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嗓音轻柔得好似风铃,兰斯愣了愣,随即微笑起来:“我们应该立刻动身了,现在太阳在东面,这里也很少见魔兽的踪迹,我们应该只在巨木森林的边缘,往西沿着山谷走应该很快能到达翡翠王国附近的村庄。”
说着兰斯捡起地上掉落在地上太阳纹铜灯,想着出去后凭此物找下自己的救命恩人。
两人一前一后,兰斯手持长剑开路,西克莉亚则跟在他的身后。
森林中的光线一条条射在地面的苔藓,散发着嫩绿色的朦胧薄光。早晨的森林又潮湿,微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凉爽的气息。巨木森林里,地形平坦,除了巨树外,就是长在树根周围的翠嫩的蕨草,并没有茂密的杂草树丛阻拦,视野也算得上是开阔,所以两人走得很轻松。
兰斯身穿紧致的盔甲,步伐却异常轻盈。他有时挥剑斩断横亘在眼前的断树枯枝,有时环顾四周预防魔兽的袭击。
西克莉亚则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她记得自己从来没有来过巨木森林。只听说过这是一片古老神秘的森林,森林深处居住着如巨树般高大的树人和只有拇指大的,有着精致蜻蜓翅膀的美丽妖精们。可惜西克莉亚只在森林边缘,没可能遇见她们了。
但如同兰斯所说的,这里面还栖息着大量的魔兽。即便是在森林的外围,西克莉亚还是看见了形似小鹿的动物在不远处悠闲的吃草,长着枯枝似的犄角,上面点缀着绿叶和白花。一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就猛地竖起耳朵,大眼睛四处张望,收起身子轻盈地跃进了旁边的矮灌木丛。
长着獠牙,披着黑色石块的野猪,领着身后一排的棕色小猪哧哼哧哼的从前面横穿而过。偶尔,也有背上覆盖着翠绿色羽毛,翅膀艳丽,有着丝带般的灵动尾羽的鸟儿从西克莉亚头顶掠过,它的腹部似红玛瑙的颜色,阳光照射下,闪着金属般的光泽。
少女的睫毛微微颤动,眼波流转,泛着亮光,听着自林中传来的鸟鸣边走边环视四周,时不时瞪大着眼睛,微张着小嘴,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新奇。
“兰斯,魔兽我知道,但你说的魔怪是什么?”走了一个多小时后,西克莉亚忍不住问道。
兰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西克莉亚小姐,你知道五百多年前的夺剑战争吗?。”
“教廷为了夺回神赐之剑而向底比斯王国发起的战争?”西克莉亚短暂思考后回答道,但看着前面穿着教会盔甲的兰斯后又急忙补充说道,“当然,真正的原因是底比斯国王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和邪神做交易,用神剑的力量把人和魔兽融合,想打造一个能够使用超凡力量的军队来统一大陆,为了让大陆免于更大的战火,教廷发起的战斗完全是正义性的。”
“哈哈,不用因为我就恭维教廷。”听到西克莉亚给教廷讲好话,兰斯不由得大笑出来,接着用正经的语气解释道:“最后一句你说得不对,但前面的你说对了,底比斯国王奥古斯确实是利用圣剑的力量和原罪邪神留在现世的深渊秘典把他的军队和魔兽融合创造出了兽人,就是北境那些有着人类外貌却长着毛绒绒兽耳或犄角的家伙们,夺剑战争结束一百年后,也正是他们在北境建立了兽人王国普巴来托。”
兰斯缓了缓语气接着说道:“但创造兽人的过程中,难免有失败品,也就是魔怪。兽人除了长些尾巴和兽耳,其实与人类没有什么不同,但魔怪不一样,它们更像有着人类特征的魔兽,毫无理智可言,只知道杀戮,却又有人类的狡猾,夺剑战争时大部分魔怪都被教廷处理了,但还是有少数逃往人迹罕至之地存活下来,你知道的,他们强大又狡猾,经过五百年,有的种类已经遍布大陆了,只不过大部分只在人类未开发之地活动,尤其是在夜晚才活跃,普通人不知道他们也在情理之中。我也是在当冒险者的时候来这里寻找药材才见到了几种。它们很危险,每种最低都是一阶超凡者的水平!”
西克莉亚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见此,兰斯又补充道:“其实以前它们都统一叫兽人,改叫魔怪也只是近十年的事,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可它们是怎么壮大得如此迅速的?”西克莉亚的问向兰斯。
“现如今还有异端制造不同种类的魔怪,它们还可以和魔兽或人类繁衍后代,有些种类大部分也都是雌性,比如鹰身女妖,经常成群结队的抓过往的男性行人。”
兰斯边走边解释,最后愤恨的补充道。“虽然说它们是有着人类特征的魔兽,但它们的脸和有些身体部位还是很符合人类的审美,该死的是有些男性在她们繁衍期时像是得了失心疯经常独自跑去无人的小道大呼大叫,恨不得她们来抓他。每年都浪费冒险协会和教会的力量去把他们救回来,这群败类!”
“这………”西克莉亚张着小嘴表示难以理解,同时大受震撼。
“不过,西克莉亚小姐,我也有个疑惑,你还记得你来自哪里吗?”
见到话题聊开,兰斯扭过头向西克莉亚问道。
西克莉亚摇了摇头,神情有些低落:“我不知道,我知道我叫什么和一些这个世界的常识,但至于我来自哪里,我只记得我在一个叫一个卢森的城堡里生活过,那里有一位叫温莎的女仆,其他的我记不起来了……”
“非常抱歉提起这个问题,但只有知道地名,等离开巨木森林,我才能送你回家。”看到少女的失落,兰斯有些自责,赶忙解释道。
“哈哈,没事,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听到兰斯的话,西克莉亚抬起头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只当是兰斯为了安慰自己而说出的空话。找一个只知道名字的城堡,不知道路程,不知道还在不在,花费的精力和金钱可不是说说而已的。况且两人好像还只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吧,西克莉亚难以理解兰斯的做法。
“保护弱小是一个骑士基本的责任和义务,对一个失忆落难的女孩放任不管,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内心都应该受到谴责。”迎着西克莉亚的目光,兰斯看出了少女的忧虑和疑惑,平和的说道。
见西克莉亚低着头没有说话,还以为自己是在假意安慰人,兰斯突然停了下来,面向西克莉亚,握着拳头贴在胸膛的心脏位置上,神情认真地大声说道,“请你相信我,西克莉亚小姐,我以骑士的荣耀为誓,在此立下我的誓言。无论明日如何的未知,无论前方如何的艰难险阻,我都将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身边,直至找到你的归途。光明神见证我的决心,这份誓言如同手中的利剑,永不弯曲。”
兰斯一本正经的模样,如果换成在圣殿内做出一定很有神圣感,但以现在这个场景来看来却是有点逗人。
西克莉亚停下来望向他,疑惑的目光看得兰斯耳朵发红,太羞耻了,对少女宣誓什么的,他也是第一次。
突然少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像银铃一样清脆。
“那就有劳骑士大人咯。”
原本失落的少女脸上露出浅笑,眼睛弯成了月牙,透过林间斜射的几缕阳光,一阵微风自小道袭来,西克莉亚银白的短发微微晃动,看得兰斯有些愣神,呆呆的看了几秒。等注意到西克莉亚睁开眼睛看向自己后,才红着脸急忙撇过头去。
“该继续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