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绍一下”正站在高台上，在来的时候对芙蕾亚进行提点的男人开口了。
“我是光辉裁判所的执行理事，戴文，负责你这次的1级入教审查。”
话音落下，戴文左手边的男人介绍起了自己：“我是神思廷的执法官哈利尔。”言语简练，而且一丝丝感**彩都无法察觉。
最后，也就是一直没有说话，但是感觉似乎一直关注着自己的男人发出了声音。
“小家伙”
“我是北方教区执法院派来的，也是本次1级入教审查的审查见证人，维克托，你上司的秘书。”
原来之前提醒自己的是戴文理事，而维克多也许是博洛托理事长安排来照看自己的？芙蕾亚听着这个话有些感动，原来博洛托理事长也不是完全对这次审查保持旁观。
“你还有什么问题么”戴文开口问了起来。
“不通过会怎么样？”
话一出口，芙蕾亚就有点痛恨自己，心里想着“多这个嘴干什么”，在不合适的时间问不该问的事情，这个毛病一直都没改成功。
可台上三个人听到这个话以后，却不约而同一阵沉默，维克托更是眼神里有着可惜的目光，好像是在说“这孩子怕不是吓傻了吧”。
“行，我懂了，可以开始了吗”芙蕾亚赶紧找起了台阶。
戴文看到芙蕾亚已经做好准备，示意可以开始。
“第一个环节，调查询问。请详细介绍你的个人从出生到现在的经历”戴文看着手头的文件，仿佛是一种进入正式办公状态一般，声音温和但是又一板一眼地问起了第一个问题。
听着这个问题，芙蕾亚突然感觉心里一酸。
“我出生在帝国北方……”
随着芙蕾亚的声音缓缓的描述，所有人都感觉有点唏嘘，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幸福可能相似，悲剧却各有不同。
“请说出你所了解的家庭成员生活经历”
芙蕾亚：“我的母亲从小生活在帝国中部……，我父亲在北方出生，是一名商人……”
“请描述你对光辉帝国、光辉教廷的了解，详细描述你的感受。”
芙蕾亚：“我知道光辉帝国是……。”
一阵问答之后，芙蕾亚觉得这些问题都没有什么内容啊？不过紧接着执行理事戴文对着手头的资料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
“你的回答，和我们对你个人的调查基本一致，且属实。”
“那么进入第二个环节，开始对关于你个人吸收疑似女巫神力事件的调查问话，与你涉及在0050号高阶异神降临签事件中的嫌疑调查，还有你在沃顿矿业集团（帝国矿业属）第二中学三年级女学员自杀案中的嫌疑调查。”
听到这里，芙蕾亚终于心中一颤。
世界上从来没什么偶然，侥幸。傻子的确有，但是管理如此庞大的帝国，还拥有庞大势力的教廷，怎么可能留下那么多漏洞，一些漏洞之所以存在是因为管理者不希望这个世界太过于清澈，极端的环境里，生命无法生长。
身体出现不受控制的倾向，即将开始颤抖的躯干，逐渐失控的心脏和血压，这些体征一旦出现，短时间可以理解为惊吓，时间久了，必然会被怀疑。
一瞬间，身体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已经开始飙升的血压和心率重新恢复平稳，身体也及时在颤抖前按住了刹车。
此时芙蕾亚正像一个第三者一样，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和视野，虽然动作也是自己在控制，但是怎么都像是在“操控”。
这种割裂感让芙蕾亚意识到或许这是阿尔佩伦在间接地控制着自己，同时芙蕾亚感觉自己没办法控制自己说话，每一次控制自己说话的命令都无法从脑海中发出。
“第一项，问题1，你是否知道自己吸收的是异种神力，请回答知道，或不知道”
芙蕾亚：“不知道。”
执法官戴文：“第一项，问题2，你是否是知道交易对象的身份，回答知道，或不知道。”
芙蕾亚：“不知道。”
执法官戴文：“第一项，问题3，你对交易对象的了解有多少，请详细描述所有知道的内容，回答完成后，请说‘确认回答完毕，没有隐瞒’”。
果然没有空隙可钻，如果刚刚阿尔佩伦没有答应交易，那么今天就是人生的结束，或是最后一次看到自由的世界了。不过此时芙蕾亚感觉自己的身体正适度地做着停顿、回答。
芙蕾亚：“我的确按照召唤女巫的方式进行了召唤，但是这个方式是在市面上流传的，召唤成功后我得到了一些能量晶体，然后就服用了。我认为它是女巫，但是也有很多人说召唤出来的不一定是女巫，所以我不敢认定。”
说完这些，芙蕾亚像是在巨大的压力下反应迟缓一般，停顿了一下，如同恍然反应过来一下继续说道：“确认回答完毕，没有隐瞒”。
执法官戴文：“第一项，问题4，详细描述你的召唤及交易过程”。
芙蕾亚：“我在午夜割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绘制了女巫的图腾在镜子上，以绝对的相信和信任来念那段得到的召唤词‘以爱和欲的名义，虔诚地献上生命与鲜血，呼唤永恒的神灵，我愿付出最大的代价与伟大的神灵交易’，在呼唤完成之后，我没有感觉到异常，但是当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里进入了一片奇怪的猩红色土地，一开始有13个人，可是突然间有很长时间我失去了意识，再次清醒发现自己好像沾满鲜血，似乎是只有自己活下来。”
随着芙蕾亚的叙述，旁边神思廷的哈利尔脸色越来越难看，上个月，神思廷在虚界中发现了一片很惨烈的现场。
现场那片土地被特殊的神灵之力影响，呈现一片浓郁的猩红，在里面整整13个人被撕扯成碎片，对手空有力量但是无法驾驭，只能凭借本能使用力量摧毁对手。
“***，找到债主了”哈利尔心里骂骂咧咧地说着脏话，感慨着当时那个现场追查得艰难，虚界作为一个和现实世界重叠的地方，虽然出入地点有规律可循，可对于强大的存在来说，是能够突破这种规律。
所以当时追查陷入僵局，不过眼前的描述显然和那起事件的场景对上号了。
“接下来，我又看到很多人，还有一个好看的女生。他们被一个在朦胧血腥遮盖下的身影驱赶到我身边，那个身影要求我和他们之间只能活下来一方。为了不伤害他们，我问那个身影想要干什么，试图找别的办法，她示意我随他走上台阶，我感觉一阵头晕后就到了台阶顶端，可是不知道怎么身形就变成了女生，她也消失不见了。”
“醒来后我以为只是个梦，昨天的召唤有点像发神经，科技社会哪儿来的神灵”
芙蕾亚的声音顿了顿。
“可是过了一个假期后的一天，我发现胳膊上突然出现了女巫的图腾，按照传说，与神的交易不能停止，我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召唤。”
“然后当晚我感觉听到了一阵让人沉醉的女声，问我想好了没有，我感觉当时想了很多，可是因为和家人关系不好，又很想有人爱自己，我就答应了下来，而且当时我感觉身体好像逐渐在被抽走生命一样。交易内容是希望……”
芙蕾亚感觉说到这里，自己的身体自然而然地颤抖了几下
“希望体验下被爱的感觉，哪怕是变成女生也没关系”
听到这里，不只戴文和维克托面色古怪了起来，连脸色难看的哈利尔脸皮都忍不住夹了夹大腿。
“对自己真狠啊”哈利尔在心里“敬佩”了起来。
“答应了交易以后，对方说感谢我的召唤再度让他降临，为了答谢我，她帮我补足生命力，之后就是喉咙里充满了鲜甜和黏腻。”
“第二天我听说隔壁自杀了一个女生，流光了鲜血，那个味道和晚上嘴里的味道很像，我怀疑，但是不敢确认。”
哈利尔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一次性，三件事都结案了！
此时，芙蕾亚自顾自继续地说着
“接下来我每天都可以在自己的身边找到一种淡红色的晶体，从第一次看到以后，我就控制不住那种吞下去的冲动，特别是拿在手里的时候”
“之后我就吃了，一开始我真的不知道的会永久的向女性发展，可是声音、身体都一点点在变化，我感觉好害怕，可是又停不下来。”
“但是愿望的确在一点实现，身边的人，甚至父母，都对我好了很多。”
“直到后来学校突然来了教廷的人，我不知道自己会被教廷的能量伤害到，所以并没有走，结果就晕了过去，醒来遇到了博洛托理事长。”
“确认回答完毕，没有隐瞒”
台上，台下，所有人的脸色都不知道该怎么调整，大男人肯为了一点点爱做到这个地步，也是很少见。
哈利尔觉得有的人真的是可怜又可恨，可怜的是这不过是个被世界伤害过的孩子。可恨的是，光辉帝国里因为他死了1个，被献祭给他补充他的生命力。光辉帝国坐标对应的虚界里，也因为他死了13个人，是献祭召唤，13具尸体死状凄惨还不算，重点是灵魂都被抽干能量溃散了。
听芙蕾亚的描述，哈利尔这才反应过来，这可不只是神术【欲望窥视】，而且还召唤了【欲望之阶】，窥探下欲望不过就是让人忍不住把所有内心的欲望说出来而已。
可是被【欲望之阶】力量影响，人的欲望会被扭曲，修改，叠加，增强。
不过，这么一个男生有什么特殊的？非要引诱他吸收神力与神性让他变成神使？哈利尔作为一个资深的神思廷执法官，知道神灵的谋划有多可怕，多难缠。
它们寿命悠久，忍耐力极强，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布局。
但眼下已经可以确定，台下的这个男孩已经是罪魁祸首了。
维克托看着台下的芙蕾亚感觉也很无奈。14条人命，即便是无心之失，这也不是小事情。1条无心之失造成的人命，放在普通人世界里都够判个无期了。
戴文作为任职很久的光辉裁判所执行理事，在芙蕾亚说完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该怎么做裁决了。不过出于尊重，还是左右看了一下。
“二位是否还有什么要询问的”
“我无异议，正常审判吧”哈利尔说道。
“界域镇守需要女巫神力的掌握者解决一些问题”维克托开口了，作为见证人，除了确保自家人不受虐待，被公平处置。也有义务实现自己阵营的目标，之前不能确认，而现在确认眼前的小男生真的是女巫神力的掌握者，那么反而好办了。
戴文点了点头，看向下方说道：“那么，芙蕾亚，嗯……”
突然间，戴文感觉有点卡壳，有教养的人称呼别人都是带着称号的，可眼前这怎么称呼！
略微沉吟，算了，反正他都吸收了女巫神力，也有那个想法，就这么叫吧。
“芙蕾亚小姐，经过教廷阵法检测，你所说属实，调查证据显示，你所说可与之对应，你现有涉及调查案件及事件已经被查证无误，并进行合并审理。”
“现在作出如下裁决”
从刚回答完成，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便已经褪去，而听到自己要接受裁决，芙蕾亚再次微微战栗了起来，14条人命么，因为自己的一次召唤。
他现在真的很害怕。
“因你作为0050号高阶异神降临事件的主要谋划者实施者，在身为光辉帝国公民期间，为实现私人欲望，非主观意愿造成累计14人丧命，同时有意吸收异种神力。按光辉帝国法律，因个人原因无主观意愿致人死亡的，视情节轻重，应判处最高无期监禁。但因犯罪人身为帝国公民期间，常识中并不知道超常规事件的存在，并在事后有悔过的行为，价值观符合光辉教廷要求。且现身为光辉教廷北方教区执法院调查员，故移交光辉教廷，依教规惩戒。”
“惩戒内容如下：一、接受神术「光辉神禁」的永久封禁，阻止其再度再通过异神获取异种神力。二、在教廷控制下，每年解除一次光辉神禁，为光辉教廷提供100单位神力，连续14年。三、终生不得进入教廷枢密院、神思廷任职，未经主教级以上批准，不得进入S级及以上保密项目。四、剥夺教职投票权利；如日后以光辉之力晋阶4阶「神使」，可解除后两条惩戒。”
听着这些惩罚，芙蕾亚虽然不明白100单位神力是什么，可是仍然觉得至少自由和生命还在，就已经很好了。
不过这次来当见证人的维克托可是很清楚，100单位，连续14年，是个什么概念，相当于芙蕾亚要累计提供能供1400名那种刚入门的3阶神赐者挥洒完一身力量的神力，换句话说，也就是至少1400次3阶神圣审判。
普通3阶挥洒完一身力量，至少要几个小时来恢复。
这并不是说可以解除光辉神禁后，悠闲地花上一个月来提供，而是要在封禁大阵内，被教廷强行，连续用特殊的方式，以欺骗神灵等等特殊的途径，在一天或者几天之内抽走100单位。
而这个过程，伴随着大量流经身体的神力不断侵蚀、改造身体，甚至之前还发生过异神的投影意识借体降临。
可是一想到那14条人命，维克托知道这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要不是有那个人开口，少不得要被关起来服刑上几年，或者被惩罚送去前线开拓界域，再或者抽取也会变成个100单位。
赎罪，是必然的，但有背景的人，能免去很多皮肉之苦和刑罚。
按教廷的理解，人家14条命抵不过你被神力侵蚀一下么。
当然，芙蕾亚的副作用放在男人身上很可怕，可比起那些非人族本体的异种神灵，已经好很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