亚很清楚，之所以同学们日益热情了起来，是因为这里毕竟是沃顿市，光辉帝国北方相对富裕，却又混乱的一个城市。
如果芙蕾亚不能表现出颇为宽松的经济实力，同学大概也不会给予她平等的对待。在友谊的构成中，有青春的纯洁，但也少不了那些闪闪发光的克朗硬币的影响。
隔壁的学校可是每周五都会停满豪车，而这仅仅是家里的保姆们为了尽快地把少爷公主们接回家。芙蕾亚的学校虽然没这么离谱，但是没有人会对一个发不起烟的同学报以诚挚的祝福。
经历了一个寒假的波折，疲倦是芙蕾亚唯一的感受。
正好开学第一天不需要上课，是留给学生们采购生活用品和休闲娱乐的日子。因此，芙蕾亚简单地逛了一圈附近的商场后，就钻回宿舍准备休息。
好景不长，一阵心悸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你手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又多了一个？我要不是发现了盒子都不知道你又背着我买了新手机！该死的东西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哦，原来有个女生表妹，她说需要个备用手机，但是又不会买，所以给我了点钱让我帮忙代买”芙蕾亚无所谓的回答着。
“不就这么点事儿么”心中抱怨着父亲的敏感，就继续想着开学如何趁着这半年补一下功课，毕竟，还是要好好学点东西。
“你认为你的父亲是傻子么！你现在出门！叫一辆车！然后坐车滚回来当面和我说！立即！马上！”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暴吼。
“我都告诉你了，就是个代为购买手机的事情！”芙蕾亚感觉不可思议。
“我现在是在让你回来！如果不回来，以后就永远不需要回来了”想到了这肯定又是一次疯狂的控制欲测试。芙蕾亚穿好衣服出门，满脸不快地叫了一个出租车。
一共短短半个小时的车程，并不长。
芙蕾亚看着外面的街道，世界好像离自己很远，自己走了很久很久才回到那个冰冷的地方。
“滚过来！站在墙边！站直！”刚换完鞋的芙蕾亚，还没来得及关严大门，就听到了一阵咆哮。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不让找女朋友么，你自己什么样子你不知道？还有脸搞对象？究竟是谁给你的自信？你的学习有那么好么？！”对面男人的咆哮尖锐，刺耳。
“呵呵，我什么样子，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再说了我倒是想找一个女朋友呢。”不过无论心中怎么想，芙蕾亚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回了一句：
“你自己打电话问啊！”
“什么态度，你这个混账东西，过来！”
芙蕾亚慢吞吞来到父亲近前。
“啪”一声清脆的肉体接触声音响起，脸颊上先是一阵火辣，当火辣超过了一定限度，又开始转变成了温热和胀痛，突然间的痛楚和委屈让芙蕾亚的眼眶开始泛红，不过想到那些出了声音又要继续挨打的日子，芙蕾亚把目光投向了窗外，试图让自己忘掉屋里的一切。
“手机拿出来”父亲默默从芙蕾亚手里接过手机，问清人名直接拨起了电话。
“嘟……嘟……”
“喂您好？”对面一个清脆的女声传了出来
“请问是南茜么？”
“哦，对，我是，您是？”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芙蕾亚父亲，他拿了钱买了一个手机，说是给你买的，我担心他胡闹，嗯，所以特意问一下！”
“哦哦哦，我不太会买手机，想要个稳定可靠的，然后就给芙蕾亚了几百克朗，让他帮忙买了，您不会是以为他给自己女友买礼物了吧，哈哈哈，我只是他表妹，而且我有男友，在第十二高级学院呢。”
“哈哈哈，好，那我就放心了，打扰了”父亲皮笑肉不笑，放下手机挂断了电话。看着表情逐渐缓和的父亲，芙蕾亚知道自己莫名躲过这一劫了。
“家里过去一直很穷，和你爷爷奶奶挤在40平米的小房子这么多年。最近两年才缓过来，父亲也觉得很对不起你们，所以尽可能让你过得稍微好点。”
“但是！”听着父亲埃德先生的停顿，芙蕾亚觉得后面才是重点。
“这都是以你好好学习，不辜负家里期待为前提的，你如果不好好学习，一切免谈，回去吧。自己掏的路费从生活费里扣，这就是你有事情不及时向你的父亲汇报的惩罚。”埃德先生着重强调了“你的父亲”、“汇报”、“惩罚”这些词汇。
“知道了”
芙蕾亚没有再抬起头看向屋里，只是低头走出门，想到即将到来的闭校时间，芙蕾亚感觉有点心痛，不知道是那间小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带来的痛，还是又要继续掏一大笔打车费回去的痛。
芙蕾亚觉得肯定是后者。
因为如果是前者，代表了自己还和那间屋子，还有屋子里所有的人，有深厚的感情。现实里的每一件事情，都给芙蕾亚带来了压力，叠加起来以后，让芙蕾亚感受到无法逃离的窒息。
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六点，折腾了一大圈下来，再也提不起精神去食堂吃饭，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境又一次席卷而来，但是这次没有那些暗红的世界。
梦境里，芙蕾亚只感觉一片白茫茫、温暖的光，从上方射了下来，那边如同神秘的天国，神灵的乐园，充满幸福和欢乐。
“光辉的神域么？难道，我要就这么离开了，因为从来没犯什么错误，所以可以进入光辉之神的世界？”芙蕾亚极为享受这种温暖，那是久违的安全感。
“原来这就是神灵的怀抱啊”
“那有神的话，邪神也是真的？”
思维所至，想法被映射出来，神圣的光芒在一瞬间凝滞了。神灵感应到了眼前凡人的杂念和私欲。
光芒仍在，但温暖的感觉已经消散一空。
余光处泛起了腥红的血色，向着自己蔓延，阴暗的感觉开始有形有质，扼住芙蕾亚的喉咙，窒息感愈发强烈，似乎下一秒就要在痛苦中结束所有。
芙蕾亚感觉到从心底涌现的恐惧，如同生命层次的压制，让人绝望到忘记反抗挣扎。
“当当当”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敲击和晃动，芙蕾亚清醒了过来，身体开始剧烈的喘息，贪婪地呼吸着四周的空气。
“你小子抽什么风，睡觉做噩梦了，我们进来的时候看你差点把自己憋死，睡觉都不带喘气的啊”隔壁床的马克结束了疯狂的晃床，看着喘气的芙蕾亚有点面露惊恐。
不过显然，误以为芙蕾亚是感冒鼻塞的马克，还是觉得游戏吸引力更大，没有等待答案，扭个头便开始去围观掌机游戏。
刚刚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让芙蕾亚无法分辨这究竟是自我压力过大的癔症幻觉，还是真的捡了一条命。
“嘶～”
忽然间，右侧手腕剧烈的疼痛让芙蕾亚回过神。
“这是什么东西？叉着腿走路的小人？”
不对！飞速从床铺上翻下来，从书柜里扒拉出那本皮质书《神灵低语》。看着和那个噩梦中，现实中自己都画出过的图案极为相似的一笔，芙蕾亚再也淡定不下来了。
对，这不是叉腿的小人，这是召唤邪神的标记，下面，是没显露出来的那些，所以看着不完全。
虽然仅仅是一个竖线很完整，但是，竖线下面的两笔，已经快完成了。
这八成是那个网站里所说，他仍在仪式中。
结合各种迹象来看，这绝对是真实存在的邪神，而且，看来是仪式成功了一半。交易失信的后果，未知！一瞬间，芙蕾亚脸色变得惨白。
急匆匆跑进卫生间，拿上消毒液、肥皂，用力冲洗了几遍，那个痕迹牢固的如同是皮肤天然的色彩，芙蕾亚知道，事情大条了。
手腕处的痕迹经过短短的时间，又延伸了一丝。芙饿亚不知道痕迹在这个时候完全显露是个什么后果，但是，他实在不想赌。要知道，传言里吹蜡烛召唤女巫失败的后果，可是好多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弄清楚。
不知道为何，到了这个地步，芙蕾亚脑海里却想起了过去的种种。
一丝丝生活里的阴影逐渐汇聚成了绝望，绝望又被神秘的力量放大。
芙蕾亚没办法从那些日常的亲情中获得精神支撑和爱，或者说从来没有正确被教育如何关爱自己，关爱他人的芙蕾亚，早就没了这样的能力。
同样，压抑的生活让芙蕾亚没办法合理经营自己的友情，甚至都没办法支持他和男生们处好日常关系。倒是女生和芙蕾亚关系不错，可是芙蕾亚知道，他毕竟不是女生。
学习，更是一塌糊涂，在情感平淡到如同清水一样的生活里，芙蕾亚很难集中注意力去学。甚至因为身体不好，常年感冒发烧，不知道有多少课被看病耽误了。
甚至连性格，芙蕾亚也一贯懦弱，不敢拼命，怕一旦做错，就会失去很多，他到现在都记得，明明是被欺负还手，家里人在警告他不要惹事情。
“也许，真的是命运呢，光辉不愿意照耀我”就这样芙蕾亚手里捧着那本书，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试一下吧”做下决定以后，芙蕾亚甚至安慰自己，或许这就是青春里最后的中二疯狂呢，如果证明不了自己是对的，那以后就要，不对，可能也不会有以后，芙蕾亚甚至不知道自己成年后能否养活自己，自己学习差、又不怎么会社交。
这是光辉帝国，是这片大陆最和平的年代，但是，和平不意味着平等，更不意味着没有压榨，如果不能走上社会的上层，那么面对的只有无数血和汗铸就的生活，光辉教廷没有财力让所有人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从某种角度来说，光辉教廷能让所有人有一个养活自己的工作，这就是一个很伟大的事情。
但是，见过更好生活的芙蕾亚，不想过那种毫无尊严的，仅仅是活着的日子，芙蕾亚知道辛苦挣钱，虽然能养活自己，但是要面对的是什么。
想想那些年母亲大人做裁缝时微薄的收入，与之对应的是在家里受尽的白眼。
普通人，依旧在竞争之中谋求更好的未来，有人辛勤工作耕种半生，攒下的不过几万克朗，有的人进到大城市里工作，凭借努力和智慧赚够十几万克朗，买下城里的房子。
“如果你真的具有神奇力量，写的内容也是真的，就让我见证一下吧”打开了那本书，掀到图案的那页，一手捧着书，一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把裁纸刀，默默划开中指。
可能是绝望会抹去伤痛，芙蕾亚这次感觉没那么疼，手头开始用鲜血涂满诡异的图案，可是无论如何多的鲜血流淌在图案上，都没有一丝晕染。
这让芙蕾亚多了一丝信心。
在难以观测的维度，混杂着绝望，忧伤等复杂情绪，甚至还有血腥感的能量波动摇摇传递了出去。虽然很微弱，可借助着那本具有一定能量层级的书，波动变得异常稳定，并且毫无阻碍。
仪式，开始了。
头怎么这么晕？芙蕾亚刚刚完成仪式就察觉到一阵眩晕，为了防止栽倒破相，飞快的爬回自己的床铺，之后就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黑夜是天然的暗能量世界，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寄宿学校内人们都已经沉沉的睡去，一种扭曲，让人精神焦躁不安的气息逐渐从虚无中扩散。
“真是够了，为什么市政就不能把路灯的供电维护一下”
安保看着头顶突然闪烁的路灯抱怨了起来，不过像是想起了口口相传的一些常识规则，快步离开了闪烁路灯的范围。
身后灯光所无法触达的阴影里，黑暗像是有了生命一样产生了具象的流动，飞快朝着安保覆盖了过去。
“咚～”学校不远处教堂敲响了午夜的钟声，光辉教廷的教堂，会在午夜时间定期敲响钟声。
钟声掠过，黑暗瞬间恢复了正常。
然而片刻之后，一种充满着让人恐惧疯狂的气息，像是找到了目标，更为隐蔽地向新的方向席卷而去。
那个方向是芙蕾亚的宿舍。
宿舍大楼里，平平无奇的楼道，在这个夜晚像隐藏着吞噬灵魂的邪恶，楼道里伟人的画卷如同被污染一样，不再和蔼，萌上了奇异的笑容。
楼道的阴影像具有生命力一般感受着这个多年来不曾踏足的土地，那种诡异的气息，让半夜起床去卫生间的同学激灵一下，仿佛身后被窥视一样汗毛倒立，一瞬间清醒了起来，草草结束了释放液体行为，飞速狂奔回自己的宿舍。
芙蕾亚正毫无察觉地睡着，但是白天的事情，让他精神始终难以放松，甚至可以说脆弱。
“给我，你的答案……”，突然间，一阵透着刺骨的寒冷的声音，出现在睡梦中芙蕾亚的脑海中，被那种阴冷和恐惧刺激的芙蕾亚本能般睁开了双眼，却发现丝毫无法挪动自己的身体，如果这时候有人在芙蕾亚身边，一定会发现芙蕾亚的眼睛已经瞪大到了超乎常人的圆。
那是惊恐到极点的表现，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此时芙蕾亚的瞳孔已经变成了猩红色，本应当普普通通的瞳仁也变得深邃如渊。
芙蕾亚知道自己召唤成功了，想着刚才那句冰冷的询问，芙蕾亚沉默起来。
根据光辉教廷的内部记载，神灵是一直存在的，信仰不灭，神灵永存。无数空虚的心灵试图向神灵祈愿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大多数人都曾经思考，神降临的时候，要许什么愿。
却从来没有人想过，邪恶降临的一瞬间，要说什么。邪神当然是神，但是，在所有的神话叙事中，和邪神做交易，没有几个善终的。
芙蕾亚细细的衡量着一切可能，思考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又能付出什么。而藏身在虚无中的存在，早已知晓答案，却只是耐心等待。
等待芙蕾亚亲口答应，完成契约。
他有资格相信自己开出的条件。
芙蕾亚想了很多，智慧、财富、地位、强健的身体和梦想中让自己无比羡慕的成熟气质男性形象。但是当许多念头闪过以后，芙蕾亚想到了之前的梦境。
被压制的念头一旦被唤醒，就显得顽强不灭。芙蕾亚很想要一份爱，不管是来自父亲的，还是来自母亲的，抑或是其他人的，他很想体会一下那种被毫无顾忌，毫无索求的爱护的感觉。
而不是作为一个交易，因为做了什么，所以才得到什么。比如因为考试成绩好，才会得到父母的宽容，而不是因为爱，所以才宽容。
不过邪神不会说的是，身体本源欲望所需求的事物，和人理智上需求的事物不同，但是只需要简单地做一些引诱，人很快就会沉沦其中，误以为身体的本源欲望才是自己理智上的需求。
而现在的芙蕾亚，早已经被莫名的力量侵蚀。
“如果，真的像那天血色的梦境里那样，自己变成那一袭白裙的身影，会不会被很好的照顾，关爱着？”芙蕾亚的意识，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扭曲了。
偏执的认为，如同在那个梦境里自己一心想救下白色长裙的女生一样，换做自己是那个身影，应该也会被善待。
事实上，当芙蕾亚在那个梦境中真的短暂拥有了那个“身体”，也的确被温柔对待了。
此时此刻，芙蕾亚只记得在阶梯上，惊恐不安的自己，扶着身边递过来的臂膀一点点走了上去，那是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安全，惊恐中可以支撑自己的事物，永远都让人迷恋。
思索间，眩晕的感觉让芙蕾亚一惊，当下时分，即将休克窒息的身体提醒芙蕾亚，自己的生命力在被莫名抽离。
我在为这次召唤付出代价？芙蕾亚意识到了这点。
如果成功将神灵召唤过来却不给出答案，一定会付出代价，这一刻芙蕾亚理解了二级网络看到的内容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更仔细思索
“我希望……”
略微停顿犹豫之后，被神术窥探过潜意识欲望的芙蕾亚，终究是让身体本能突破了长久以来的道德束缚，毫不犹豫回答了后半段。
“变成女生，这样就可以体验到被爱的感觉了”
剧烈的晕眩，窒息突兀的袭来，还有那一瞬间的幻象，芙蕾亚仿佛看到了被亲人抛弃，被朋友憎恶，再也没有办法站在阳光里，获得一个可以行走在世间的身份，还看到了自己被点燃的生命之火在猛烈，迅速、猛烈地燃烧着。
“这就是付出的代价么？”
但是，她也仿佛感觉到有人会陪着自己，照顾自己，直到生命化为灰烬。
“成交，未来的芙蕾亚女士，我会帮你补足失去的生命。”
听到声音的芙蕾亚感受到一股血腥、甜腻的液体涌入喉咙，甚至能感觉到，这些带着炙热的黏腻液体，在以莫名的方式扩散进身体内。
濒临死亡的感觉随着黏腻液体的灌注消失不见。但是可能体力还需要时间恢复，眼前一黑，再难支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隐约间似乎是因为身体的痛楚，发出了轻微的哼声。
不过这次的哼声，似乎要比过去柔和了许多。
……帝都圣艾尼亚……
一名青年，无所事事地翘着腿坐在转椅上，表情异常轻松悠闲，手里打着游戏，屋里遍布一些难以描述功能的现代科技产品。
“哈哈哈哈，还想五杀！去你**的吧，不可能的。”
“嗡……”屋里的那些难以形容的科技产品纷纷发出了急促的蜂鸣。“哐当”青年再也顾不得手头的游戏，甚至都顾不上扶起摔倒的椅子，满脸懵圈，看着一团乱糟缤纷作响的监测系统。
“光辉在上，怎么值班赶上这种事情了，神降！”震惊之余，青年飞快提起桌面的红色座机。
“快接理事”
“好的，马上”
“这是理事会，说”
“常备警戒中心，确认有6阶以上生命曾经降临帝国北方，能量和上次的基本一致。”
“收到，保持继续检测。”电话这边，一个中年男人挂断之后又是一阵沉默：“疯子啊，无知者无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