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谏前世身为一个不知名的修士,练功走火入魔爆体而亡,最终成功发动秘宝得以留存一丝残魂,四万年后凝成一个婴孩,被魔头捡去收养。
因此身仍带有走火入魔的后遗症,天生残破灵根,故与仙路无缘。
魔头声称,只要拜她为师,她有办法为苏云谏重塑根骨。
其实苏云谏自己就有法子,最后还是答应了。
一是手无缚鸡之力,能得到暂时的庇护;二是每一种重塑根骨的法门皆珍惜无比,四万年前的时代亦是如此,值得观摩学习。
但,世事无常。
不等得到方法,魔头先死了。
尽管无惧江湖上讨杀的风头,奈何心有余力不足,只得暂避锋芒,所以苏云谏隐姓埋名远遁他乡。
于半年前被月明烟找到,拘来此处。
如当下发生的,她借外界讨杀邪魔正盛的事实,作为不许苏云谏外出继而受到伤害的理由。
她还说,放眼天下,只有她清楚苏云谏其实是一个好人。
言尽于此,苏云谏始终闭目不语。
“好吧,确实累了,那你慢慢休息,我先走了。”月明烟穿戴整齐,心满意足的离去。
许久。
苏云谏坐了起来,腰背酸痛浑身无力,凡人之躯无疑脆弱,得想办法把重塑根骨提上日程了。
过不大会儿,静谧的房间传来异样响动。
苏云谏顺延着望过去,西边的昏暗角落,猛然窜出一道白光,失控一般飞速射向苏云谏。
好在躲避及时,光球砸到了被褥上。
仔细看去,一个巴掌大的小人在床上趴着,裙子掀起露出底裤和两条小肉腿,通体雪白似玉的无瑕。
她吃痛的倒吸一口凉气,艰难的爬起来,转头的瞬间,一张精致俏丽的小脸由苦转怒,恶狠狠瞪着无动于衷的苏云谏。
“喂,你个负心汉,为什么不接住我。”
苏云谏无语道:“你想撞死我?”
玄灵的小手揉着生疼的脸颊,满眼幽怨又不知何处撒气。
总的来说,还是一时贪玩飞的太快,导致停不下来了,最后落得脸着地的下场。
玄灵缓了一会儿,终于注意到苏云谏的上半身,挂满了红色小草莓。
玄灵鼻翼微动,隐约嗅到了类似海鲜的味道,蓦地恍然大悟一般,猩红眸子旋即露出了促狭。
“喔?昨晚发生了什么,终于被拿下了?这么狠,那女人肯定饿了太久。”
苏云谏不予理会的捡起衣服,边穿边说:“你这次出去,有什么收获。”
着眼此方空间,只有上去的铁门设下封印,深处地下的缘故,四周尽是坚硬的土墙,无论如何挖不出去。
玄灵则是个例外。
她实为妖精,灵芝所化人形,遁地穿墙不在话下,这里拦不住她。
当初她被魔头捉去,当作延寿的补药,被苏云谏救下,费了好一番周折。
苏云谏救她不为延寿,纯属兴趣使然。
只因这等天生地养的灵精十分罕见,即便实力不强的灵精,总会有一样超乎寻常的能力。
事实证明,她虽然不很能打,却可以百分百空手炼丹,通晓大道级的医理。
且一手移花接木玩的出神入化,随便在路边摘一株带有疗伤效果的药草,通过她的双手为媒介,能直接将植株精华化作药力汇入人身。
堪称行走的第二条命。
玄灵撇了下嘴,不满苏云谏的态度,心道被上了就是被上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都虚成什么样子了。
“你就不能对我好点。”玄灵埋怨道。
“我平日对你还不够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闻言,玄灵正委屈,小脸顿时红润,故意的佯装不攻自破。
该说不说,跟着他的待遇确实不错,尤其喜欢听他讲故事,四万年前的时代可比现在好玩多了。
玄灵轻叹:“好吧,看在你平时待我不薄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
半年前苏云谏被掳来此处,一个多月后,玄灵寻着二者之间的契约感应找了过来。
苏云谏出不去,吩咐她继续寻找地下灵脉,为重塑根骨做最后的准备。
时隔小半年终于有了发现,眼下的问题只剩如何出去。
“自然是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玄灵看着他脖子上的禁制,无语道:“她也得愿意放你才是,否则你也不会像金丝雀一样被关起来。”
“山人自有妙计。老样子,先出去找个地方藏起来,中午她肯定还会回来。”
玄灵去了。
此间四面封闭,分不清外面的白天黑夜,只能从月明烟每次送来的饭食推断时间。
早上的饭一般清淡,中午时常有肉,晚饭前会送来蔬果。
若遇上她出远门,则会把备好的东西一齐送来。
说实话,她是个好人,唯独太过偏执。
苏云谏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愿被困在这里,奈何她占有欲太强,一心戒备苏云谏逃跑,根本不听苏云谏的诉求。
到了中午,她果然来了。
带着大补汤,汇集虎、鹿、驴、马的命之根本,辅以人参等大补元气的药材,熬制区区一碗浓汤。
月明烟眼眸明亮,期待着看向一饮而尽的苏云谏,心中不由得惊喜,看来他并不怎么反感那夜的疯狂。
“味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
月明烟预料之内的回答,那么多药材炖出来的汤,味道怎可能会好。
不过,能补身子就行。
苏云谏放下碗,冷不防的开口:“你上次说,无极剑门的护山灵兽病重,现在治好了么。”
“没有。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此前月明烟无意间提起,因为灵兽得了重病,寻医未果,她这个宗主很是头疼。
苏云谏自认对医术有一些了解,人和兽一样治,再不济还有玄灵帮衬。
当时之所以没有回应她,自然有所考量。
眼下万事俱备,此事倒可以成为去外面的机会,毕竟一旦和“护山”扯上,事情绝对非同小可。
果不其然。
月明烟闻得施治的建议,眉宇浮现凝重,认真盯着苏云谏的眼睛,试图从中捕捉到谎言的意味。
以前,从未听他说过,他还会医术。
可回头仔细想一想,那以假乱真瞒过魔头的药液,便出自他手,说不定他所言非虚。
但灵兽一事时隔已久,他为何忽然重新提起,同时承认他可以试一试。
莫非,事有蹊跷?
一切来的突然,让人不得不慎重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