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有人当街抢劫,一看就是惯犯,这次却踢到了铁板。
秦厌离横眉冷笑,脚下稍加施力,便疼的贼人哭爹喊娘,一把从他手中抢过装满宝石的袋子。
“这是在城里,出去随便什么地方,你已经死了。”
“走吧。”
临行前,秦厌离上去又是一脚,踢中贼人的面门,他的脖子发生诡异曲折。
没死。
生不如死。
两女并肩行走,直至消失在苏云谏的视野中,不曾上前打过招呼。
有蓝景辰的朋友在,不便露面。
苏云谏本以为蓝景辰够奔放了,没想到还有比她更血性的女孩。
她俩一比,好像蓝景辰都变文静了。
找个地方住下为先。
莫家圣祭跟苏云谏关系不大,仅仅莫家和秦青仪有牵扯。
不指望一到北洲,就能见到秦青仪本人。
苏云谏住下后,打算四处探听一下情报。
既然他们双方频繁来往,那隆重的圣祭肯定少不了邀请秦青仪。
假如能进入神兵谷看一看,即便只长见识也是有用的。
问题是进不去。
在抚月城时,他们莫家人就说了,无关人等只能在城内参加小祭宴席。
简言之。
吃一顿饭沾喜气,别得寸进尺。
不久前蓝景辰不也提了,天山城内不许私斗闹事,容易招来专门的人管制。
要想进神兵谷,强闯肯定不行。
潜入对玄灵来说再拿手不过,可惜就算她认出秦青仪,也不能上去暴露身份,只能苏云谏亲自接触。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办法,像天河城那次一样,把事情闹大,将名声传出去。
直接省去所有的繁琐步骤。
此举事半功倍,弊端同样不小,南洲那次的半路截杀很可能再度上演。
玄灵懒散的趴到被褥上,吃饱喝足该睡觉了。
“江慕澜她们肯定在神兵谷里面,要我说你就该喊蓝景辰,让她带你进去多方便。”
“理由是什么。”
经此一问,倒问住了玄灵。
小魔头的恶名在明面上,用天下医盟弟子的身份人家肯定不信。
试想东洲的小魔头不请自来,他有多大的排场么,不合适。
初来乍到,自己先慢慢摸索一遍情况为好,一遇事就求人绝非苏云谏的风格。
“那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没有条件自己创造条件,至于能不能成,凭天意吧。”
……
天山城的最深处,颇具规模的百丈石梯,直通上方两山夹缝的大门,里面就是神兵谷之所在。
石梯下面来往之人,凡抬头仰望,心中无不羡慕,仿佛走进那扇大门就能一步登天。
可以理解,神兵谷即北洲人的信仰。
今天石梯下的一个角落,却多了一个奇怪的家伙,路过的人皆不由多看他一眼,神情古怪者居多。
那人用斗篷将全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身前摆一张桌子,挂幡上写着“神医包治百病”六个大字,他口中振振有词。
——我看不准、你掀摊子
别的不说,冲凑热闹的劲,就围上来不少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这一看就是骗子,还神医,谁信我笑他一年。”
“哥们儿,马上圣祭了,这个节骨眼上就别添乱了,你还摆人家家门口来了,不怕被莫家的人打一顿。”
任他们说三道四。
苏云谏自岿然不动。
这边越热闹,围过来的人越多,少说两三百人,叽叽喳喳逼叨的没完没了。
来之前就听说北洲的人热情豪爽,确实领教他们的热情了,可他们的话也是真的多,一个个都是话唠。
苏云谏看来的人差不多了,随意清了清嗓子,附近的声音识趣的慢慢压低,到底要看看苏云谏的葫芦里卖的什么大力丸。
“鄙人初来乍到,感谢诸位捧场,今天第一次开张,不图钱银但求赚个吆喝,凡有身体不适者皆可找我来医治,分文不取。”
东洲、北洲相距甚远,但不缺往来。
天下医盟的实力,北洲人尽皆知,他们都不敢自称神医,眼前这人绝对的江湖骗子。
然而一提免费,总有人想赚点小便宜。
许久都无人理会,就在即将冷场之际,人群里钻出一个头戴抹额的干瘦小子,细微打量桌子后的黑袍人。
他道:“听你的声音,年纪也不大,你有实力么。”
苏云谏不跟他废话,直言看着自己的眼睛,有没有实力稍后见分晓。
这样一来,一旁看热闹的人来了兴致,瞪大眼睛欲等待最后识破江湖骗子的戏码。
随后苏云谏伸手招其靠近,拇指、食指直接捏住他的两边脸颊,迫使他张开嘴吐出舌头。
只过一息。
诊断结束。
苏云谏说道:“你肾虚,其它没什么毛病。”
一言出,四下鸦雀无声,而后“噗嗤”一声引起轰然大笑。
抹额小子顿时急的面红耳赤,想自己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年纪轻轻怎可能肾虚。
庸医,绝对庸医!
他红着眼急躁道:“庸医!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信不信小爷揍的你满地找牙。”
“我能治。”苏云谏淡然道。
又一言出,周围的笑声止住了。
抹额小子眨巴着眼睛,心中的火气如淋冷水,无论如何燃不起来了。
“……”
“我能治。”苏云谏再道。
再一句,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得抹额小子动摇,开始脸红脖子粗。
“当真能治?”他挣扎许久,小心试探的问了一句。
声音虽小,不妨碍一旁的人听清,他们意外默契的保持安静,似抱着不听白不听的架势。
苏云谏答道:“当真能治。”
很快,经过一番细致诊断,根据他的具体情况,具体写了一张方子。
拿着药方,随便去一家药铺,根据方子上的嘱咐熬药,保准头天晚上就见效。
抹额小子红着脸,做贼似的,收起方子迅速逃离。
其余人陷入了犹豫,没人再说苏云谏是骗子,更没人再上前问诊,生怕被当众指出什么不得了的病,老爷们丢不起那人。
直至日暮,人散的差不多了,苏云谏径直离去,留下做营生的家伙事。
“真有你的,靠一张桌子,就想在人家家门口引起注意,这办法绝了,到时候别被莫家的人轰走就行。”
苏云谏说道:“无所谓莫家的反应,我的初衷,是做给秦青仪看的。”
玄灵靠着苏云谏的肩膀,戏笑道:“那万一不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