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樱公子,我奉老鸨嘱咐,带你去添几件好看的衣裳。”
一龟奴道。
闻言,方羽书心底冷笑,老东西果然还是提防着。
不多时,一仆人便闻声赶来赶来,为方羽书梳妆打扮。
“你看可还合适,公子。”仆人小心翼翼道,唯恐惹到方羽书不满。
方羽书的表情,似笑,又似蹙眉,着实太诡异。
“无妨,你且退下吧。”他说。
其实,方羽书心里很别扭,铜镜里那张熟悉的脸蛋被一顿粉饰,唇瓣泛艳光,倒显得他有几分狐媚子。
他依旧穿着那件金丝红裙。
“走吧,去看看料子。”方羽书对龟奴道。
之前试探过龟奴的底子了,骨肉皆有被淬炼过的痕迹,是一阶武者,他目前没有实力抗衡,只能认命。
大街上,人流攒动。
方羽书身着艳红,引人注目。
街道挤满小贩,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一眼望不到头,他心里装着事,思绪早就飘到九霄云外。
龟奴则紧盯着他。
方羽书心底不断盘算,经过这几日的蛰伏和观察,他发现这地方是座岛屿,想要离开必须乘坐船只…
不料,思绪被人一声打断。
“哟,我说谁家人儿如此出尘,果不然是落樱公子。”
方羽书抬眸。
他白皙如玉,眉眼温柔乖巧,但偏分唇色红艳,脸上带着浓妆,衣裙更是廉价,土气。
就没见过这么俗的,俗得让人欲罢不能的!
原二瞬间心脏怦怦直跳,内心直呼,靠,我是土狗就爱这一款!
一不做二不休,她当即上前对方羽书道“落樱公子,咱们遇见便是缘分一场,市街新开的酒楼,歌酒皆是一绝,咱们去酒楼叙叙如何。”
原二作为一方地头蛇,平日里横行霸道,作威作福,眼下第一次瞧见她跟人好语相言,行人纷纷侧目。
不少人看原二笑话。
落樱是楼院里出了名的自持高洁,搞不好原二要吃瘪,就在大家幸灾乐祸,纷纷看笑话时。
方羽书偏头,眼角弯弯一笑,圆润眼眸泛水光,道“如此甚好。”
打的一众人猝不及防!
原二小眼睛瞬间亮光闪闪,满脸横肉,此刻憨憨呆呆的“走,走,咱们去酒楼最好的那一处儿,喝酒畅言。”
龟奴急了,欲言又止。
前一个老鸨,后一个原二,随便得罪那个龟奴都有性命之忧。
“你回去告诉老鸨,赶明儿我把人亲自送回楼院!”原二对龟奴冷冷道。
楼院有背影后台,原二忌惮,但龟奴命如草芥,性命在她一念之间。
闻言,龟奴麻溜的滚走了。
见两人远去的背影,众人纷纷感慨。
“啧啧,没想到落樱公子口味如此特别…”
方羽书跟在原二身后,直至步入小巷子里。
他黑眸略暗沉,刚才那一遭,不过是借此甩开龟奴罢了。
龟奴一阶武者硬碰硬太过棘手,但原二是妥妥凡俗女子,身形笨重粗大,自然更容易对付。
“原二小姐,失礼了。”方羽书低声道,双手合并,中指猛得一点原二后颈。
原二双眼猛得瞪大,身子如过电般麻痹又僵硬,竟是浑身动弹不得。
方羽书毫不犹豫迈开步子,直奔岸边那些大大小小的渔船,不错,他此行的目的是船。
点后颈那招的诟病,就是持续时间短,必须要趁机跑快点,他暗暗咬牙,加快步伐。
他瞧着年龄莫约十五,六岁,身形小巧,穿梭在人群里,如梭子般顺滑,原二满身赘肉哪里是他的对手。
“坐船怎么算!”
方羽书抓住船舷,神色焦灼道。
摇船人头戴蓑笠,就也扫了方羽书一眼,声线倒是冷淡,“一次五百大板,不讲价,不赊账。”
他咽了咽口水道“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你这船能走多远。”
“行舟人,不问何方,心在舟便在。”摇船人说。
“那…那雲山…”方羽书神色不定。
“雲山,逍遥神仙地,造化钟神秀。我猜你此行必是风岚宗吧。”
闻言,方羽书差点没站稳滚水里,还是摇船人一把拽住他,才不至于跌落水中,他尽量压低声音,道“你居然知道风岚宗。”
摇船人又说“修真界十大门派之一,略有耳闻。”
方羽书咬牙,“我不去雲山,更不去风岚。我只有一个要求,带我远远离开这儿就行了。”
闻言,摇船人握住缰绳的手一顿,侧脸一片阴影投下,竟有几分冷峻之气。
“你这单,我不接。”
“为什么?!”方羽书见事态失控,第一次感受到恐惧,喊叫道,“我给你五倍价钱,如何?”
“请回吧。”摇船人冷漠道。
方羽书正欲开口说什么,摇船人站起来了,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他,压迫感,阴寒气息瞬间包裹住他。
“请回吧。”
于此同时,气喘吁吁赶来的原二,瞧见那抹亮艳红,眼中没有愤怒没有懊悔,满是焦虑,正要开口大喊,那句‘快跑’未说出口…
不料有人抢先原二一步!
“给我抓住他,快上快上!”
是勃然大怒的老鸨。
老鸨脸气的通红,身后还跟着几名五大三粗的仆役,一呼百应,仆役纷纷去抓方羽书。
原来,这龟奴回去后便给老鸨通风报信。