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用不着这么担心啦。这点小伤放着就会自己治好了。”
放学后,我带着惠里前往保健室。因为我很难不发现她难以行动的脚,膝盖那一块已经变得一片青紫。
“膝盖的颜色都变了,亏你说得出这种话,放着不管的话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喔。明明这种情况,按理来说你应该比我还啰嗦才对哦。”
我说出这话的原因,是因为平常受伤被念叨的那个人往往是我,不过此刻我们彼此的立场反了过来。
“呃,这个嘛……因为,体育课上因为自己笨手笨脚受伤了,那不是很丢脸吗!”
“完全和你没关系吧……”
惠里说话有些结巴,和往常那副侃侃而谈的模样判若两人。
不过理由也很简单。
应该是不想被我追问原因吧。
她想装作没事的样子,不被人担心,反正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
“总之,最好还是去一趟保健室。再说了免费的保健室,不用白不用。”
惠里笑了一下,觉着我的发言好玩。
“抱着这种一股穷酸想法利用保健室不太好吧,说的像是什么喜欢占小便宜的人一样。”
“会在超市寻找特价商品的你有资格说我?”
“我这叫生活的智慧,合理运用生活技巧,技巧知道吗。就是这个智慧让你的早餐午餐配菜变得更加豪华,你这么说反而应该感谢我好嘛。”
“好啦,好啦,我深深的感谢你,现在快进去啦。”
我们打开保健室的门走进去,正在处理行政事务、穿着白袍的童颜教师看了过来。
“啊,欢迎。呃,神谷同学和白雪同学,真是稀客呢。”
这位笑容满面、以甜腻的萝莉嗓音向我们打招呼的人,是月丘高中的保健室老师花守海露希老师。
“今天一整天都好闲,有客人上门真是太好了,你们慢慢坐喔。”
“保健室没有客人上门,代表没有学生的健康受到损害吧?这不是好事吗?”
真是的,这个学校的老师怎么都给我一种不靠谱的感觉呢,或许只是我碰巧都遇到了吧。
花守老师叼着嘴里的棒棒糖,意味深长的说着。
“嗯~可是平常有不少学生没事也会来玩。这么说来,今天连跷课过来的学生都没有呢~神谷同学最近也很认真上课的样子。”
“……悠,你之前会跷课?”
惠里猛地扭过头瞪着我问道。
她炽热的目光死死紧盯着我,仿佛是在责问。
好吧,翘课这件事确实值得被责问,不过,那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这个嘛,也是有这样的时期啦。不过你看我最近学习这么认真,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计较了。”
“也还好现在有我在监视,要是放着你不管,连能不能毕业都不晓得。”
应该没这么夸张吧……其实也有可能哈。
“所以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受伤?发烧?装病?床可以借你们躺喔。”
我心中抹了把汗,因为不是科任老师的缘故,花守老师给人的威圧感没这么强烈,也与学生更为亲近,也可能多亏了她那副童颜萝莉音的缘故吧。
“没有学生会在放学后特地装病来躺床吧,回家应该更好吧。是惠里受伤了,我是带她过来的。”
惠里坐在椅子上,让花守老师看膝盖。
“哦哦,这个啊,看起来是轻微扭伤呢。等我一下喔。”
花守老师拿出冷却喷雾对着患部使用,涂上了一些不知道干什么的药,接着以绷带进行包扎。
“不愧是保健室老师,动作很熟练呢。”
“对吧?嘻嘻,要是我想的话还可以更快呢。快看快看,我这个蝴蝶结打的好看吧,而且还很实用,就算是伤口绑上也不会疼哦,厉害吧厉害吧。”
听到我的称赞,花守老师一脸得意地回应。
花守老师只要稍微称赞一下就会变得得意洋洋,说的话也非常有趣,而且很可爱。
很多行为真的和她的外表十分匹配。
“严重的话要用冰敷比较好,不过这种程度应该没问题。回去之后可以泡澡,但今天不能泡太久喔。”
“看吧,我就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是悠你太小题大作了。”
花守老师皱着眉头,严肃的对惠里说着。
不过还是很可爱就是了。
“不对喔,还是要来让我看过比较好,神谷同学的判断是正确的。切勿大意,由轻忽造成的危机是很常见的呢~好了,白雪同学,已经没问题啰。”
“谢谢您,花守老师。”
惠里从椅子上站起来,低头道谢。
“不用客气,要是又受伤了再来~就算没受伤也可以来玩喔~逃课的话也可以睡觉的哦。”
“谁会逃课啊喂。”
我们离开保健室,接着在学校的玄关换好鞋子,踏上回家的路。
虽然去了一趟保健室,不过天色还很明亮,最近白天时间颇长。
“现在要干嘛?去哪里晃一晃再回家吗?你姑且也算得上伤员,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吧。”
“说得也是,那在你家打游戏怎么样?我们来玩之前玩过的赛车游戏。”
“我是无所谓,但你就算跑不过人机也别生气喔。总之你先改掉过弯时身体会跟着倾斜的习惯吧。”
“我做过想象训练,已经没问题了。”
“那真的是单靠想象力训练就能解决的东西吗……?”
“可以啊。在开始玩之前就开始给我施加压力精神攻击,作为游戏主人,还真没风度诶。”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是说面对可以轻松取胜的对手,没有特地施加精神攻击的理由吧。”
“哼,你也只有现在能表现得这么轻松了。”
──这时我们四目相对,同时笑了出来。
这不是认真的争论,只是随意开玩笑而已。
若是让熟悉的人看到这场小小的闹剧,可能会让人觉得有些害羞,好在这附近没有熟人。
“既不想倒退,可又没有勇气前进。所以现在这样就好。保持现状。某些时候,我会觉得这样挺好的。”
傍晚夕阳的光线从惠里的背后,将她的影子拉长,我没有看清楚说这句话时,惠里的表情,不过单听语气来说,应该是开心的吧?
“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试着变得坦率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