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起感觉并不好,悠悠转醒的他发出了微弱的呻吟,伴随有宿醉一般难以忍受的头痛,以及糟糕至极的腰痛,腰痛十分严重,疼痛之余还有一种莫名的空荡荡的感觉,犹如身体的某一部分被凭空挖去了一般——总之很难受。
他于一张大床上苏醒,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双腿朝着床头,脖子和脑袋没有感觉到枕头的存在,但能感觉到柔软的肉的触感,似乎有人以臂膀枕着他的脑袋,好让他睡得安稳。
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并不陌生的天花板,眼角积攒了许多眼屎,像浸了水的沙子似的,把他的眼睛堵得很不舒服,使他不住地眨巴着眼睛,眸子因意识尚未完全清醒而呈现出浑浊的姿态。
他下意识地便想用手揉揉眼睛,好把那些该死的眼眵擦去,可他很快便发现他做不到。
试图抬起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左右两边都被死死地钳制着,纹丝不动,于是他使了稍大一些的劲儿,却依然没能挣脱,反而招致更加紧固的束缚。
“唔……别乱动……老实待着……”耳畔传来女子娇憨的抱怨声,欺霜赛雪的双臂环在他的腰腹,女孩脸颊朝他臂膀轻蹭,嘴角淌出口水,忽地发出一串痴笑。
“嘿嘿,欸嘿嘿,来,让我看看你发育正不正常……”嘴里嘟囔着不着调的呓语,身子立马就有了动作,女孩仍闭眼睡着,却扬起了脑袋,荀起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一张温软的唇印了上来,唇舌交缠,女孩舌尖上的甘美便混着芬芳的吐息沁了过来,令荀起眼神顿时恢复清明。
“滚你丫的。”
没有回应女孩耳鬓厮磨的求爱,他只把胳膊从女孩的双臂掏出,一把扣住女孩的头盖骨,将紧贴着身体的温软娇躯撕狗皮膏药一般扯下,在女孩讶异惊恐的一声尖叫中随手向上一抛,荀悠整个人背朝地,呈“卐”字形被嵌入了天花板,天花板面出现龟裂,些许灰尘砖块簌簌落下。
不去理会天花板上不满嚷嚷的荀悠,荀起轻拍另一具紧贴着他的娇躯,和荀悠的死缠烂打不同,身高与他相差无几的女子十分顺从地挪开了身子。
荀起脑袋离开一直枕着的粉嫩玉臂,坐起身,打了个呵欠,砸吧砸吧嘴,感觉到身体的异样,伸手摸向腰侧后部。腰后两侧内部空荡荡的。
他哦了一声,随即咂一下舌,仰头望向荀悠:“把我肾还来。”
仍嵌在天花板上的女孩的一只手从天花板中巍巍颤颤拔出,不知从哪掏出了一颗鲜活的肾,朝下一丢,不偏不倚落在荀起伸出的手掌掌心。
“还有一颗。”
天花板上又落下一颗。
荀起将肾脏塞回身体,感觉到身体的异样,再次抬起头,神色不善:“这他妈是你的。”
躺在床上的的,以及嵌在上头的一丝不挂的三人没一个是正常的家伙,节操堪忧,不知羞耻禁忌为何物,聚在一块,由此衍生出的河坝玩法自然如青楼女子和土匪的睡法,五花八门,其花样之丰富、门道之狂野不足为外人道。
取回自己真正的肾,顺便将女孩的肾脏一把捏烂、随手丢掉,荀起在女孩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中下了床,望向安静凝视着他的荀依,“我去做早餐……看样子已经是午饭了。想吃点什么?”
“什么都行。”荀依做出一如既往的答复,“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好。”
被这般绝美的女子一颗心全部牵挂,将一切欢喜与自己挂钩,对自己百依百顺,恐怕没有谁会泰然处之,荀起却只翻了个白眼,似乎觉得替她做选择是件麻烦事。
“鸡腿堡。”天花板内传来荀悠闷闷的声音,“加超——多的沙拉——你的沙拉。”
“去你妈的。”荀起说话含妈量很高,它高得有理。
“啊。”慢悠悠离开卧室的他忽地低声自语。
腻了。
“哈。”荀悠从天花板内缓缓脱落,倒在柔软的床上,吐露一声轻叹,目露惆怅,“他又腻了。真是怎么样都走不进他的心呐。”
女孩说着说着就轻声哼唱起来。
荀依坐在床上,粉嫩手臂环抱大腿,白花花的修长美腿蜷缩着,胸前丰满被挤压出惊人弧度,一双清冷眸子不带半分感**彩。
“算算日子,也到时候喽——”荀悠忽然说,“
哦呀,到家门口了都。”
“他又要走了么。”容姿妩媚如祸水却神色淡漠的女子低声道。
“那还用说。”荀悠双手枕在脑后,翘起二郎腿,修长圆润的大腿满是刺眼的红印,一晃一晃,“玩腻了咱们,自然要出去找找乐子。况且他与这个世界还有老大一笔账要算——你不会把他之前那不满平稳生活被打扰的说法当真了吧,他只是不爽那天找到了一部片子正准备回家好好看个爽,突然被干到异世界去了而已。我心里门儿清着呢。”
荀依面有忧色。
“怕什么,”体型娇小的女孩换了条腿翘,上面写满了正字,延伸至大腿根,“和刚穿越那时不同,他现在可牛逼啦,打这个世界的那些所谓高手跟玩儿一样,地狱模式变依贼模式啦。”
“我不是担心这个。”荀依低声道。
“嗯?哦,你怕他又遇上什么糟心的事儿啊。”荀悠的玉足停止了晃动,“这个也安啦。”
反正他早就坏掉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荀悠百无聊赖地凝视着天花板,嘀咕着怎么听都不像是安慰的话语。
诚如女孩所言,荀起早就坏掉了。
那是心灵层面上彻骨的伤痛,亦是灵魂层面上无法磨灭的残缺,绝非外药可医。
所以七年前,她们任由他被卷入穿越,算是给他来一剂猛药,希望能通过与各种各样的人的接触唤起他那些沉睡的情感。只是就目前的效果来看,更像是庸医乱开药,药效猛过了头,收效自然甚微。
“不过没关系,一剂不行,那就再来一剂。”荀悠挥舞着小拳头,斗志昂扬。
荀依将脑袋埋入膝盖,默默无言。
………………
………………
荀起懒得披衣,只随意系了条围裙,光着腚在厨房里忙活。
正一面等着水烧开一面以无形剑气砍瓜切菜的他忽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侧耳,静听。
有打斗的动静……有妖族的气息,还有人的……嘿,阵仗不小,似乎闹得还挺大……啊,结束了。
奇了怪了。荀起有些讶异。
虽然两年前荀悠她们不知以什么法子将他的家给搬到了这个世界,他们身处于这个世界,却又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两年来三人足不出户,他没有出过家门,也从未曾有人找上门来,就好似那桃花源,完完全全与世隔绝。
所以他才会感到稀奇,因为他感受到了来自外部的动静,这便意味着他又开始与这个世界产生了联系。
他又朝大门方向望去,武者高明的感官使他轻易察觉到了门口陌生来客的气息。
荀起微微皱眉,荀悠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
“管他的。”他随意甩甩手,大步流星向大门走去,洗菜时手上的水渍眨眼间便悄然蒸发。
“谁啊?”
荀起开了门,便看见了一名摇摇晃晃站在屋檐下的女子。
女子正值妙龄,身形颀长高挑,一身朴素宽袖道袍,背负一柄古朴钟馗桃木剑,及腰秀发如墨,容貌清丽绝美,令人见之忘俗。
作道士打扮的女子精疲力竭,面有浓浓疲惫倦意,道袍鞋履沾有些许泥土血迹,清瘦的身形略有摇晃,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撂倒。
但这不是重点。
嚯,好大的雷。
荀起视线被严实覆于宽大道袍内仍凸显着惊人存在感的汹涌波涛吸引了一瞬,他对此只感到新鲜,并没有被勾去魂魄,毕竟雷比脑袋还大的美人,家里就有一位。
年轻道士似乎在发呆,荀起突然的开门令她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她刚缓过神来,却又看到荀起全身上下只系有一条裙边绣有花边的猛男粉围裙,与大大方方袒露着的精壮臂膀形成鲜明反差,这极具视觉冲击的辣眼模样在思想远不如现代开放的古代看来堪称惊世骇俗,使女道士红透了脸颊。
“啊,不是,这个,那个……”
她一时间顾不得原本要说的话,慌乱无措地挥舞着手臂,扭过头不去看他,眼神却有些不受控制地朝荀起瞥去。
嚯,瞧这模样还是个闷骚?
这无意间的一瞥便使她和荀起对上了视线。
“啊呀……”荀起没料到来者会是一名女子便懒得换上衣服,见她手足无措的慌张模样,便想着解释解释,“放心,内裤啥的还是有穿的。”
这自然是骗人的。
女子不知为何突然沉默了下来,脸上的羞红褪去,只瞪大了美眸,直勾勾盯着他的面庞。
“嗯?哦,这个啊。”荀起误以为她好奇他的头发,于是挠了挠杂乱如茅草窝的苍白头发,信口解释道,“这还得追溯到几年以前。当年一位唤作果元的天尊找上门来,要我做她徒弟。她给了我一把用仙石制成的翠钿白玉梳,说,今后若想斩却凡缘,踏入仙门,就用这柄玉梳梳三下头发,算作拜师礼。修仙欸,我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照办了。说来也怪,当时玉梳梳过第一遍,满头黑发竟自上至下结出一层银霜;再梳第二遍,青丝素练各半;玉梳梳完第三遍,已是华发满头……什么,听不懂?那说明你没玩过原神,这怎么行啊孩子,不玩原神你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好吧其实我也不玩……”
兴许是两年以来除了屋内的两个女孩便再没见与他人说过话,交流表达欲望有些格外强烈的荀起便自顾自絮絮叨叨地闲扯淡,他仍年轻,却如垂暮老人那般早早白了头,这自然是七年前那次不讲理的穿越所带来的后遗。
那女道士没有理会荀起那满口胡诌的骚话,只死死盯着他的面庞,好似被某种事物吸引,随即,本就微微摇晃的身形愈发不稳,摇摇欲坠。
忽地,那女道士两眼一翻,随即身体不由自主向后倾倒,直挺挺倒在地上,娇躯抽搐几下,恰了洗衣粉似的口吐白沫,竟是直接昏迷过去,人事不知。
荀起诧异片刻,在她身旁缓缓蹲下,望着不省人事的绝美女道士,掀起道袍,一点不见外地欣赏了会底下的绝美风光,见她没有任何反应,这才缓缓站起。
“嘿,”荀起撑着下巴,丝毫没有趁人之危做出禽兽之事的害臊,兀自好整以暇嘀咕着,“被爷给帅晕了么,算你有眼光……开玩笑的。”
“虽然不排除这种可能,但这应该不是主要原因。”荀起视线转移到女子身上的道袍,他认出了道袍的样式,“看样子是武当山上下来的道士,多半是懂些天机术数,从我脸上瞧出了什么……嘿,有点意思,能多少看出我的面相,有些道行。”
女子来自武当山的道士身份使他忆起了曾经在武当山的往事,一张绝美的面容浮现于脑海,使他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弧度。
“算你走运,换做别人,荒郊野岭的,被轮了大米我也懒得理会……肘,跟我进屋。”
荀悠荀依这两货是很润,但玩久了也终究有些腻味,尤其是荀悠这厮,玩得委实太花了,对他的节操与纯洁心灵可谓荼毒深远、贻害无穷。
过了两年,也是时候该开启新的攻略线,再顺便在这个世界走上一遭,回收一下遗落在这个世界的没来得及回收的特殊CG……
他一面胡思乱想,一面隔着道袍抓起昏迷女子的一只纤细脚踝,大大咧咧,拖死猪一般将其拖回了家中。
砰的一声。
啊呀,没注意,让她磕到脑壳了,可不要变成傻子,艹傻子可是……
嘶……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